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輝說“真是難辦啊!”有多少是出自真心,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了,常年生活在想象和現實之間,他多少有些精神分裂,他自己很多時候根本意識不到,他必須努力辨別自己所處的環境才能夠正確地隨著所處的環境和自己的身份說出和這二者相符合的話來,更多的時候他的思路都是天馬行空,充滿了想象力。當然,如果能夠弄懂他的知識背景的話,也就能夠明白這種天馬行空的想象力的內部邏輯了,但是這個世界上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人不多,當然,不可否認福田光美就是擁有這種潛質的人,前提是她也要明白沈正輝的知識背景,不然僅僅以為是同類就能夠互相理解,是一種幼稚的想法,要知道對付異教徒和異端,殘忍度是不一樣的。


    不過福田光美至少能夠看出來沈正輝正處在一種彷徨之中,這種彷徨還是她帶來的,所以她不動聲色地說道,“如果你晚上還有空的話,我們可以認真聊一聊這個話題,現在你不是應該和你的演員們一起去娛樂娛樂嗎?你不覺得自己太不合群了嗎?”


    在你來之前,我還是很合群的——不過還不太合日本人的群。於是沈正輝搖了搖頭,“我去了他們反而拘束了。”


    “是嗎?那你就表現一下自己節操的下限,一定會廣受歡迎的。”


    “呃,還是算了吧,這部電影還沒有拍完呢!”


    “那麽殺青慶功會上就能夠表演嗎?”


    “喂喂,我哪有什麽下限?”沈正輝苦笑道,“呃,不對。我很有下限,或者說我得下限很高。”


    一旁的宮本有一種如坐針氈的感覺,於是站起身來,“我先過去一下。”他說道。


    兩個人同時點了點頭。


    等到宮本走開了,沈正輝對著福田光美揚了揚眉毛。


    “現在還不能說。”福田光美掃視了一周,“晚上去你房間。”


    “我已經受夠了日本的狗仔隊了!”沈正輝一拍額頭,“消息到了國內的話,我都不知道怎麽和我爸媽解釋。”


    “他們一定會理解的,而且也會明白他們在也管不住你了。”福田光美說道,然後拿起了桌上的酒杯。站起來,迎向了走向自己的鞏莉。


    鞏莉還有些驚愕,“福田……社長,我想來敬您一杯的。”張國容跟在她身後不遠處,也端著酒杯。掛著溫和的笑容。


    “謝謝您的照顧。”鞏莉舉起了杯子說道,杯子裏麵是透明的香檳酒,酒精度低,甜度高,很適合女性。


    “你太客氣了,”福田光美瞥了一眼沈正輝,沈正輝也端著杯子站了起來,“沈導演能夠請到你這樣的影後是劇組也是春日的榮幸。”福田光美一口喝幹了自己杯中的香檳。鞏莉急忙也喝掉了杯中的酒。


    “我學到了很多東西。”鞏莉帶著謙虛的口氣說道,她把目光投向了沈正輝,“要感謝沈導演和劇組。還有福田社長。”


    “你太客氣了,我們的小演員從你身上學到的更多。”福田光美說道,然後她對著藤原紀香叫道,“紀香,過來!”她揮了揮手。


    藤原紀香小跑著過來的時候,沈正輝對著鞏莉和張國容舉了舉杯子。然後抿了半杯酒。


    福田光美把手搭在藤原紀香的肩膀上,“這是很好的機會。我們能夠和影帝和影後合作,紀香你應該代表日本演員敬這兩位一杯酒。一是拍戲在一起是一種緣分,這種跨國的合作還是很難的的,另外就是,在合作過程中,大家相互之間互相學習,彼此融洽相處,這也很不容易。”


