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世薑這人平日裏性子直的很,分明是不相信什麽鬼神邪祟之言。


    為何方才會編出那般的話?


    “這……世薑想保二皇子平安,宅邸安福。”


    世薑用手撓著頭,木木的出口。


    此時褚君墨隻是搖了搖頭,他知曉世薑定然是有事瞞了他,但是他不喜歡追問人家的私隱,何況是眼前這個忠厚的楞人。


    “二皇子,如今你都已經與大司馬府上訂了親事,往後你對玥姑娘有何打算?”


    “什麽叫做有何打算?”


    “如今玥姑娘誠然派不上什麽用處了,不應該讓其離開嗎?”


    褚君墨聽著世薑開口,此時沒有迴話。


    世薑這人從來不明白他的心意,但是總在無端的猜著他心中的想法。


    每每在這個時候,褚君墨都會選擇不理他,要不然解釋起來誠然費力。


    可是無奈的是,他一不解釋,世薑便覺得自己領會的很對。


    ……


    穎穀有軍情爆發,那日南宮喬送別了南宮燾與褚君墨後,便安心留在家中準備著女兒家的事情,這日宮中的娘娘還給她送來了許多的禮來。


    說是她出嫁,便是如同自己女兒出嫁一般,甚是歡喜。


    那日傅棋看著箱箱貴重的喜禮抬入大司馬府,此時從桌上操了把剪子,便上前將堂中放著的絲帛皆數剪破。


    南宮喬看著傅棋失了儀態的樣子,沒有說話,她知曉傅棋的心中有恨。


    她轉身想入房中去,此時耳邊傳來傅棋輕聲的低語,“你這輩子都不能收她給你的禮,這嫁妝有為娘給你準備,還輪不到她來。”


    南宮喬溫柔的笑著,“好。”


    反正她也不需要在此處多留了。


    她從沒有一刻如同此時一般想要早日離開這裏。


    ……


    南宮喬這般想著,便徑直出了大司馬府,往汝陽王府而去。


    這方肆意在園中漫步,不料竟又遇見了朱戚玥。


    她還有些對前些日子所做的行為有所歉疚,便想著上前客氣的問個好,於是滿是溫柔的步上前去,“玥姑娘好興致!”


    “戚玥見過郡主。”


    “前些日子誠然是本位有些冒犯了,彼時本位是誤會了你,後來方知原來你是被二皇子自小就帶迴汝陽王府的,誠然是……”


    南宮喬自從在世薑那處聽到了褚君墨將朱戚玥養著的用處,便對她誠然是有些生憐,故想起上次那般待她,誠然是自己衝動且不端莊。


    此時朱戚玥見著南宮喬說話竟這般溫柔,便連著搖頭,弱聲說道,“郡主說的哪裏話?上次分明是戚玥不懂規矩,竟不識得郡主,也不知曉見了郡主應行禮,誠然是把二皇子多年來教我的規矩全然忘在腦後了。”


    南宮喬見著朱戚玥意欲向自己行大禮,便笑著主動上前攙扶,“玥姑娘,言重了!上次的事誠然是個誤會,是本位的錯,若是玥姑娘能給本位一個致歉的機會……”


    “戚玥怎敢將上次的事放在心上,早就已經全然忘了。”


    朱戚玥淺淺一笑後,然緩緩起身。


    此時她腰間的黃龍白玉笛不經意晃了一晃,誠然是有些顯眼。


    朱戚玥見著南宮喬眼神木然,沒有說話,便又問道,“郡主怎麽了?”


    南宮喬嘴角一勾,露出一溫柔的笑來,然後甚是平靜的開口,“沒有,方才就是想我爹爹了,他此刻正在穎穀,不知曉那邊的戰事怎麽樣了?”


    “昨夜二皇子同我行別的時候,好像說那邊局勢不穩,興許是場惡戰。”


    朱戚玥說著話,便歎了口氣,神思彌遠起來。


    “玥姑娘繼續逛,本位想著府上還有些事,便先迴去了。”


    南宮喬端莊至極的一直笑著,從朱戚玥身邊經過後,還依舊踏著沉穩至極的步子。


    此時身旁的冰樂姑姑倒是先忍不住了,“方才那丫頭腰間別著的可是……黃龍白玉笛?”


    “冰樂姑姑許是看錯了吧。”


    “老奴又不是老眼昏花的人?豈會認錯?我記得郡主曾想向二皇子討那隻黃龍白玉笛來瞧瞧,不料竟被二皇子瞪了一眼,那時你還氣了好久呢。若不是那汝陽王府上的世薑小子安慰你,說那隻黃龍白玉笛是欽瀾皇後的遺物,你方又笑著的,老奴將這事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冰樂姑姑一直在南宮喬的耳邊絮叨。


    此時南宮喬全然沒有理會,隻是依舊保持著微笑。


    聽母親說,那隻黃龍白玉笛乃宋國王室之物,普天之下許是都不會有做工相同的第二支。


    冰樂姑姑沒有眼拙,也並非老眼昏花。


    隻是南宮喬純然有些受了挫。


    她不敢信褚君墨那般冷的人,竟對朱戚玥如此的不同。


    分明是他寸步不離的東西,怎麽會就輕易允人?


    還是一個身份卑賤至極的丫頭。


    莫不是覺得她可憐?


    可笑。


    朱戚玥憑什麽?


    就憑她自小養在汝陽王府,深受他的教養。


    可是論她的出身,怎能比得過自己?


    南宮喬掀簾入了轎攆,此時眉頭便緊緊的鎖了起來,她的眼神瞬間黯淡無光起來,一點都不如方才的眉飛色舞,“我南宮喬哪一點比不上她?”


    褚君墨,你和我一樣都是這個世上又尊貴,又可憐至極的人。


    同你最為般配的唯有我,也隻有我。


    唯有我方可給你帶來無上的榮光,唯有我最能體諒你心裏的陰涼。


    ……


    轎攆在大司馬府前輕輕落了下來,隨著冰樂姑姑探手過來,將轎簾掀開,南宮喬抬頭對上冰樂姑姑的臉,便滿是笑意,她微微頷首,甚是具有儀態。


    南宮喬入了正堂,此時便想著去傅棋的房中看望。


    白日裏她那般的難受,許是受了宮裏那女人的刺激。


    眼下也過了個把時辰,心情應該是平複了些。


    “我誠然該去尋她,好讓她心安的,方才我怎能將她留在府中,獨自一人出門去。”


    方來至傅棋房外,見著門窗緊緊闔上,此時她想了想,許是又……?


    南宮喬方想轉身離去。


    後頭便傳來了傅棋滿是惶怕的聲音,她的喉間哽咽正在顫抖,“可如何是好?他們已經知曉了,是宮裏那賤人在我的身邊安插了……”


    南宮喬駐足了一會兒,聽著裏頭的女人又道,“他們許是已經知曉喬兒不是大司馬生的。”


    “你方才在說什麽?”


    南宮喬突然推門而入,此時眼裏滿是不信的看著身前的傅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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