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你要出國。”劉欣坐在沈正輝的麵前,帶著擔憂的表情看著他說道,“出了什麽事情嗎?”


    沈正輝抿了抿嘴,“你自己過來的?”


    “我自己開車過來的。”劉欣迴答道。


    “不,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和你爸爸說過你要過來?”


    劉欣露出了一絲疑惑的表情,“沒有,這和我爸爸有關係嗎?”


    沈正輝聳了聳肩膀,“我已經告訴過你爸爸事情的真相了,你可以迴去問問他。”


    “那為什麽不和我說?”劉欣有些生氣。


    沈正輝張了張嘴,把頭偏到一邊,“這種事情和你們女人說還真有些開不了口。”


    “到底是什麽事啊!”劉欣記得站起來,“怎麽說我們也是合作夥伴不是嗎?你現在走了,我們的動畫時也應該怎麽辦呢?”


    “具體的事情當然是交給專業人士做,作為老板把握好方向就夠了。”沈正輝毫不在意地說道,然後他盯著劉欣,用裝作沉痛的語氣說道,“我走了,振興中國動漫事業的重任就交給你了。”


    “你開什麽玩笑,”劉欣生氣地用力拍了拍沈正輝的桌子,“你能不能正經一點,我爸爸說你要把股份轉讓給別人,你缺錢嗎?”


    “不,我從來沒有缺過錢。”沈正輝認真地說道。


    “那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呢?公司明明運作得非常好啊!”


    沈正輝用力揉了揉臉,“要怪就要怪我們所在的國家不是一個資本主義的共和國,不過就算是資本主義的共和國,運氣不好的話,也不過是換一種死法罷了。”


    “你在說什麽?”劉欣氣急了,“既不能說些讓我聽的懂的話嗎?”


    “小欣啊!”


    “別這麽叫我,難聽死了。”


    “我的資本運作方式一點都不複雜,你爸爸已經完全懂了,你可能隻懂一點點。資本的快速擴張有很大的風險,在中國,政策和人脈是很重要的因素,如果用不好聽的話來說,如果不是有著不可替代的因素,譬如技術專利之類的因素的話,一般性的資本操作,必須要有足夠的後台才行。”沈正輝抿著嘴,“我們用已經成型的資本作為抵押到銀行裏麵貸來資金,又用這個資金推動資本的積累,然後再用資本作抵押貸款,控製住風險在一定的周期內可以迅速完成資本的積累,但是這並不是無懈可擊的,特別是在中國,如果銀行一卡我們的話,我們就死定了。這樣說,你明白嗎?”


    劉欣露出思索的表情,慢慢坐下來,“這和你出國有什麽關係。”


    “因為有人不希望在國內看見我,當然,這是我認為的,也許他更希望我留在國內,這樣他隨時隨地都可以卡住我的脖子,現在他的興致很高,就像貓抓住了老鼠要玩一玩一樣,我決心堅決不給他這個機會。”


    “你在說什麽啊?”劉欣皺了皺眉頭,隨即又問道,“這個人是誰啊?”


    “你不知道比較好。”沈正輝低聲迴應道。


    “切!”劉欣撇了撇嘴,“是不是因為女人啊?”


    “這麽敏感?”沈正輝驚訝道。


    “電視劇裏麵這種情節多了,就是不知道你是正麵人物還是反麵人物。”


    “正反麵人物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要是主角。另外,”沈正輝頓了一下,“股份的事情我已經和你父親談過了,接收我股份的人不會幹涉我們的日常運營的,所以你不要太擔心。”


    “我知道,花錢買平安嘛!”劉欣撇嘴說道。


    “你還是很聰明嘛!”沈正輝誇獎了她一下,“順便說一下,動畫公司和雜誌社的股份我不會全部送出去。”


    劉欣壓抑製自己的欣喜,“關我什麽事?”隨即她便壓抑不住了,“你什麽時候迴來?”


    “這樣看起來,起碼要在外麵待上個五年左右,搞不好十年也不一定。”


    “啊,這麽久?”劉欣吃驚道,“為什麽?”


    “隻是把事業的重心移到國外去,又不是不迴來了。”沈正輝聳肩,“不過你不用擔心,找我麻煩這家人也就風光這五年十年了。你要加油啊,這時間段裏動畫公司和雜誌社全靠你了。”


    “我……”劉欣有些遲疑,“不行吧。”


    “你可以的,不要妄自菲薄,”沈正輝正經地說道,“環顧全國,有哪一家動漫公司和雜誌社檔次有我們這麽高?隻要穩紮穩打,其他投機公司他們都追不上來的,再說我也不是完全不管公司了。”


    劉欣這才鬆了一口氣,隨即感覺有些不對,自己本來是來質問沈正輝為什麽走的,怎麽說著說著倒像是他在安排他走後的工作了?


