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蘭喜出望外,江蕁答應,就預示著有很大的希望。


    “表姐隨我一起去給外祖母請安吧。”


    江蕁知道老夫人的院子在何處,不過拉著安如蘭一起,也好讓老夫人知道安如蘭的心思。


    安如蘭豈會有不答應的道理?


    許是老人都喜歡安靜,安老夫人也不例外,安康侯府很大,老夫子的院落獨居一隅。


    院外有一排排高大的柳樹,枝條垂落在池塘中,微風拂過,時不時還會泛起漣漪。


    可惜寒冬剛過,不見綠色。


    江蕁看著柳樹陷入了沉思,郡主娘名為絮初,會不會和這些柳樹有什麽故事呢?


    “表妹,你在看什麽?”


    安如蘭見她入神,便停下來等她了。


    江蕁迴神,搖了搖頭,“沒什麽。我們進去吧。”


    安如蘭和她來了,院裏的丫鬟自然會去通報。


    “大小姐,表小姐,老夫人在等了。”


    安老夫人院裏也有個嬤嬤,麵上很是和善。


    江蕁對這個嬤嬤印象挺深刻的,對她友善的笑了笑,那嬤嬤也迴了她一個善意的微笑。


    安如蘭便帶著她進去了。


    一進去,江蕁就聞到一股子很濃鬱的熏香味,雖然不至於難聞,可太濃鬱了也讓人不太舒服。


    她忍著不適,和安如蘭一起,給安老夫人見了禮。


    江蕁抬頭,打量著安老夫人這個外祖母。


    外祖母還是她記憶中的模樣,美人遲暮,卻有風骨猶存,她有誥命在身,是別家老太太所不及的。


    郡主娘和她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外祖母的眼神很淩厲,也很冷漠。


    不過看到江蕁的時候,她的眼中有那麽一絲的觸動。


    “蕁丫頭都長這麽高了,過來讓外祖母好生瞧瞧!”


    安老夫人不可能無動於衷,江蕁也乖乖過去了她身邊。


    走得近了,江蕁也看清了許多。


    她的眼裏是有歡喜的,還有殷切。


    江蕁低垂著頭,之前也來過,不過那時候江蕁不懂事,在看安老夫人也隻是敷衍了事,幾句話沒說完就走了,生怕她多問什麽。


    江蕁試著主動握住了安老夫人的手,她的手中沒有多少肉,卻不像江老爺子那樣枯瘦,軟軟的,很溫暖。


    安老夫人在她頭上輕輕摸了摸,眼淚快要繃不住了。


    “你這孩子,跟你娘小時候一模一樣!”


    江蕁聽罷,微微笑,那眉眼和郡主娘如出一轍。


    安老夫人鬆開她的手,暗暗抹了抹眼淚。


    不敢再讓江蕁靠得太近,又讓江蕁坐迴去了。


    又詢問了幾句,乃至江老爺子的近況都詢問了,就是沒提郡主娘。


    江蕁心知肚明,外祖母這是拉不下臉來,她也沒多嘴。


    一會兒再跟她說也不遲。


    “如沁呢?怎麽沒跟著你了?”老夫人知道安如沁喜歡跟在安如蘭身後當小尾巴,可現在居然沒跟著她,倒是讓安老夫人意外。


    安如蘭和江蕁對視了一下,才搖了搖頭,“如沁她不認識蕁表妹,怕生。”


    安老夫人聽罷,便沒有問了。


    安如蘭不知道怎麽開口,一直沉默著,江蕁倒是沒在怕,直言了。


    “外祖母,蕁兒和表姐有話同您說,讓他們都下去吧。”


    安老夫人這院中,還是有不少人的。


    江蕁開的口,安老夫人自然不會拒絕,看了廳中伺候的丫鬟一眼,那些丫鬟婆子就自覺退下了。


    在這些人裏,江蕁可不信沒有她那個舅娘的人。


    此事不宜鬧得人盡皆知,特別是安康侯夫婦。


    待清靜了之後,江蕁看了安如蘭一眼,安如蘭才敢開口。


    她把安如沁沒瘋的事告訴了安老夫人。


    “這話你還對誰說過?”安老夫人皺眉,此事非同小可。


    安如蘭搖頭,“孫女不敢對祖母有所隱瞞,除了祖母和蕁表妹,就沒人知道了!”


    她也不敢。


    剛發現的時候,安如蘭也很害怕,她原本是想要告訴父親的,不過後來她猶豫了。


    仔細想了一下,爛在肚子裏才是上上策,安康侯這個父親不一定能保得住安如沁。


    安老夫人這才放了心,隻是她看向江蕁的時候多了一份探究。


    安如蘭把這事告訴了一個小姑娘,這就很值得深思了。


    江蕁也沒迴避她的探究,目光很是坦蕩。


    “你先迴去吧,記住不能再對任何人說起此事,不然要的就是你妹妹的命!你明白了嗎?”


    安老夫人皺眉,趕安如蘭走了,卻沒說解決辦法。


    安如蘭咬著嘴唇,止不住的看江蕁,她把希望都寄托在江蕁身上了。


    走出去的時候,還一步三迴頭。


    “她讓你幫什麽忙了?”江蕁微微一愣,她倒是沒想到安老夫人的直覺這般敏銳。


    “外祖母何必問蕁兒,您比蕁兒更了解大表姐,您已經猜到了,對嗎?”


    安如蘭是什麽想法,安老夫人不會不知道。


    “你和你娘一樣聰慧。可你知道,我不會答應的。”


    老夫人搖了搖頭,她方才聽到真相的時候的確很震驚,不過也隻是一瞬間,而後就恢複如常了。


    江蕁頷首,“蕁兒雖然不知道外祖母因何不願意,不過蕁兒答應了大表姐,要說服外祖母,外祖母可願聽蕁兒一言?”


    安老夫人笑了笑,沒把她當話當在心上,卻也沒有不讓江蕁說。


    “外祖母,依蕁兒看,外祖母迴錦州是最好的結果。”


    “外祖母也知道易京這灘渾水,安家蹚不得。不過舅舅他似乎另有打算,蕁兒想,外祖母應該不會不知道?”


    江蕁每說一個字,安老夫人的臉色越來越白。


    誠如江蕁所言,他們安家已經沒有任何資本了。


    可她的好兒子,還在做著不切實際的美夢!


    安老夫人是一介女流,管不住安康侯,可她不能看著安家葬送在兒子手裏。


    江蕁瞧著安老夫人的臉色變化,就知道安老夫人有鬆動了。


    她繼續說著,“外祖母想挽迴,也不是不可以,舅舅現在把希望寄托在了大表姐身上,外祖母若是能斷了舅舅的念想呢?”


    安康侯的嫡子還小,自然也不能指望小兒子能有什麽出息。


    他要顧及退路,就隻能選擇明哲保身。


    隻要打破他的幻想,安康侯成不了事。


    安老夫人沉吟了,江蕁知道,她是在思考可行性。


    江蕁也不著急,就等著,話她說完了,端看安老夫人如何選擇了。


    半晌,安老夫人才作出了迴應,“你說得倒也是個法子,不過如蘭那丫頭肯聽我的嗎?”


    一邊是做太子妃的美夢,一邊是現實,人心是有貪欲的,就連安老夫人也不敢肯定安如蘭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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