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檀王連北戎都打退了。中雍之內,誰還能比北戎厲害不成?”


    “就算有人攻城,到時候再撤入內城避難也行。”


    “依我看,如今軍隊都在外城邊上駐紮,住外城反而比內城安全。聽說,檀王現在正在招兵買馬,外城護得鐵桶一般。”


    幾個托節奏帶的很溜,猶豫的聲音漸漸少了。


    房子開始哄搶模式。


    各大工坊的工匠是買房主力。


    因為有免息貸款優惠。


    允許提前三折買房,剩下的錢逐月從工資扣。


    為了打擊炒房,有錢人,根據家中人口,限量發售。


    房子賣得好,資金迴籠,各大工地加人手趕工。


    這個冬天,別的城寒意森森。


    湯山城,一片火熱。


    湯山城人民,用蜂窩煤打三折。比木炭便宜得多。


    因此家家戶戶燒煤,過了一個暖冬。


    忙活了幾個月,花七七手上有了一幫可以用的人才,把手上的工作盡量分了出去。


    終於,她閑下來。


    其實,沒閑著,終日關門寫教材。


    學校最早動工,年後差不多就能竣工了。


    小學的數學,語文。


    初中的生物,物理,化學。


    還有晚上的掃盲班。


    這些課程,書都得自己編,好難。


    她盡量將內容簡化。每一門,隻有書一本。


    年後先辦小學和掃盲班吧。


    她答應過塗山慎之,要把有窮圖接來,上學就是個好借口。


    轉眼到了春節。


    花七七給各大工坊,全體放假16天,元宵後上班。


    這個年,成了湯山城有史以來最歡快的年。


    家家戶戶手裏有了餘錢,過年吃上了肉。


    幹淨的街道上,提前張燈結彩。


    除夕夜,城主府很熱鬧。


    花園裏,擺了十多桌。


    不迴家的仆人聚在一起過年。


    團年飯,用的是宮廷大菜,人人吃得盡興。


    花七七為了不給大家壓力,隻挨桌敬了酒,就迴了自己的小院。院子裏,擺了小桌,隻有檀王和她兩個人。


    霜降和八斤過來伺候,被她打發了:“你們去吃吧,難得放鬆一晚。”


    霜降和八斤知道王妃的脾氣,說一不二,也不勸,開開心心地走了。


    對麵坐著自己的掛名夫君,她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這幾個月,兩人各自忙,都沒怎麽說話。


    作為合作夥伴,檀王是完美的。


    作為夫君,她是不懂的。


    他不要她,可為何也沒有要別人的意思呢?這年齡,不應該啊……難道他有隱疾?


    默默地吃了幾筷子,她給檀王和自己倒了一杯醴酒。


    喝不慣醉仙白,還是醴酒甜淡適合她。


    “王爺,新的一年,你有什麽計劃嗎?”她試探。


    “你的計劃就是我的計劃。”檀王的迴答滴水不漏。


    “那,我給你納個妾?”


    “噗——”藍山玉剛含嘴裏一口酒噴了。


    花七七忙坐到他邊上,抽出紙巾替他擦衣服,邊擦邊說,“納個妾而已,你也不至於高興成這樣呀?”


    藍山玉氣得搶了她的紙巾,自己擦。


    花七七坐到對麵,看著他陰沉的臉色疑惑,“你是不願意?”


    “你就這麽想我跟別人好?”


    “不是,你本來就跟別人好先的呀?”


    彼此心裏早有人的事,洞房夜就講開了。


    “難道,你是舊情難忘,除卻巫山不是雲?”


    藍山玉沒說話,臉色越來越難看。


    花七七更摸不著頭腦,她小聲猜,“要不,我悄悄找個太醫給你看看?”


    藍山玉起身要走。


    她急忙拉他,“王爺息怒,我開玩笑的。大過年的,你不要拋下我一個人啦。”


    檀王吃軟不吃硬,聽了這句話,重新坐下了。


    “我隻是希望你高興。你想怎麽樣,可以告訴我,我去做。”


    她不想猜了,直接問。檀王這種人,太難猜。


    檀王嘴巴微張,最終還是沒說話。


    他好想坦白,他不是什麽檀王,他是藍山玉,他想守護的人是她,他想要的人也是她。


    可是他不能幹擾她的試煉。他能做的,是以檀王的身份,做檀王該做的事。


    花七七見他還是不開口,放棄了。


    “你沒要求也行,那就不要怪我什麽沒做哈!我其實還是良心有愧的。”


    “你有愧?”藍山玉不明白她的意思。她這天天打了雞血似的,哪看出來半點愧疚?


    “嗯。我一直忙著自己的事兒,對你關心不夠。作為檀王妃,是不稱職的。”


    “你不用愧疚。我能自理,不需要你噓寒問暖。你現在做的,已經超出一個王妃所能做的,不會有人做得比你更好。”


    “你真的這麽認為?”


    “我生在王室,從來不知民間疾苦。隻知道在戰場上,用刀槍解決一切問題。我原以為將軍得勝歸來,才是一個男子最大的榮耀。


    是你讓我明白,除了打仗,其實如何讓百姓安居樂業,才是最難的。這些我不擅長,而你做得很好。


    湯山城需要你,中雍需要你,天下萬民比我更需要你。你替我做了我本該承擔的,我對你隻有感激。”


    這是他一口氣說過的最多的話。


    “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


    原來檀王真的把她當成了合作夥伴,一位可以為他的王國做貢獻的優質合夥人。


    “快吃吧。”她給他夾了一塊肉,“吃完咱們去勞軍。”


    外城的守軍,各大營分班留守。


    士兵們今夜守著篝火狂歡。


    檀王夫婦帶了一車車的美酒,給各大營地分發。


    士兵們恃節而驕,才不會憐香惜玉。


    起著哄給兩人敬酒,不喝不行。


    花七七喝醴酒,檀王喝醉仙白,陪著大家一起鬧。


    巡到輕騎所在的大營,士兵們更不客氣了,都過命的交情,客氣什麽?


    眾人起哄讓檀王和檀王妃喝交杯酒。


    花七七笑道:“放過我們吧,你們檀王臉皮子薄。”


    她料定檀王是不願意的。


    話音剛落,檀王一隻手抬起她握酒杯的胳膊,另外一隻手拿了酒杯,主動扣過她的胳膊,仰頭把酒喝了。


    士兵樂了,第一次見頭兒這麽配合,樂得大叫:“王妃,快喝!頭兒都喝了!”


    “喝就喝。”花七七大大方方把交杯酒喝了。


    放下酒杯,對視一眼,他的眼神閃過一絲別樣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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