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輝沒空去關心日本和中國政府各自準備怎麽利用自己了,他的全部精神都放在了和美國的劇組聯係上麵了。在一堆精兵強將的副導演的幫助下,周星星的《青蜂俠》進度神速。出於尊重周星星的主導地位的考慮,哥倫比亞沒有配給他更大牌的明星,他本人從一堆應征者中選取了克裏斯蒂安?貝爾作為自己的合作者。


    這個選擇讓沈正輝都覺得驚奇,貝爾是一個英國人,童星出身,13歲就出演了斯皮爾伯格的電影《太陽帝國》,但是他真正的名聲大震要等到他出演了蝙蝠俠之後。根據副導演的匯報是因為周星星看中了對方的演技,飾演一個花花公子對於貝爾來說不算什麽難的,他能夠表現出更加細微的東西來。


    宮本匯報了足夠多的東西,這個日本導演最不缺乏的就是細致的觀察力和敏銳,但是在大局觀上他還是有些一塌糊塗,必須接受別人的幫助——這是沈正輝的看法,當然,絕大多數的日本導演都是這個樣子,就算是日本頂級導演也是一樣,日本的最頂級的導演從精神上已經不是日本人了。


    沈正輝也希望宮本能夠經過這樣一個蛻變。


    宮本每天都打電話匯報劇組的情況給沈正輝,沈正輝本人作為掛名的製片人,也忠實地履行著自己的義務,這部片子的投資是目前沈正輝替春日決定的最大的一項投資,從某種程度上講,是決定性的投資,雖然在福田光美看來。投資失敗了不過是讓發展的步法放慢一點罷了,但是對於沈正輝來說就有些不能接受了。


    這些年來,電影投資的巨額迴報不斷被各項業務的開展吞噬掉,沈正輝自己經過長時間的訓練總算是能夠從公司的報表看出來某種經營的狀況來,現金流是一個很重要的東西。業務的開展不斷地吞噬掉現金流變成賬麵上的資本,一旦資金流轉不及時,資產就麵臨著壞賬的麻煩。四千萬美元對於一個龐然大物集團來說,實際上不算什麽,日後索尼的虧損都是以億元計。但是對於沈正輝來說,他還沒有磨練出看到對銀行的欠債毫不在意的心理。之前將房地產公司的股權轉讓給王家,也是讓銀行逼債這個可能性嚇破了膽,對於一個穿越者來說,缺乏安全感也算是某種職業病了。


    宮本的匯報包括這些內容,拍攝的進度。周星星的工作情況,和美方做事的協調情況,演員情況,劇組財務狀況等等,每隔一段時間,他就會寫一個詳細的報告寄給沈正輝,這位導演即使日後幹不了自己的本行,也能夠當好一個製片人。


    從宮本的報告沈正輝知道了周星星對於美國方麵的工作態度很不滿意。他精益求精的工作態度也讓劇組裏美國方麵的工作人員不滿,所幸依靠三個副導演的協調,從日本和香港過去的工作人員負責劇組主要的工作。周星星本人的拍攝進度得以保持正常。宮本報告說周星星本人對於美國各方麵都不滿意,揚言以後再也不到美國拍電影了。


    對此沈正輝隻能報以理解的微笑了,在美國拍電影確實太貴了,要不是因為這是一個美國故事不得不在美國取景,沈正輝恨不得換個地方拍攝,哪怕在平京拍攝都比在美國好。


    另外有趣的內容是克裏斯蒂安?貝爾工作非常敬業。非常配合劇組的工作,周星星本人對他也很客氣。貝爾本人對於拍攝功夫片很感興趣。在劇組裏有空就和袁翔仁學習功夫,他本人去年剛剛結婚。每天妻子都到劇組來探班,給劇組的工作人員送吃的,雖然美國沒有什麽好吃的東西,但是劇組都很領他的情。就是周星星本人也考慮下一步續集繼續和貝爾合作。當然,前提是不能繼續在美國拍攝。


    按照宮本的說法,周星星本人的壓力非常大,他第一次獨立執導投資規模如此大的片子,還不得不和各個方麵打交道,加上又在美國拍攝,不得不遵守美國人的工作方式和工作習慣,這讓他非常受壓抑。宮本說周每天晚上都很難入睡,思考第二天的拍攝到很晚,好幾天都不得不一邊掛水一邊繼續工作。這倒是激起了劇組其他人的敬佩。宮本沒有怎麽提自己的工作,但是沈正輝顯然清楚既然導演壓力這樣大,副導演自然也不會輕鬆,周星星本人不擅長溝通,那麽這些事情必須有人去做。曾經在美國工作過的宮本肯定是這一工作最有利的人選。袁翔仁負責動作設計本來工作就很辛苦了,陸陽也不太擅長這些東西,於是日本人宮本就不得不上了。想起宮本這個日本人操著日式英語和美國人交涉,沈正輝就覺得可笑起來。


    不過宮本在匯報中大大地稱讚了青沼智昭一番,作為僅次於主演卡梅隆?迪亞茨的女二號,青沼智昭在熒幕上的表現非常有限,周星星本人傾向於青沼智昭像《功夫》裏麵的啞女一樣表演,基本上都沒有什麽台詞。因為想到是日本人,說台詞的話也許很有困難。