    沈正輝在一旁充當翻譯。


    藤原紀香含笑舉著杯子,用中文說了句,“謝謝,我敬你們。”這已經很不容易了。


    沈正輝招了招手,從旁邊的服務生托盤上拿起了酒瓶,重新給鞏莉和張國容倒上。


    三個人都喝了一杯,福田光美和沈正輝又陪了半杯。


    “張先生,”福田光美看向了張國容,“希望你在日本呆得愉快,您這樣的演員,從根本上講,日本是非常缺乏的,我希望我們還有更多的合作的機會。”


    對於這樣的恭維,張國容帶著風情地笑了笑,他的笑容讓幾個女人看得都呆了呆。


    “我很喜歡你的表現,”沈正輝在一旁說道,“不過說實話,香港的圈子還是太小,太淺,你可以多考慮國際化的道路。”


    似乎意識到在這種場合說任性的話不太合適,張國容笑著點了點頭,“我會的。”頓了頓,他又說道,“演這麽內斂的人,我也很新奇,這次感覺很不錯呢!”


    “票房會更不錯。”福田光美接口說道。


    剛才張國容臉上一瞬間的閃光讓在場的人都覺得有些恍惚,特別是沈正輝和福田光美,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某種驚詫的情緒來,某個人在某一瞬間的閃光,仿佛將他整個生命濃縮成了一副經典的圖片,讓人瞬間感到迴味悠長。看著三個女人瞬間的失神,沈正輝也覺得這像是某種經典的笑話一樣。


    接下來有人提議的進一步的狂歡沈正輝便不參加了,不僅僅是他,幾位主演也紛紛要迴去睡覺了。雖然沈正輝已經臨時決定第二天休息了,但是作為大明星更懂得克製的道理。藤原紀香本來還想著晚上能夠到沈正輝的房間裏去學習的,但是看到沈正輝和福田光美上了同一輛車,她當即便明白了什麽,微笑著和其他兩位主演打了招唿,一起迴去了。鞏莉和張國容倒是沒有多想什麽,宮本作為副導演,即使明天放假,他也有幹不完的活,所以他也趕著迴去。四個人一輛車子隨後就走了。至於之後的狂歡夜如何,他們是不關心的。


    暫且不要關心三位主演迴到自己的房間之後會懷著怎麽樣的心情對今天的對話做出自己的思考,與此同時,沈正輝和福田光美正在進行新一輪的談話,這時候。主題就要簡明的多了,甚至氣氛也要好得多。泠趴在福田光美的懷裏,在她的一搖一晃中睡著了。眼看福田光美輕輕地把泠放在了床上,蓋上了被子,沈正輝才鬆了一口氣。


    一旁的凱瑟琳有些慚愧的樣子,“對不起。她一醒來就哭著喊著要媽媽,我怎麽哄都不肯睡。”


    “沒事。”福田光美擺了擺手,看著沈正輝,“這就是我為什麽要迴家的原因。”她攤開了手,“能理解嗎?”


    沈正輝看了一眼睡著了的泠。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了,轉眼之間就又是一年過去了,原本皺巴巴的小姑娘,這個時候也張開了,已經能夠蹦出單詞了,這讓沈正輝的心情有些複雜。“是我不對,我應該多為你和泠考慮一下的。”


    “我們去客廳談,”福田光美說道。“凱瑟琳你幫我們準備一點點心,然後去休息吧。”


    凱瑟琳點了點頭走開了,福田光美和沈正輝在在桌邊坐下來。過了一會兒凱瑟琳端來了熱氣騰騰的咖啡和小糕點。


    “有香檳嗎?”


    “你還沒有喝夠?”


    “我多喝一點,不然太晚了我睡不著。”沈正輝迴答道。在福田光美的示意下,凱瑟琳又取來了香檳和酒杯。


    日本的飯菜確實吃不飽,看著滿桌子的點心,沈正輝還真有點餓。


    “我記得當初說讓我不要去美國的是你吧?”沈正輝問道。


    “是的。”福田光美承認道。


    “打我黑槍的那個家夥,按照你的說法和推斷。應該也是和我們一樣的家夥派來的吧?”沈正輝繼續問道。


    “很有可能,”福田光美撩了撩頭發。也抓起了一個小蛋糕放進了嘴巴裏,“我在日本的對手基本上都是廢物。做不到這樣厲害。”


    “所以去美國應該是危險的事情吧?”沈正輝反問道,“那麽,你現在怎麽又突然改變了想法準備讓我去冒險了呢?”


