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沒有三公主的眼線了,許錦榮才敢大喘氣。


    她看向江蕁的眼神中帶有愧疚,但話到嘴邊,卻仍舊不知道如何去說。


    江蕁就當什麽都不知道,又關切的問了她幾句話。


    “對不起……”江蕁不聞不問,她自己反倒是過意不去了,垂著頭道了歉。


    江蕁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我知道你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不曾怪你。我知道,無論如何,你都不會與我為敵。”


    許錦榮經曆過背叛,最是清楚背叛的滋味。


    她沒有道理強求許錦榮必須站在她這一邊,隻要到時候許錦榮不是持刀之人便可。


    聽罷,許錦榮更加羞愧了。


    “江蕁,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麽好瞞你的。我此番進京,不止是為了盡孝,真正原因其實是因為我夫君。”


    思慮再三,許錦榮還是決定把真相告知江蕁。


    她信江蕁不會袖手旁觀,也信她有這個能力幫他們。


    許錦榮主動提及,江蕁自然打起十二分精神聽她講述整件事情的經過。


    原來,早在幾個月前,常州海域就陸續有生人渡海進入北周。


    蔡秋洺發現不對勁後,第一時間便給京都寫了急報,可是最後都了無音訊。


    此後,時常就會發生剛滿月的嬰兒離奇失蹤的事。


    卻始終查不到線索。


    常州百姓人心惶惶,蔡秋洺這個知府難辭其咎,為了給百姓們一個交待,必須盡快查出背後操縱之人。


    沒過多久,此事終於有了一些眉目。


    他查到那些失蹤的嬰兒正是被偷渡而來的那些人抓了去煉丹的。


    常州靠海,又正好位於北周邊境,山高皇帝遠。就算是查到,也不一定能抓到他們。


    更別說是消息都傳不出去的情況了。


    無奈之下,蔡秋洺隻有以身犯險,親自帶兵去剿滅那些神秘人。


    他臨走時囑咐許錦榮,說他若是沒有迴來,便偷偷趕迴易京,把常州的情況告知聖上。


    果不其然,自那一別後,蔡秋洺便沒了音訊。


    許錦榮心中固然焦急,可她也明白,常州的情形更為嚴峻。


    所以她按照蔡秋洺的囑咐暗中離開了常州。


    離開常州後,她再大肆宣揚自己迴京一事,一路上除卻官兵的保護,還有江蕁派出的人,她才得以順利迴京。


    她本來那日迴京之時就想將此事告知江蕁的,不過她又想到情況特殊,所以三緘其口。


    可誰知,在進宮的路上,她收到了一封警告信。


    還有她送給蔡秋洺的手帕,意味分明。


    有了這一茬,她便不敢輕舉妄動了。


    之所以和三公主走得近,便是因為她想借三公主將此事稟報聖上。


    隻可惜,事與願違。


    她偶然撞見三公主和一個神秘人交談,他們離開後,她在地上撿到了一塊腰牌。


    那塊腰牌她在常州也見到過,蔡秋洺說是那群神秘匪徒留下的。


    三公主和那些人有聯係,這一消息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將她給砸暈了。


    奈何,她是主動與三公主示好的,也隻能繼續待在三公主身邊。


    聽完後,江蕁的眉頭都擰成一條線了。


    “三公主怎會與那些人有聯係?”


    這是江蕁沒想明白的一個問題。


    三公主雖然容易被人左右,最多也是恨她入骨,為何又會莫名其妙的牽扯進了這件事裏?


    她猜這些事都和喻南有關,可是又沒有什麽確切的證據。


    除非,與之有牽扯的不止三公主,還有別人……


    至於那人是誰,她不敢去想。


    許錦榮搖了搖頭:“不知道。”


    說完,她又殷切的看向江蕁,希望她能幫自己。


    “江蕁,我也實在是走投無路了,你能否幫我將此事告知岐王?”


    三公主不可信,她隻有將希望寄托於江蕁身上了。


    她知道,岐王一定不會坐視不理,屆時將常州之危稟告陛下,蔡秋洺便有救了。


    擱置了這麽久,許錦榮都愁壞了,她生怕那些人會對蔡秋洺做什麽。


    江蕁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錦榮,此事不可魯莽。你若信得過我,我定然會竭盡全力搭救蔡秋洺。”江蕁鄭重其事的說到。


    許錦榮太急切了。


    將此事告知岐王義父是可以的,但除此之外的人,卻急不得。


    許錦榮愣了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捂著嘴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你是說……”


    江蕁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一切還尚未有定論,慎言為上。”


    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她會查清楚的。


    在此之前,她依舊相信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許錦榮已經傻了,呆愣的看著江蕁冷靜的臉龐,不知作何反應。


    “哦對了,你可知三公主為何會隨我一同來此?”許錦榮差點還忘了這茬。


    江蕁搖了搖頭:“為何?”


    她還疑惑呢,三公主明知道她們二人見麵,依許錦榮的性子定不會拘束,她竟然就這麽離開了。


    若不是有陸晴守著,她還真擔心有詐。


    許錦榮一臉凝重:“她是奉命來找了空大師的!”


    “哦?這其中又有什麽淵源不成?”如此一說,江蕁就更加奇怪了。


    許錦榮是皇家人,溫陽公主尚在時,她也是得了寵愛的。


    知道一些秘辛也正常,她倒是不奇怪。


    許錦榮看了一眼四周,十分謹慎:“我以前聽……母親說過,先皇繼位時了空大師曾說過,張家的江山最多五十載。”


    “當時的先皇自然不信,因為這個預言,還差點將了空大師給斬了。可是後來,北周皇室在先皇手中果然逐漸式微,那時先皇想找了空大師尋求化解之法,了空大師卻隻留下一句話,便雲遊四海了。”


    “那句話是:得以長久之法,便是尋一貴人,禦神兵利器佐之。”


    “而後,北周便連年征戰,先皇也顧及不到這些事上,隻當這隻是一場巧合。陛下應該也知道這件事,或許是對了空大師的那句話有了眉目了。”


    這件事雖然知道的人不多,可三公主定然不會無緣無故來易安寺,這是毋庸置疑的一件事。


    神兵利器?江蕁首先想到的便是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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