大戲即將開幕,戲票並未發賣,而是由礬樓的明掌櫃送出去的。


    到了晚上快要上演的時候,整間大戲樓的座位已然坐滿了人。


    隨著一段迥異於當時的雜戲的曲牌被拉了出來,場中是一片靜寂。


    接著,大幕拉開,一身行頭的玉輕香第一次出現在了台上。


    “駕彩雲離開峨眉仙山,人世間竟有這樣美麗的湖川。這一旁保俶塔倒映在波光裏麵,那一旁好樓台緊傍著三潭,蘇堤上楊柳絲把船兒輕挽,顫風中桃李花似怯春寒……”


    接著,玉輕香輕啟紅唇,大段唱腔便被他全都唱了出來。


    在座眾人哪裏聽過這種天籟之音,一個個眼睛瞪得溜圓,唿吸都要抑止了。


    詞美,曲美,故事也美。而最美的還是台上的玉輕香,青衣水袖甩成了一條白龍,上下翻飛。以楊曉的眼光看,最起碼也有現代程派名字張火丁的八分功力了。


    “好!”


    時間不斷的推移,人群中也無師自通的響起了叫好之聲。


    而到了最後,當玉輕香扮演的白娘子被壓到了塔下之後,在座眾人的叫罵聲卻是響了起來。


    “衙內果然高明。雖然這戲中沒有說禪教半個不字,但是這氣氛卻是起來了!”


    看著場中的氣氛,李師師笑著說將一句。


    “啥意思!”


    楊曉先是一愣,旋即便才領悟。當今皇帝極喜道家,更自稱為道君皇帝。卻沒有想到自己這出白蛇傳卻是暗合了他的喜好。


    “衙內,好戲呀!能否請出那柳姑娘一見呢?”


    當大幕落下,玉輕香退場之後。卻是有一位長者走了過來。


    “見過駙馬爺”


    現在的楊曉已非剛到此地的他了,對整個汴京城的權貴也是認了個門清。眼看是王詵,是整衣即拜。


    “什麽駙馬爺,從今天開始,我便隻是一個戲迷了!”


    王詵笑了笑。


    “駙馬,非是我不想請柳大家出來。實在是,與她有過約法三章呀!除非過三關者,否則的話,哪怕是我也不能強逼著她見客。否則的話,她寧願一死。”


    看到王詵那熱切的樣子,已經圍過來的眾人,楊曉是一聲苦笑。


    “哪三關呀!”聽他這麽一說,王詵到是來了興趣。


    “第一章,詩詞關,非當今妙詞,不可入眼。第二關,書法關,必須得字字璣秀。第三關,便是這繪畫關了。”


    “過第一關者,柳大家會以輕紗蒙麵,奉茶一杯。過第二關者,柳大家將會彈奏一曲!”


    “隻有連過三關者,才能入柳大家之幕帳之中。柳大家甚至還說了,哪怕對方是山野村夫,或是不第秀才,隻要能過三關,她甚至願意自贖其身,跟隨對方離開!”


    說到這裏,楊曉才又笑了笑,“我到是真的不希望有人能過三關,否則的話,我可就賠大發了!”


    “衙內,以你的才名,過這三關想來是極容易吧!”聽著他的話,有人在一旁打趣了一句。


    “你以為我沒有試過呀!誰想到,才隻過了第一關。第二關的字到是寫了,可是柳大家看不上我呀!甚至還給我評了一句,說不如狗扒拉的好看!”


    楊曉自嘲的一聲苦笑,卻是引起了在場眾人的一陣哄笑。


    “即如此,那我等可要試試了!”


    楊曉說得越神秘,王詵等人的興致便就越高,是躍躍欲試。


    “還請諸位上樓!”


    這其實就是楊曉苦心營造的氛圍,眼看都哄托起來。便也就帶著眾人上了二樓。


    二樓的裝修更為奢華,牆上掛滿了字畫,在一扇門前,還站著兩個十二三歲的秀氣丫頭。


    這兩個丫頭本身便生得漂亮,最難得的還是一模一樣,卻是讓在場眾人大為吃驚。


    “黃鸝,柳大家這次出的是什麽題目?”


    這對雙胞胎,也是楊曉好不容易才在牙行買來的,亦是為了哄抬玉輕香的身價。見到果然收到了效果,這才張嘴問道。


    “姑娘說了,今天便以花月為題!”黃鸝乃是這兩個丫環中的姐姐,早就得了楊曉的吩咐,在迴話時,卻是不卑不亢。


    在場早就備好了筆墨,在場眾人幾與王詵一般,皆是飽學之士。微思片刻,是齊齊提筆。


    不過片刻,便均已寫好。那黃鸝與黃鶯兩個丫環,把詩簽收走,這才又送入到了房內。


    才不過多時,兩個丫環便才走了出來,用無比清脆的聲音,道,“請王詵先生,周邦彥先生入內!”