    “如果這也稱得上是冒險的話。”福田光美說道。


    “看來某人沒有被人用巴雷特打過,所以認知有些偏差。”沈正輝翻了翻白眼,“更慘的是美國是個人就有槍,如果我不小心被打死了,如果開槍的人是個出租車司機,他根本就不用被關起來。如果他還恰好是——譬如說青沼智昭的影迷,他便可以在精神病院享受五星級的招待。”


    “你想多了。”福田光美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香檳,“我的看法是,如果你這次去美國,他就不會用這樣極端的手段來對付你了。”


    “你這樣有信心,是你供奉的神給你托夢了還是她降臨人間了?”沈正輝側著臉問道。


    “都沒有,不過如果你有耐心的話,我可以給你講一講我們新獲得的情報。”福田光美說道。


    “新情報?fbi開始對付黑衣人組織,所以他們被趕出美國了?”


    “最新的《柯南》已經出現這個情節了嗎?”


    “這我可不知道。”沈正輝攤開了手。


    “咳咳,”福田光美清了清嗓子,“請你嚴肅一點,不能因為你剛剛看了泠,就把智商降低到和她一樣了吧?”


    降到和一歲小女孩一樣?沈正輝撇嘴,“好吧,你說吧,我保證認真聽。”


    “雖然我們確實在亞洲取得了不錯的成績,但是你不覺得哥倫比亞對我們的態度太友善了嗎?”


    “這不是因為你和索尼關係好嗎?”


    “我們和索尼在國內算是競爭關係,”福田光美說道,“而且索尼和我們的關係並沒有好到這種程度,”她一拍額頭,“對了,你還不知道哥倫比亞最新提出來的條件。”


    “你不是口頭告訴給我了嗎?”


    “抱歉,哥倫比亞最新的條件太優厚了,在我們答應之前,這是作為商業機密的,到目前為止,公司知道的就我和奈津美。告訴你的條件隻是條件的一部分。”


    “是嗎?”沈正輝有些不敢相信,“還能再優厚一點?”


    “哥倫比亞甚至願意幫助我們在北美組建或者收購一家中等規模的電影公司,日後在發行方麵願意為我們提供幫助。”


    “這個條件是好是壞還真的不好說吧?”沈正輝皺了皺眉毛,“也許這隻是他把你綁在他的戰船上的一種手段,日後說不定你虧死了但是他們賺得盆滿缽滿。”


    “這是一個好機會。他們拋出來一攬子的合作計劃,很多都是很可行的。”福田光美說道,“作為第一大電影市場,北美是很值得投資的,而且我也知道我們的長處和我們會取得的成功,你說呢?”福田光美眨了眨眼。“提示一下,你應該想一想,說不定推動哥倫比亞這個計劃的人也會這樣想。”


    沈正輝托著下巴陷入了思考之中,過了一會兒,他像是反應過來了。“你的意思是推動哥倫比亞和我們合作的人他像我們猜想的一樣是一個和我們一樣的穿越者,他躲在幕後通過哥倫比亞向提出了一個穿越者絕對不會拒絕的誘餌?”


    “是提議,”福田光美說道,“順便和你說一下,這個計劃即使不是穿越者也不會拒絕。”


    “我們難道就不能有自知之明嗎?”


    “問題就在這裏,”福田光美又喝了一口酒說道,“現在情況已經非常明顯了,這位先生。我們姑且叫他a先生,不管他是男是女,他已經知道你是。或者說他已經認為你是和他一樣的人,所以他不惜派出殺手來試圖幹掉你,現在他更是光明正大地來試探你是不是和他一樣的人,那麽你的反應呢?”


