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軒與世民、無垢一起坐著馬車進宮,世民說一切有他在,不用她操心。可是子軒心裏仍然忐忑不安,他是可以解決很多問題,但他解決不了她們姐妹之間的問題,這一刻終於還是到來了。子軒預感這一次進宮,姐姐一定也在,她還沒想好怎麽麵對姐姐。而皇上宣他們進宮應是元吉先去告了狀,那麽建成是不是也在?她也沒想好如何跟建成解釋。真是頭疼……


    子軒跟在世民、無垢後麵進了甘露殿,隻見建成夫婦、元吉還有子儀已經在殿內,建成一向溫潤的臉上此刻一片肅煞之氣,元吉卻因找到了老爹當靠山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


    見過禮後,隻聽李淵道:“世民,建成說你搶了她要納的女子,朕不能隻聽一麵之詞,所以特召你來,當麵說說清楚。”


    世民不慌不忙地說:“父皇,子軒一直住在秦王府,兒臣也早已準備納她,何來搶大哥女子之說?”


    建成氣得瞪視世民:“住在秦王府就是你的人了嗎?我是明媒正娶,媒人是明婉,婚書也成了,你不是搶是什麽?”


    “就是,我是子軒的姐夫,子儀是子軒的姐姐,聘禮我們也收了,子軒自然已經是大哥的人了,分明是你搶走了!”元吉接話道。


    世民道:“父皇,子軒的父母尚在人間,婚姻豈有姐姐、姐夫作主的道理?再說,子儀隻是子軒的堂姐,並非同父同母的親姐姐,更是無權處理子軒的婚事。因此,所謂的媒人、婚書、聘禮皆不合禮法。不能作數!”


    “你!”建成、元吉異口同聲地說,他們沒料到世民竟能如此狡辯。


    這時,誰也沒想到鄭觀音向李淵盈盈地一拜,“父皇,建成身為太子已經久矣,除了臣媳並沒有其他的妃子,外間都傳臣媳是個妒婦。其實臣媳冤枉得很。哪是我不讓建成納妾。是建成沒有中意的呀!這子軒是建成好不容易看中的,還請父皇成全,也還臣媳一個清白。”


    眾人見鄭觀音一副楚楚可憐。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她如此賢良淑德呢!子軒腹誹:這演技可以得奧斯卡影後了!


    世民挑眉一笑,“大嫂一片真情真是令天地都為之動容。世民也十分感動,請父皇為大哥廣選天下美女以充實東宮。可子軒與兒臣情投意合。實在不適合去侍奉大哥。”


    “你還好意思說子軒與你情投意合?”建成氣得嘴唇都在發抖,“你隻不過利用她能掐會算的本事幫你立功而已,你何時對她有過半點真心?”


    世民反唇相譏:“大哥怎麽知道我對她沒有真心?”


    無垢上前施禮道:“父皇,大哥想是誤會了。世民是真心待子軒的,此次出征迴來,世民就與臣媳商量過納子軒的事。隻是李進死於戰爭中。子軒與李進乃結拜兄妹,喪期未過。不便辦喜事,所以才一直拖到今日。”


    “二嫂此言差矣。”子儀也來到李淵麵前,此時因為元吉跟李淵說不想再納妾,隻想安心政務,替父皇分憂。李淵見他也確實每天正常上朝,不再胡作非為,便同意重新立子儀為齊王妃,“父皇,臣媳與子軒姐妹情深,一同進的李府,當初二哥可是把子軒當成奸細,處處提防著子軒的,哪裏有什麽真情?而大哥對子軒一往情深,連我這個做姐姐的都十分感動。我也是為了妹妹能有個好歸宿,能嫁個真心疼愛她的人,所以才做主答應了這門婚事。”


    “四弟妹也說了,那是以前。”世民始終應對自如,“這些年,我與子軒一同在戰場上出生入死,早已互相傾心,非常人能比!”


    元吉跳腳道:“二哥,你說這些也隻是你的一麵之詞。反正婚書已經寫了,絕無反悔的可能,不能你說不合禮法便不合禮法,難道天下的事都是你說了算?”


    元吉又轉身對李淵說:“父皇,昨晚二哥帶著尉遲敬德、秦瓊、程咬金硬闖齊王府,搶走了子軒這可是千真萬確的。兒臣念他是哥哥,也不便與他動手,可不管怎麽說我也是父皇的兒子,堂堂的齊王,難道齊王府便可隨便硬闖?”


    世民道:“父皇,是元吉先到秦王府將子軒強行擄走是真,兒臣隻不過是去救人。”


    “我分明是去接子軒的,怎麽就變成搶了?”元吉還嘴道,“父皇,子軒是兒臣的小姨子,兒臣是去接她的,請父皇明鑒!”


