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一緩緩站起身子,隨著一聲猶如野獸的低吼聲響起,揮舞著手中的砍刀,猶如輕輕的木棒一樣,再次奔著寧言而來。此時裘一已經被暴血丹的藥效衝垮了所有理智,除了殺掉眼前戴麵具的家夥,再也沒有其他念頭。


    “砰、砰、砰砰……”


    失去理智的裘一肆意揮舞著手中一米五的大砍刀,但卻被靈活的寧言輕易躲開,隻能在鋼鐵擂台之上留下一個個深深的凹印。


    此時裘一的力量顯然已經超過了搬血境的範圍,甚至可以與普通的易筋境中後期力量相媲美,但是伴隨著裘一每一次用力的揮舞武器,身上便撕裂開一道傷口,顯然裘一的身體即將承受不住暴血丹的藥效,渾身的氣血仿佛要破體而出。


    看著裘一瘋魔般的攻擊,寧言不願與之抗衡,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寧言還是知道的。從決鬥賽開場到現在,寧言除了展示小成級的刀法外,一身力量還是在搬血境的範圍之內。


    現在已經確定自己是被青狼幫的人視為眼中釘,欲除之而後快。雖然自己特意隱藏了身份,但是卻並沒有完全隱藏,自己的身份還有一些人知道的。而且手中的斬空刀雖說做了些偽裝,但是隻要見過自己使用過斬空刀的人,一眼便能識破自己的身份。


    所以青狼幫到底是因為自己代表蘇家出戰的無情身份,而對自己痛下殺手,還是因為自己是來自寧家村的寧言而欲除之後快呢?寧言認為還是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畢竟蘇家和青狼幫同為洪山縣十大勢力之一,雙方實力雖然會有些差距,但是青狼幫也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故意挑釁蘇家,殺了蘇家派出的選手。除了這個目的,就隻有寧家村和青狼幫當初因為翟家兄弟二人的事而結下的仇怨了。


    寧言突然想到當初自己擊殺翟大刀,雖然確定沒有人發現,但是對於高等級武者而言,一切都沒有秘密可言,莫非是有人通過蛛絲馬跡,發現是自己殺了翟大刀嗎?


    寧言猜測的原因雖然有些偏差,但結果卻是相差無幾。雖然沒人發現翟大刀是被寧言所殺,但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最終翟大刀的失蹤還是被安在了寧家村的頭上。


    青狼幫欲要除掉寧言,隻不是風暴開始的前奏而已。


    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寧言都不願暴露出更多的底牌,畢竟當自己底牌被曝光的一刻,自己也將變成待宰的羔羊。無數先例告訴自己,底牌越多,自己才會越安全。


    看著失去理智的裘一,雖然速度力量提升數倍,但卻失去章法,攻擊方式也十分單一,即使自己不願和對方硬碰硬,隻要自己憑著身法靈活躲過對方的強勢期,相信對方很快便會不攻自破。


    “裘一這家夥作弊啊,竟然服用禁藥。”這場擂台賽說到底還是洪山閣十大家族的內部秀,潛規則便是不能使用這種大幅度提高氣血的禁藥。


    “誰說是禁藥了,你看到裘一吃藥了嗎?可能是青狼幫的秘技也說不準呢。”畢竟裘一當初服下暴血丹的動作十分隱秘,沒人看到也就沒人能夠確定。


    況且服用暴血丹激發氣血和使用秘術激發氣血在外觀上也有相似之處,至於比賽之後的事,還不是青狼幫自己說的算。


    “幫主,這寧言也太賴皮了吧,竟然不敢與裘一正麵對抗。”此時笑麵狼高天旺看著場上顯然膠著狀態,有些擔心裘一在丹藥失效前不能拿下寧言。


    “久守必失,裘一雖然失去理智,但是他從小經受過的訓練,早已培養出戰鬥的天性。”身旁鐵血堂堂主朱醒看著身體不斷撕裂,但仍然堅持戰鬥的裘一,眼眶有些濕潤,隨後惡狠狠的盯著高天旺說道。


    身為青狼幫鐵血堂的堂主,前半生幾乎都在為青狼幫浴血奮戰,這才得到鐵血堂堂主的地位。此時看著生命最後時刻還在不斷拚殺的裘一,忍不住想起自己年輕時的樣子,還有許多為了青狼幫如今地位而死去的老兄弟們。


    青狼幫雖說對於洪山縣其他人而言是個十惡不赦的反派勢力,但是在這個人吃人的世界,不兇狠,如何立足呢?


    雖然如今的青狼幫如今成為洪山縣數一數二的大勢力,幫派性質早已變化,成為人人懼怕的黑惡勢力。但是對於青狼幫內部的許多老人而言,青狼幫幫助他們擺脫了窮困潦倒受人壓迫的局麵,他們也伴隨著青狼幫一起成長。


    就像眼前的裘一,原先也隻是一戶窮苦家出生的孩子,按部就班度過一生,也是朝不保夕受人壓迫的命。後來父母被惡霸害死,自己淪為孤兒,若不是青狼幫出手,恐怕也活不到現在。


    看著發怒的朱勝,高天旺識趣的沒有再繼續說話。裘戰天看了眼台上的裘一,又看了眼爭吵的兩位堂主,眸子內精光閃動,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麽。


    朱勝果然不愧是老江湖,說的沒錯,久守之下,寧言被裘一逼到擂台邊緣,沒有繼續躲閃的空間。


    此時寧言看著麵容猙獰扭曲布滿裂紋的裘一,有些同情,對方雖然失去了理智,但是身體上的傷口,依然讓他十分痛苦。


    而且對方這種以命相搏的打法,即使勝利也不可能活下來了,既然如此便讓我幫你解脫了吧。


    寧言此時將自己的氣血運轉全身,周身熱氣不斷升騰而起,仿佛和對方一樣運轉了某種損耗極大的秘法,提升自身實力。當然隻有寧言知道,自己不過是將實力又放開一成罷了。


    就是這一成的實力,便讓寧言的實力突破搬血境巔峰達到了易筋境入門水準。不過這已經夠了,對方此時隻是憑借本能胡亂揮刀,雖然有些章法,但是在寧言眼中破綻百出。


    瞬息間,在對方舉起大刀,中門大開之時,寧言足尖點地,以遠超搬血境的速度和小成刀法,迎著砍刀而上。


    一刀破中線,以易筋境武者的力量外加小成刀法的巧勁格擋住對方的攻勢。在順著對方大刀的力道,欺身上前,斬空刀被反握,一計窩刀攢心斬,瞬間整個刀身沒入對方心口。


    感受著血液的流逝,裘一竟然恢複了理智,低頭看了眼胸口前僅剩的刀柄,眼裏沒有對死亡的恐懼,反而充滿了解脫。


    裘一迴想自己的一生,感覺充滿了悲哀。年少時家境貧困受人壓迫,但好在父母皆在,過得還算幸福。之後隨著父母死去,自己一生便陷入殺戮痛苦之中,為了成為戰天小隊最終活下去的人,殺掉自己朝夕相處的好友,殺掉無數無辜的生命。


    一生從未感受過真正的自由與快樂,隻是那人手上的一把工具罷了,或許此刻在擂台上死去就是自己最好的歸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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