    沈正輝有些發愣,“既然他試圖殺過我,那麽我們肯定就是……仇人?”


    “我的看法恰恰相反。我覺得這是他的方針發生了某種改編,”停頓了一下福田光美說道。“由對抗變成了接觸,雖然說不一定會轉成和平相處的模式。”


    “嗯?”沈正輝瞪大了眼睛。“我覺得我們討論的是我的命,你能不能正經一點,思維不要這麽跳躍?”


    “我的猜想很正常啊!”福田光美說道,“要接觸了才能決定下一步的計劃啊!”


    “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沈正輝反問道,“也許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要把我騙到美國他的地盤上,然後一槍幹掉我,然後這個世界就他一個穿越者了……”沈正輝的目光停留在了福田光美的身上,“就好像他不懷疑你是,因為你未雨綢繆,隱藏在了我的陰影之中……”然後他的表情像是自嘲。


    “日本是個小國,沒什麽值得關注的。個人隱藏在集體中,像我這樣的人實在是很普通。”福田光美扭了扭腰。


    “對,被另外一個穿越者的光輝掩蓋住了,別人自然會忽視掉你,認為你不過是和穿越者勾搭上的幸運女人罷了。”沈正輝撇了撇嘴,“我怎麽一開始沒想到。”


    “大概是因為你以為這是你一個人的世界,所以毫不掩飾自己的才華,”福田光美撇了撇嘴,“不過既然是這樣的現實,你如此高調的行事遲早都會引起他的注意的。”


    沈正輝知道自己這番話當初他剛剛受到槍擊的時候已經說過一次了,時間太久他重新說這番話的時候還有一點即視感。


    “我現在有些明白《重生迷夢》讀者們鬱悶的心情了。”沈正輝深深吸了一口氣,“我如果在美國被幹掉隻能說明我不是主角。”他自嘲地笑道。


    “我是不會放任我的女兒的父親去死的。”福田光美認真地看著沈正輝的眼睛,握著他的手說道,“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好嗎?”


    沈正輝捂住了臉,“有一種豎起了必死的g的感覺。”


    福田光美翻了翻白眼,“現在的情況已經和你受槍擊的時候大不一樣了,”她說道,“911事件發生了,中國和美國之間的矛盾大大緩和了,美國在世界的反恐戰爭非常需要支持者,特別是中國這種聯合國常任理事國的支持。你作為一個在中國有著巨大的政治背景的人物,死在了美國街頭,對中美兩方都是不可接受的。”


    “上次槍擊我的家夥是美國總統嗎?”沈正輝眯了眯眼,“他還從這樣重要的國家關係角度出發考慮問題?”


    “我覺得他會考慮的。”福田光美輕輕一笑,“實際上,”她說道,“也許中國和美國的高策都希望你此次能夠成行呢!”


    “他們就不考慮我的安全嗎?”


    “你認為他們知道這種內幕?”福田光美攤開了手。


    “我可以呆在日本,我可以迴國。”沈正輝說道。


    “你確定這樣一定安全?”福田光美反問道。


    聯想起日本發生的事情,沈正輝臉色有點發白,“至少國內很安全,反正我們以後的重心就是國內的市場。”


    “相信我,”福田光美認真地說道,“對於這種人和勢力來說,雖然中國境內非常麻煩,但是他們並不是做不到某些事情,隻不過準備時間長一點罷了。再說,你真的覺得中國國內就安全了嗎?”沈正輝不能確定這是不是福田光美的詐辭,不過他自己倒是腦補了不少東西出來,想著日後就過著保鏢簇擁的生活,似乎也是一個很重的負擔。


    “我有足夠的情報證明這絕對是對方思維的轉變。”福田光美補充道。


    “我要看看證據。”沈正輝迴話道,他的態度終於有所轉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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