    歎了一口氣,劉欣問道,“你什麽時候走?”


    “先要去趟首都,然後直接去日本。”沈正輝迴答道。


    “日本啊!”劉忻的眼神滿是促狹,“真是你們男人喜歡的好地方啊!”


    “你怎麽能這麽想呢?我是帶著被發配的心情離開祖國的。”


    沈興國和梁可秀那裏早已經說通了,父母經過了不敢相信,埋頭痛哭、接受現實到保有希望,這是一個長係列的過程。沈興國沒說什麽,他和沈正輝的態度一致,這是無妄之災,某種程度上,擴張的暫停又讓他鬆了一口氣。


    梁可秀滿心都是在替兒子受委屈,她倒是有豁出去態度,居然提議給中紀委寫信——被父子兩勸住了,嚴格來說,沈正輝的商業手法可不是受法律保護的,又沒有法律說銀行一定要給他貸款,沙皇總理整頓金融,緊縮銀根,多少人被逼得跳樓,這根本不是問題,李睿早就看明白了這點。


    劉德凱的心思也許發生了變化,沈正輝的離開,劉德凱的收益隻是多和少的問題,所以他隻是感慨不能和官鬥,同時以長輩的身份教育沈正輝要慎言慎行,和氣生財。這簡直是小說裏麵才有的情節,就這樣就找來了大佬孫子的仇恨。劉德凱勸沈正輝去燒燒香,拜拜神,還介紹有名的師傅和廟給他。


    於是沈正輝坐飛機去首都,來送行的人仿佛經曆的是生離死別一般。這讓沈正輝有些無語了。


    下了飛機,依然是王安然來接機,他嚴肅的表情讓沈正輝都有些側目了。


    “不好意思,幫不了你了。”


    “沒關係,我總要照顧照顧自己弟兄嘛!”


    “我找李睿談過了,這家夥像是瘋狗一樣,咬緊了不鬆嘴。還口口聲聲說是在照顧我。”


    “我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可以理解。”


    “我找靜芳說過這件事情了,靜芳也無能為力。”


    “嗯,我理解。”


    仿佛擔心沈正輝不相信一樣,王安然繼續解釋道,“這次不僅僅是李睿這家夥一個人在弄,他還拉了鄒家的人。”鄒家是根深蒂固的大家族,嶺南省一直是他們家的地盤,王安然這樣一說,沈正輝完全能夠理解王安然所承受的壓力,更何況,自己隻是王安然的好朋友,和王家的關係並不深厚,王家也不會為了自己和李家、鄒家打擂台。老一輩做事情都很有章法,李睿也就是看準了這一點,他根本不是要自己吞掉沈正輝,他隻是逼沈正輝選擇保護傘,這樣,老一輩也不能說他過分。如果沒有靠山,鄒家一張口沈正輝就被吞得骨頭都不剩。


    “要不,你留在首都發展?”王安然繼續說道,“這樣以後,李睿也不會動你的。”


    沈正輝長出了一口氣,“當初我就說我和孫靜芳沒有任何可能,你還偏偏瞎起哄。”


    這話說得王安然臉上有些掛不住了,“那你想怎麽樣?”


    “我要……我的……自由!”沈正輝用一句跑調的歌詞迴應了王安然的質問,不過這句歌詞現在似乎還沒有出現,王安然自然不能從有些五音不全的沈正輝嘴裏聽出調子來,還以為這家夥在胡亂唱,他撇撇嘴,“說人話!”


    “我絕對不會當你們家的白手套,這樣我們之間的關係就不純潔了。”沈正輝的話讓王安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說你能不能正經一點,開門見山地說人話?”他用力踩了一腳刹車。


    “我不是已經和你說過了嗎?我想把股份賣了,然後到日本去留學。”


    王安然瞥了他一眼,“我才不信你呢!”


    “我隻是覺得,”沈正輝繼續說道,“我如果變成黑澤明那樣名氣的大導演,即使是有人要對付我,他也要有所顧忌吧?”


    王安然一撇嘴,“白癡,黑澤明還不慘嗎?”


    “那麽宮崎駿。”


    “人家那是不參合事情,所以根本就沒有人想要對付他。你以為大師就是護身符了?謹慎低調才是護身符。”


    “我覺得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是那麽拉風的男人,不管在什麽地方,就好像黑暗中的螢火蟲……”


    “喂喂,你夠了!”


    “你看看,孫靜芳是怎麽找上門來的?李睿是怎麽找上門來的?”


    “李睿果然對你太手下留情了!就確實應該去禍害日本人。”


    “哈哈哈,”沈正輝仰天大笑,“這也是一個機遇,離開了國內這個池子,老子說不定成長成為國際大亨。”


    王安然滿懷複雜的心情在聽了這句話之後忍不住變成了一個呸字。


    “老沈,你可真是樂觀。”


    “有才華的人到哪裏都是這麽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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