    “夠了!”李淵一拍桌子,眾人都不敢再吱聲。


    李淵麵帶怒色和悲痛,“朕與你們的母親竇氏伉儷情深,朕登基就追封她為皇後,而不再立後,可憐她去得太早,無法與朕共享盛世。每每思及她,朕隻能感念她為朕生了你們三個好兒子,與朕一起開創大唐。可你們今天卻為了爭一個女人互到王府搶人,還在朕麵前唇槍舌劍,完全不顧兄弟之情!是你們的母親走的太早,朕沒有好好教導你們嗎?”


    建成、世民、元吉趕快跪下,“兒臣知錯!請父皇息怒!”


    其他人也趕緊跟著跪下,李淵擺擺手,“罷了,罷了,都起來吧。子軒,朕且問你,昨晚元吉是接你去的齊王府還是擄你去的齊王府?”


    子軒小心地迴道:“迴陛下,民女是被齊王塞進轎子飛速抬到齊王府的,不知這算接還是算擄。”


    李淵瞪了元吉一眼,元吉低頭不敢說話。


    李淵歎了口氣道:“子軒啊,你多次到戰場幫忙,對大唐有恩;你讓唐儉來告訴朕獨孤懷恩叛變,救了朕一命,對朕也有恩。現在朕的兩個兒子都對你情有所鍾,朕今日不管他們怎麽說,也不管什麽禮法,朕隻問你的心,你喜歡誰朕就準你嫁給誰。”


    子軒心亂如麻,又叫她選擇,她怎麽選?選了世民等於完全背叛姐姐,選了建成則是置世民於不顧,何況她本來就不想嫁給任何人!子軒覺得自己的心懸在半空中,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無處停靠,完全沒有安全感。這是自己穿越到古代的懲罰嗎?她不屬於這個世界,卻跟這個世界牽扯不清,終於把自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子軒,你說話呀!”建成心急如焚地說,“別怕,有父皇作主,世民不敢難為你的。”


    “子軒,事到如今,不是我逼你,是形勢所逼。你喜歡的是誰,就明說吧。”世民眼神篤定地看著她。


    子軒咬破了嘴唇,狠了狠心,對李淵說道:“皇上,民女有事單獨迴稟皇上!”


    眾人皆是一驚,李淵也是出乎意料,但他很快恢複平靜,“好吧,跟朕到內室來。”


    子軒跟在李淵後麵走了進去,留下麵麵相覷的眾人。


    進了內室,子軒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皇上,民女不能選太子殿下,也不能選秦王殿下。”


    “這是為何?”李淵訝然。


    子軒雙眼含淚,“皇上,今日無論選誰,另一個都會記恨,不能因為民女影響了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


    李淵動容,“子軒,你是個懂事的好孩子,快起來吧。那你說這事該怎麽辦呢?”


    子軒並不起身,磕頭道:“請皇上準許民女入宮!”


    “什麽?你要入宮?”李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子軒道:“對,請皇上讓我入宮,在萬貴妃身邊做個普通的宮女即可。”


    李淵扶起子軒,“孩子,朕可以讓你做個普通的宮女,但你知不知道一旦入了宮,名義上你便是朕的女人,沒有特殊情況就要一輩子老死宮中了?”


    “民女明白。”子軒道,“如果可以,民女更願意出家,長伴青燈古佛。隻是怕兩位殿下會一氣之下拆了廟宇,所以進宮是最好的選擇。子軒無意嫁人,隻想留在大唐等我父親再來便跟他迴家。請皇上成全!”


    李淵慨然道:“你這是何苦,大好的青春年華卻要虛度?”


    “皇上,子軒心意已決。若皇上還念在子軒對大唐有些許功勞,就準了子軒吧!”子軒期待地看著李淵。


    李淵看了她半晌,歎了口氣,“你這麽做也是為了朕的兩個兒子不因此結仇,朕如何不感念你的苦心?朕準了就是了!”


    “多謝皇上!”


    李淵帶著子軒再次迴到眾人麵前,朗聲道:“你們都不必再說了,朕已經問過子軒的意思了,她兩個都不選。朕已準了她即刻進宮!”


    “啊?這怎麽可能?”元吉的嘴張得老大。


    李淵怒斥道:“這怎麽就不可能了?”


    元吉不敢再說話。


    “子軒……”建成清俊的臉上寫滿了痛苦和不甘。


    子軒偏開頭避開他的一雙鳳目,卻又對上了世民那雙仿佛能噴出火一樣的鷹眼,那火似要將子軒燃燒殆盡,燒得連灰都不剩。子軒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嚇人的眼神,慌忙地低下頭。


    “好了!今天這件事就這樣解決了,你們都迴去吧!”李淵大手一揮,子軒跟在他身後向內宮走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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