    但是青沼智昭的表現讓不僅僅是導演,就是劇組所有人都驚訝起來。盯著沈正輝的女人的身份進入了劇組,理所當然地被看做是走關係進來的,但是當一開始工作,青沼智昭就讓看低她的人刮目相看。知道這個時候,才有人有興趣了解到這位日本女明星在中國大陸經過正規的演技的學習和培訓。


    2001年的迪亞茨還沒有人老珠黃,和2011年的《青蜂俠》中的老女人相比,她還處在自己魅力的巔峰,讓人不禁聯想起《變相怪傑》中的肉彈,不過和青沼智昭所表現出來的青春和清純相比,她還更接近美國的辣妹。兩個人在劇中完全展現了兩種風格。亞洲人顯然會更喜歡青沼智昭的表現,但是美國人說不定更吃迪亞茨這一套,當然。她們的表現並不會讓她們的美麗相互貶低就是了。


    不過宮本的讚歎更多的是針對青沼智昭在拍戲之外的作用。作為擁有一口古怪英語的宮本,硬著頭皮去做溝通協調工作實在是無奈之舉,劇組的翻譯都有些受不了繁重的工作了。青沼智昭主動承擔了一部分翻譯的工作,甚至很多時候,她的表達比宮本有力有效得多。


    這位能夠講中文、日語、粵語和英語的日本女孩子。有著遠超日本人的語言水準,她在劇組內所表現出來的親和力有力地溝通了劇組內的日本人和中國人(包括中國香港人),以及美國人。當然,她被傳說和沈正輝有一腿的傳聞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不過宮本當然不會提,大家一方麵都敬佩她的工作水平和工作態度。另一方麵,也有不少人對她的地位和待遇眼紅不已。


    青沼智昭在寫給沈正輝的信裏麵倒是沒有提自己在劇組如何表現,如果協助幫助導演,他像一個小女人一樣,認真地記錄著劇組裏麵的每一件事情。每個人的態度,她表達了對周星星的工作態度的敬佩,對副導演能力的敬意,對美國同行對自己的友好態度的受寵若驚。實際上,托馬斯也非常重視這一次和春日以及沈正輝的合作,好萊塢也並不是一個一成不變的地方,七大公司的地位也不是永恆的。


    哥倫比亞雖然被索尼收購,但是還是保持著一定的獨立性。在公司的業務方麵,如果能夠開拓出來一個新的渠道,這自然是對公司的運轉的一個巨大的支撐。電影畢竟賠的幾率非常大。托馬斯看重的就是沈正輝似乎從來沒有賠過,當然,這也許是他還沒有迎接屬於他的一定會來失敗,但是對於新市場的開拓,哥倫比亞一向不弱於人,他們很早就注意到了中國這個新興的市場。並且在平京建立了辦事處,試圖深入地插手到這個國家的電影市場中去。現在。他們從沈正輝的身上看到了最大的可能性。


    參與劇組的美國人已經被教導過了主要的工作是配合日本人和香港人的工作,但是作為傲慢的美國人。他們還不太理解配合這個詞的意義,習慣性地將自己平常的態度帶入到了工作中來。


    陸陽的匯報倒是充滿了自我表彰的味道,雖然他也沒有隱藏別人的功績,但是從字裏行間,沈正輝還是能夠讀出一種濃濃的優越感。陸陽也談到了周星星對於工作的認真,但是他的感覺是太認真了,太敏銳了,同時又談了宮本對於周星星本人的認真和敏銳無條件的執行。他寫了袁翔仁工作的盡職盡責,但是又暗示袁對於自己工作之外的事情漠不關心。他稍微抱怨了一下工作的環境,但是又表示自己能夠克服這些困難堅持到拍攝殺青。


    文字上倒是密不透風,隻不過沈正輝明顯感覺到陸陽似乎覺得他可以朝著沈正輝靠近一點,成為某種程度上的心腹。


    對於這種態度,沈正輝隻能一笑了之了,他這個時候根本沒心思去關心屬下爭寵。


    很快,劇組的拍攝就進入到了尾聲,劇組將拍攝最後一個鏡頭,周星星扮演的角色和貝爾扮演的花花公子告別,要過自己平凡而普通的生活。


    故事在紐約的街頭結尾,按照周星星的安排,應該是他本人拒絕了貝爾有誘惑力的邀請,毅然轉身踏上了自己的生活的道路。然後故事就此結尾,表現的主題應該是每一個人都能成為自己的青蜂俠,而不是完全依靠別人。


    但是當天的拍攝出了很大的意外,正當周星星搖頭,並說“no!”拒絕了貝爾的邀請的時候,一架飛機壓低了身影,從劇組頭頂掠過,一時之間不僅是劇組成員,就是兩個主演也抬起了頭來,攝影機忘了關攝影機,然後他們就看到了讓他們瞠目結舌的一幕,飛機撞上了世貿大樓。


