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晴一頭霧水,老頭在說什麽,她怎麽一點都聽不懂?


    邱神醫假意咳嗽了兩聲,沒有同她扯皮。


    “準備煉藥,那小子隻有半個時辰了,再拖下去,就隻能等著無常來索命了。”


    邱神醫不再嬉皮笑臉,神色也頗為嚴肅。


    製解藥並非一道簡單的工序,一般來說都得好幾個時辰,甚至幾天幾夜才能製好,可現在救於洋迫在眉睫,邱神醫表示壓力很大。


    陸晴也認了真,雖然她不喜歡於洋,可他體內的毒是她下的,她怎麽也得救他一命。


    師徒倆配合得很默契,有條不紊。


    偏偏是於洋沒堅持住,暈倒在了門前。


    邱神醫忙著製藥,隻有陸晴去管他了。


    “笨蛋!”陸晴看著地上嘴唇凍得發紫的於洋,忍不住出聲罵他。


    他衣衫不整,所以不敢進藥房,隻好站在藥房門口。


    本就中毒了,寒氣再入體,就是他這樣的習武之人也是吃不消的。


    無奈之下,陸晴隻好將他扶起來,這人的身子硬得跟塊鐵似的,她趁機在他腰間掐了一下,他也沒什麽反應。


    陸晴撇嘴,將他拖到了自己的房間。


    雖然很討厭他,不過也不能就這麽不管他。


    給他蓋了兩床被子,他的臉色終於才有所好轉。


    幸好這人沒有染上風寒,不然還有得磨。


    她要走,於洋卻拉著她,不讓她離開。


    嘴裏哼唧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麽,隻能斷斷續續的聽到背叛什麽的。


    陸晴咋舌,看來這家夥也有故事。


    被他牽著手,陸晴也走不了,隻好坐在床邊,照看他。


    她心想,這人睡著的時候倒是不那麽令人討厭。


    想到了之前那個不算吻的吻,她微微有些失神。


    隻是越想,她的頭也越來越重。


    不知不覺中,她竟然也睡著了。


    再醒來的時候,她躺在床上,而於洋卻不見了人影。


    “你這丫頭怎麽越來越笨了?我都同你說過很多次了,不能隨意吃解藥,你還不聽,這都睡了一天了你才醒!”


    邱神醫抱怨著,真是恨不得將剛才說過的話在她腦袋上打個洞裝進去!


    陸晴在藥房的時候,就自己找了解藥吃,沒想到差點吃出了事。


    他把解藥送過去的時候,才驚覺這丫頭幹了什麽蠢事。


    那小子吃了解藥就翻臉不認人,隻說了幾句道謝的話就走了。


    邱神醫攔不住他,隻好看著他離開。


    陸晴之前中的毒是解了,可因為假解藥和毒結合又滋生了另一種棘手的毒,邱神醫忙活了大半晚上才將解藥製了出來。


    陸晴吐舌,不服輸,“我這不是在考驗老頭你的醫術有沒有退步嘛,看來,老頭你的鬼醫名頭果然名不虛傳!”


    誇了他一波,邱神醫睨了她一眼,也就沒說什麽了。


    她翻身就要起床,睡了一天,小姐該擔心了。


    “老頭,我改日再來看你,我得迴去了!”


    她答應了公子,會保護小姐的安全,也不知道這兩日有沒有發生什麽事。


    她一說起這個,邱神醫就氣。


    他堂堂鬼醫的徒兒,跑去給人家做奴才,這是何道理?


    她昏睡的時候,江蕁來看過她,還帶了許久東西。


    邱神醫欣賞江蕁,可不代表就同意讓陸晴給她當奴才。


    看他臭著一張臉,陸晴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了。


    “師父,我既然答應了公子,就不能言而無信,而且小姐很好,她是把我當朋友的,我不傻。”


    隻有嚴肅說事的時候,陸晴會喚他師父。


    她說的是實話,江蕁並沒有把她和挽玉以及桃葉放在一個層麵。


    她們終究不同。


    她這般堅持,邱神醫也管不住她。


    況且是謝寧開的口,他也不好說什麽。


    “也罷,就隨你去吧。”邱神醫歎了歎氣。


    陸晴總覺得師父有什麽秘密,可她又不好過問。


    一步三迴頭,最後看了邱神醫一眼,她才走了。


    迴到蘅蕪院,江蕁就迎了上來。


    “怎麽樣,好些了麽?”她是知道陸晴中毒的消息的。


    昨日於洋過來傳信的時候,她就知道所有事了。


    不過於洋說的含糊,隻說陸晴失手,才導致他們倆都中毒了的。


    也是於洋告訴她,邱神醫的住處的。


    陸晴點頭,江蕁如此關心她,她心裏是感動的。


    “多謝小姐關心,奴婢已經沒事了!”


    見她確實活蹦亂跳的,江蕁也就放心了。


    清世子是告訴她,容王和東蒼確有苟且,不過究竟是怎麽一迴事,那還得細查。


    不過那就不是她一個小丫頭該管的事,江蕁明白,那是不想讓她被連累。


    容王有多可怕,她不是不知道。


    既然清世子都這麽說了,她領情就是了。


    今日一早,就有消息傳出,說是有一女子上容王府行刺,容王追出去,卻發現那女子是東蒼的暗探。


    容王大發雷霆,就地把那女子給處死了,卻沒有再追查她身後的東西。


    朝中就免不了起了一些猜疑,不過他們也隻敢私下議論。


    真要有誰敢擺到明麵上講,隻有一個下場。


    有很多人也是心照不宣罷了,畢竟現在的局勢也很明確。


    江蕁隻知道,她的危機解除了。


    ——


    一大早,挽玉就把她從被窩裏撈起來了,正是來到了詩會這天。


    她不熱衷這些東西,不過既然下了請帖,她怎麽也得去看看。


    挽玉在她頭上一頓搗騰,還翻出了不少的金飾。


    “不用那麽麻煩,簡單一點就好了。”


    多了她脖子疼,而且她現在還太小,不宜花枝招展。


    “小姐,你忘了?那衛小姐先前說過你的壞話。而且小姐是郡主,這些東西一點都不誇張!”


    一個半大孩子不至於豔壓群芳,可怎麽也不能讓人輕視了。


    江蕁輕笑,她都忘記了的事,挽玉這丫頭竟然還記得。


    她和衛家小姐並非沒有淵源,這事兒還是陳家沒落敗之前發生的了。


    陳遠舟人長得周正,小姐們大都喜歡和他來往,其中就有衛家的嫡小姐衛姝。


    她和陳遠舟有婚約,礙了不少人的眼。


    衛姝說她長的醜,還沒一個庶女漂亮,那庶女自然就是江姒了。


    過去這麽久了,她差點都忘記還有這茬。


    那日生辰宴上,衛姝雖然來了,不過她卻不敢湊到她眼前來,怕她舊事重提,落了自個兒的麵子。


    挽玉不動,她便伸手親自摘了一些東西。


    “這樣就行了。”


    她堅持,挽玉也隻有聽令了,沒有再給她頭上加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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