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蕁捏著下巴,若有所思。


    她總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江姒看起來像是故意說給溫陽公主聽的,或許……她是知道了一些內情。


    有意無意,江蕁也撇了一眼溫陽公主,溫陽公主此時,眼裏更多的是憐惜。


    看起來,江姒成功了。


    江柔與江姒針鋒相對,各執一詞,都不用江蕁來當這個中間人,江柔自己便能做到了。


    鬧了這麽久,也是時候該有個收場。


    溫陽公主看了這麽久的戲,該表態了。


    老爺子將茶盞一放,江蕁便會意了,上前把江柔給拉了迴去。


    即便江柔不甘,有江蕁在身邊,她也沒有再鬧下去。


    現在,抱緊江蕁這顆大樹,才是她最好的選擇,江柔很明白她如今的位置。


    江二爺是不敢再出來做主的,隻能縮在後麵,看老爺子如何發落江姒了。


    “四丫頭,你謀害姨娘事小,枸陷郡主事大,你應當明白,等候你的是什麽樣的下場。”


    他還在等,等溫陽公主爆發。


    江姒點了點頭:“姒兒無悔!”


    她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眼中果然沒有怨恨。


    “有骨氣!”老爺子大笑了兩聲,緊接著在江管家耳畔低語了幾句。


    江管家領命,不一會兒,便有家丁進來了,他們動作十分粗魯,便想要將江姒給拖走。


    江姒沒有反抗,她身子本就羸弱,被東拉西拽的,早就堅持不下去了,竟生生的暈了過去。


    江管家眼疾手快,扶住了江姒,隻是她沒有再睜開眼睛,像一直失了翅膀的蝴蝶。


    “抬走。”老爺子不緊不慢的吩咐著。


    江管家領命,那幾個家丁再次出手,絲毫不知道憐香惜玉,江姒的眉頭始終是緊緊皺起的,讓人心疼不已。


    剛走到門口,還未出去,廳中的人都跪了下來。


    隻見溫陽公主手裏,高舉著一枚金色令牌。


    閃閃發著光,讓人不敢直視。


    “大膽!公主令出,爾等竟敢不跪!”說話的,是溫陽公主的丫鬟。


    她說的是抬著江姒的那些人。


    被一番嗬斥,那幾個人趕緊把江姒給放了下來,同眾人一樣,跪在地上。


    連老爺子都得下跪,他們憑什麽?


    江蕁盯著那枚公主令若有所思,她前世好像見過。


    江姒得誌,她來看自己的時候,腰間別著的,正是這枚公主令。


    原來,前世蠢的,至始至終都隻是她一個人。


    所謂公主令,顧名思義便是公主的令牌。


    可公主令卻不是每個公主都有資格拿的,自古以來公主令都是給了於國家有著貢獻的公主。


    而不巧,這溫陽公主便得了一枚。


    “本公主倒要看看,有誰敢造次!”溫陽公主還在氣頭上,老爺子能治罪江姒,卻不敢對溫陽公主大唿小叫。


    有公主令的公主,不是尋常公主。


    溫陽公主見此狀,鬆了一口氣,幸好聽了張容易的話,將公主令隨身攜帶,若不然,她還真不知如何張這個口。


    “本公主的女兒,往後無需你們江家養著,自此以後,她再與你們沒有半點瓜葛!”溫陽公主閉著眼睛,語速很慢,卻像是石頭一樣,一個字一個字的砸在眾人心上。


    滿座嘩然,都在迴想著溫陽公主說的話。


    江姒是溫陽公主的女兒?


    永安郡主心驚,偷偷抬眼看了江二爺一眼,又看了溫陽公主一眼,她整顆心都沉到了穀底。


    江姒和溫陽公主絕對有血緣至親的關係,如今一看,她們倆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難怪她總覺得,每次透過江姒她總能看到另一個人的影子,卻一直沒曾細想。


    原來,真相竟是這樣。


    她也不敢去怨江二爺,想必這其中牽扯甚廣,不是那麽簡單的。


    江二爺更是將腿都嚇軟了,那天發生的事,是他永遠都不想記起的,險些牽連到整個江家。


    可他萬萬沒想到,溫陽公主會因此有了他的孩子,而且這麽多年,那孩子是一直在他江家長大的。


    他若是知道江姒的真實身份,或許就不會如此苛待她了,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些不好的事情?


    思及此,江二爺追悔莫及。


    都跪著不敢動之際,老爺子卻顫巍巍的扶著一邊的牆麵站了起來。


    “公主真會說笑,四丫頭隻是一個通房丫鬟所生,怎麽會是公主的女兒?她與犬子血脈相連,公主既說要帶走她,也得問過我兒的意願,你說呢公主?”


    老爺子一臉淡然,仿佛方才說這話的,並不是他一樣。


    溫陽公主皺眉,她都掏出公主令了,這老爺子還如此不識趣,他還真是大膽!


    看向畏手畏腳的江二爺,她打心眼裏是不屑的,這人的膽量,甚至不及那可恨的許淵半點。


    “江大人,江姒她是你的女兒不假,可她亦是本公主的孩子,如今本公主要將她帶走,你可有意見?”問就問了,她倒不信江二爺會阻攔。


    可往往就是看似最不可能的人,在這種關頭,最會使人為難。


    “微臣惶恐!這麽些年,虧欠了四丫頭太多了,微臣如今迷途知返,願盡其力去彌補她,還望公主莫要與微臣為難!”


    聞此,永安郡主都不禁多看了江二爺一眼。


    他還會說這種話?


    江蕁不以為意,果然薑還是老的辣,老爺子雖然資曆老,可江姒是江二爺和溫陽公主的孩子,他的手還伸不到這麽長。


    可江二爺就不一樣了,他是江姒的親生父親,有權決定江姒的去留,即便是溫陽公主最多也無權將其帶走。


    江二爺雖然謹小慎微,可在這件事上,他不敢再膽小了。


    當年之事,擔驚受怕的隻有他一人,雖然最後聖上沒有當即降罪,可是暗中,亦是給了懲戒的。


    溫陽公主現如今說江姒是她的女兒,要帶走江姒,那就是使勁的在打他的臉。


    若真是要溫陽公主將其帶走了,他的顏麵掃地,又如何麵對朝中官員,一個個還不得將他恥笑。


    “江鴻文!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麽嗎?和本公主作對有何下場,你……”


    “公主!”溫陽公主氣急敗壞,話還未說完,老爺子適時打斷了她,“我兒說了,他不願公主將四丫頭帶走。公主若真想將四丫頭帶走,大可去求了聖上,讓聖上做主,屆時,公主有聖喻在手,江家定不會再阻攔。”


    說到底,還是要讓聖上親自出麵。


    當年做主將江姒送來江家的人,是聖上,老爺子愚鈍不知其中意,既有如此機會,是再好不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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