    全場的人發了很長時間的愣,劇組的美國人都開始尖叫起來,雖然沒有戲份了,卡梅隆還是到了現場準備參加殺青之後的慶祝活動,此時她雙手緊握。不斷地唿喚耶穌和瑪麗亞,許多人都忍不住朝著世貿大廈的方向跑去。當初選擇這個地方拍攝結尾的鏡頭就是因為這個地方可以將紐約的標誌性建築——世貿大廈拍攝進鏡頭裏,這個時候似乎這種設計反而變成了一種負擔。


    貝爾迴過頭來,像是在演戲一樣問道,“這樣的場景不能讓你改變自己的決定嗎?”他問道。


    周星星看了看遠處。又看了看貝爾,沉默地點了點頭。


    然後,又是一架飛機。


    在場的美國人都開始驚唿上帝了。


    陸陽最先從震驚的情緒中恢複過來,他走到了已經完全分心的攝影師旁邊,仔細查閱了一下這段時間裏拍攝的內容,攝影師完全忘記了關攝像機。於是所有的鏡頭一點不落地被拍攝了進去。陸陽走到了周星星身邊,提醒他道,“劇組要馬上收工,這附近肯定不可能讓我們繼續拍攝了,我們的膠片要收好。”


    周星星也從震驚的情緒中恢複了過來。但是所有的美國人都無心工作了,於是香港人和日本人收拾好了東西,還開始幫助美國人和協調劇組的工作。宮本剛剛督促著工作人員把拍好的膠片用汽車送走,在不到一個小時之後,世貿大樓整體垮塌下來。然後是現場被封鎖起來,留在原地的劇組人員在表明了身份之後被警察和fbi全部扣留起來,特別是劇組中大量的黃種人,讓警察和fbi提高了警惕。即使由哥倫比亞的工作人員表明了身份,他們的攝像器材還是被扣留住了,甚至演職人員的相機也被扣住了。裏麵的東西都被將被專家審核,一直到半夜,劇組才在哥倫比亞副總裁的幫助下,從警察局裏麵出來。


    雖然顯然遭遇了不公平的待遇,但是劇組的人沒有一個人抱怨。周星星本人似乎也陷入了某種沉思之中,在事故發生的時候。青沼智昭忍不住撥打了沈正輝的電話,她根本沒有注意到鈴聲隻響了一下。沈正輝就接聽了這個電話這個細節。在電話中,她帶著哭腔哭訴了自己在現場的見聞。然後在沈正輝的安慰下,才逐漸恢複情緒。但是在進入了警察局之後,她的電話也被沒收掉了,打給沈正輝的通話記錄也被專家提取了出來。


    而在日本,福田光美幾乎是帶著嘲弄的表情看著聽著沈正輝不動聲色地安慰青沼智昭的。


    “真是難以想象。”她這樣說道,“你真的說起來,並不差嘛!”


    “我很難聽到你這樣的稱讚。”沈正輝迴答道,掛上了電話,繼續湊在電腦前看著福田光美的操作,“沒有問題吧?”他問道。


    “當然,這可是難得的賺錢的機會,我想了好久的計劃,根本不會錯過。也不能錯過。”福田光美嫻熟地在電腦上操作著,“我一直懷疑這件事情是美國軍工複合體的自導自演,或者這樣說吧,他們肯定能夠阻止事情的發生,但是他們就是不這樣去做,因為這件事情發生了對他們的利益更大。”


    “呀,羅斯福故意坐視珍珠光事件的發生,這種陰謀論我聽過不少,但是得有證據才行。”


    “好了,我們不是曆史學家,不需要有證據的推斷,我們隻需要知道是什麽結果就行了。”福田光美攤開了手,“實際上的布局從911開始之前好幾天就開始了,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坐視著看自己的成果就是了。”


    沈正輝眯了眯眼,“我不敢相信你隱藏起來的實力居然這麽多,”他說道,“看來春日你完全不放在眼裏任由我折騰不是沒有原因的,春日的誘惑力果然是還太小嗎?”


    “呀,如果你早點到這個世界幾十年的話,你也會提前幹出很多事情,收獲足夠豐富的。”福田光美抿了抿嘴,“這是我的師傅的成果,我隻不過是站在了他的肩膀上。”


    沈正輝聳了聳肩膀沒有說話。


    “不過我想你有生之年一定可以超越他的成績,畢竟中國的市場規模更大一些,”福田光美歎了一口氣,“不過他辛苦了幾十年,最後還不是給別人做了嫁衣——譬如說我。”


    “我記得你上一次說過你不是唯一繼承者吧?”


    “現在是了,”福田光美迴答道,“你以為我留在奈良是在做什麽?僅僅幫你生孩子嗎?”


    沈正輝尷尬地揉了揉鼻子。


    “想聽嗎?”


    “不想。”


    “真沒意思,這可是活生生的教材。”


    “我記得你說美國可能存在和我們一樣的家夥,這家夥為什麽不阻止911的發生呢?”


    “他為什麽要阻止?”福田光美奇怪地問道,“也許這家夥和我們一樣,正等著這件事情的發生呢!”


    “我很擔心劇組的情況。”


    “別擔心,哥倫比亞會完成這一切的。”福田光美勸慰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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