    “哈哈,小王駙馬,看來我二人是先占頭彩了!”


    聽著這聲音,又有一個老者也站了起來,向著王詵深施一禮。


    “原來是這個老不修的家夥!”


    楊曉還真得沒有想到會看到周邦彥。在記憶中,這老家夥可是和自己現在的愛妾李師師有過一腿。甚至還偷聽過她與趙佶的牆角,好似還寫了一首豔詞流了出去。具體的內容,他也隻記得一句,好似是什麽“並刀如水,吳鹽勝雪,纖手破新橙“啥的。


    “見過清真居士!”


    王詵到是認識周邦彥,便連自己所做的詩詞都能過關。這家夥文采遠服自己,過關也屬正常。便也上前招唿道。之所以叫做清真居士,是因為這是周邦彥的自號,便與李清照號易安居士一樣。


    雖然楊曉沒有寫詩,但是他也算是玉輕香的主人了。兩個丫環自然也不會攔他,便由著她與兩人進入到了室內。


    才一入室內,迎麵先是看到了一道紗簾。在紗簾後,玉輕香則坐在紗簾之後。微風輕拂,紗簾輕擺,卻是把她的身姿顯得無比的朦朧,又極富美感。


    “請二位先生飲茶!”


    接著,玉輕香款款的從紗簾後走了出來,手裏還平端著一個端盤,上麵放著兩個茶盞,擺到了桌前。


    “衙內!”


    看著玉輕香隻給自己和周邦彥送上了茶,王詵頗為奇怪的看向了楊曉。


    “別看我,我剛才沒過關,隻是過來混日子的。柳大家不把我攆出去,已然算是給我麵子了!”雖然王詵是老頭,但是楊曉還是向他翻了一個白眼。


    “你這疲賴貨!”


    王詵當然不會和楊曉生氣,隻覺得大為有趣,笑得頗為歡暢。


    “還請二位先生書字!”


    玉輕香輕輕的道了一句之後,這才又走到了紗簾之後。而黃鸝與黃鶯兩個丫環是分別的走到了兩人身邊,替他們磨墨。


    功夫不大,兩人的字都已經寫好,全部送到了玉輕香處。


    “哎!”


    隨著玉輕香,在兩貼字上掃看了兩眼,卻是發出了一聲長歎,“衙內,請替奴家送客吧!”


    接著,也不管楊曉是否同意,便直接走入到了紗簾後的另一個房間。


    “衙內,這個……”


    看著玉輕香的舉動,王詵有些不快了。他的字寫的極好,便連官家都讚不決口,怎麽卻沒有過這關呢。便加周邦彥也大受打擊,他的字也是不差的。


    “黃鸝你去問問?”


    楊曉也是無比為難的看向了黃鸝,一臉的求懇之色。


    “請衙內稍等,如果姑娘不願迴答的話,奴婢便也無法!”黃鸝向楊曉先行了一禮之後,這才又走入了紗簾之中。


    不多時,她便已然走了迴來,輕聲道,“姑娘說了,王先生的字是極好的。但是卻學前人太多,極少自己的主見。現在還不能自成一派,是以,不願相見!”


    “至於周先生的字嗎?不提也罷!”


    “怎麽說話呢?”


    聽著黃鸝的話,楊曉暗樂,但是卻瞪起了眼睛。


    “還請衙內莫怪,奴婢已經被衙內送給了姑娘,自然是實話實說。姑娘還說了,以後這樣的話,最好莫要再找她去問,可別忘了你們的約法三章!”


    由於有了楊曉事先的吩咐,黃鸝的話卻是擲地有聲。


    “衙內,柳大家說的到是沒錯!”


    此時,王詵卻是站了出來,“我的字的確有些刻意,還未脫離前人的影響。我隻是沒有想到柳大家會有這樣的條件呀!”


    看著王詵意味深長的笑容,楊曉淡然一笑。他肯定是看出了自己的安排。因為在現在還活著的這些人中,唯有一人的書法才敢說是自成一派,那便是當今皇帝趙佶的瘦金書。


    不過,對於這事,楊曉是無所謂的。王詵與自家便宜老爹的關係甚好,兼之,自己前段時間還變相的送給他了一麵鏡子。


    聽說那鏡子已然被他轉身賣給了曹家,非但收獲了曹家的友誼,而且還淨賺了三十五萬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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