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了已經近在咫尺的湖岸,陸敬腳尖輕挑,輕輕地落在湖麵上,猶如樹葉飄落,帶起點滴微波,卻不落入湖中。


    “這兩天……嗯,休息兩天再來打漁吧。”


    陸敬輕聲對父子兩人說道,說罷,也不管他們有沒有聽進去,腳步飛快,猶如利劍一般再次消失在了迷霧中。


    啪!


    “哎喲!爹,你打我幹什麽?”阿成捂著頭,怒目而視,但看見是自己的老爹,原本堅硬的的語氣頓時軟了下來。


    阿爸揪住他的耳朵,訓斥道:“別以為剛才我沒有看見你那眼神,那是你該想的嗎?不要命了?”


    不由得他不慌,他家可就這麽一個兒子啊,還等著他傳宗接代啊。


    幾年前,他曾和城內的一位劊子手有過幾分交情。也從他口中知道了一些東西,一個人在殺過人之後,眼神中會帶有一種莫名的氣勢,這個氣勢一般人可能感覺不到。


    但他和那位好友相處的時間較長,並且還親眼見過他處理過死囚犯,能夠隱約感知到這種氣息。


    而方才男子那種殺人的氣息,甚至比他那位好友的還重,能比一位劊子手的殺氣還重,可想而知剛才那個人殺了多少人。


    “不至於吧,我就看那麽幾眼……”迎著老爹眼中的怒火,阿成的語氣越來越小。


    “……唉。走吧,這兩天就老老實實的待在家吧。”揚了揚手中的巴掌,阿爸最終還是沒扇下去,歎息道。


    “真不打漁?家裏都快要揭不開鍋了。”


    “去旁邊那幾條河打點魚,先撐過這兩天吧。”


    “……”


    轟!


    陸敬一刀擊下,轉身朝著後方又是一刀。


    就在剛才短短的時間,周圍的湖水已經被飛魚的血液染上了一層微薄的紅色。


    站在湖麵上,陸敬既要分心保持住腳上的內力平衡,又要不是躲開從身下飛躍而上的飛魚。


    在這種四麵皆敵的情況下,陸敬的精神每分每秒都在保持著高度的集中。


    在加上還要保持著內力的高速輸出與恢複,陸敬沒過多久就狼狽的逃離了這個刷零能的好地點。


    靜心湖畔,一間小酒館內。


    哢……


    木門獨有的門鈴響起,但酒館內的眾人隻是微微看了一眼,便沒有再理會,繼續談論著自己的話題。


    “客官,要喝點什麽?”


    陸敬尋到一處座位坐下,店小二便迎了上來。


    “有什麽?”


    來這裏隻是因為他經過剛才的消耗,精神有些疲憊,歇息一番,而在這個世界,最佳的解疲勞飲品,自然是酒了。


    “我們這裏有家釀的包穀酒、米酒,還有上等的女兒紅、竹葉青。隻要客官你想喝,都有。”店小二笑道。


    “竹葉青吧。”


    陸敬說道,相比女兒紅,他更喜歡竹葉青的口感。


    “好咧。”店小二笑了,大聲應道,他就喜歡這樣的公子哥。


    “客官可還要些下酒菜?”


    “花生、蠶豆、炸小魚各來一盤。”陸敬點了幾道自己平常最喜歡的下酒菜。


    “馬上來。”


    店小二記下,轉身便去酒台打來了陸敬點的竹葉青。


    陸府外。


    雷巢將從信鴿的腳上取下一封密信,鴿子“噗通”飛走。


    “諸位,知道他在哪了。”雷巢看完,五指一握內力釋放,隨後一張,已經化為灰燼的紙張飛向天地間。


    “等?還是去?”金子鐵依靠在牆壁上,問道。


    “你的建議呢?金兄。”雷巢咧嘴一笑,反而問道。


    “去。”金子鐵站直身子,“城裏交手容易產生大範圍的人員傷亡,朝廷哪裏不好解釋。”


    “金兄所想正是我所想。”雷巢的笑容更加燦爛了,點頭讚同道。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酒館們被推開,或者說撞開,一名男子對著酒館內的人大聲喊道。


    “怎麽了?阿黑,不會是你的媳婦和那些老爺跑了吧?”


    酒館內有人說道。


    “哈哈哈!”


    眾人哄堂大笑。


    “狗屁!是真的出事了!”阿黑對著那人罵了一句,隨即便接著說道:


    “汕魚村的成家父子今天在湖裏看見了吃人的魚怪。並且還帶迴來了一隻魚怪的頭。”


    “什麽?!”


    “真的假的。”


    眾人紛紛炸開了鍋,看阿黑那模樣可不像說謊,並且就算是要騙他們,也不至於用這種輕易便會被揭穿的謊言。


    “阿黑,成家父子還說了什麽?”


    有清醒的人問道。


    阿黑接著補充道:“阿成和我說湖裏有人正在處理這些魚怪,過兩天就可以重新進湖了。”


    處理?


    陸敬麵色微詫,自己什麽時候要清理那些魚怪了,就那數量,累死他他也清理不玩啊。


    自己和那兩個人說那句話的意思不過隻是擔心他們這兩天進湖會被自己的氣息影響,從而被那些魚怪追殺罷了。


    陸敬現在也隱約猜到了罔像變異,飛魚追逐他的原因——十有八九是因為他囊中的玉旗。


    他全身上下也隻有那枚旗子才會將那頭邪穢直接蒸發,並且吸引這麽多飛魚了。


    “沒事,也就兩天,大家忍忍就過去了。”


    眾人的討論也到了結尾,大家也紛紛認同了這一觀點。


    其實……你們就算是現在去,也沒事的……運氣比較臭的除外。


    陸敬忍住內心想要吐槽的想法,沒敢說出來。


    這些事情,罪魁禍首可能就是他了,他膽子小,也沒有能力將那些飛魚除盡,也隻能夾著尾巴了。


    嗯?


    突然,陸敬麵色一變。


    因為他感知到了幾道熟悉的氣息正在靠近。


    並且這幾位氣息的主人還給他留下了點不美好的迴憶。


    “小二,結賬。”


    陸敬將自己一桌的酒菜給結了,幾人就這麽直愣愣的站在酒館之外,還放出氣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客官,一共十五枚銅錢。”


    店小二估算後,將陸敬這次的消費給報了出來。


    “給。”陸敬碎銀,遞了過去。


    “客官稍等片刻。”


    店小二掂了掂碎銀,笑道。


    陸敬並沒有按照店小二的指示稍等片刻,等他換來退錢。


    “幾位,就等了吧。”陸敬走出酒館,看著遠處正盯著他看的六人,淡淡地說道。


    “換個地方吧,這裏人多。”


    陸敬看幾人不說話,就當他們同意了,腳步向著靜心湖邁去。


    雷巢六人也不怕他跑了,就這麽慢慢地跟在他的身後。


    “幾位,應該就是兩門的人了吧。”陸敬笑問道,現在他也算明白了上次那三人為什麽不對他乘勝追擊。


    上次的襲殺,應該就是兩門的宣告了,宣告襲殺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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