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蕁在她頭上敲了兩下,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到:“你覺得呢?”


    孫妙珠平平無奇,怎麽看都是江蕁更吃虧一點。


    她搖頭,實在想不到緣由。


    “大抵我們上輩子便是好朋友吧,你想那麽多做甚?莫不是你想同我斷交不成?”


    若說到底是為什麽,江蕁也不知道,上一世她們也是朋友,隻是後來孫妙珠嫁了人,與丈夫去了隨州,她們便再也沒見過了。


    孫妙珠較忙擺手否認:“我不是這個意思!”


    見她慌亂的模樣,江蕁癡癡的笑了起來。


    “好你個江蕁,竟敢笑話我!看我怎麽收拾你!”


    兩個小姑娘嬉戲打鬧,在這沉悶的四方書院倒是別具一格。


    而閣樓之上,兩個少年正看著這一幕。


    “那便是你妹妹吧,挺活潑的。”說這話的,是一個玉帶金冠的少年,一身紫色衣衫,盡顯沉穩。


    而他身側之人,自然是江淩。


    他的身份也已經很明顯了,那便是當朝太子,國姓張,名賀溫。


    “舍妹頑皮,讓太子殿下見笑了……”太子殿下聽的盡是江蕁不好的傳言,江淩即便是解釋也略顯無力,今又見江蕁與孫妙珠的打鬧,雖說以活潑定論,可江淩卻不覺得那是好話。


    太子溫潤一笑,又繼續看起了熱鬧。


    考核結束,各家小姐都要離開四方書院,而後便是等著四方書院親自發帖了,隻要收到邀請的,才算通過考核,方能進入四方書院讀書。


    江妍也出來了,她眉宇間盡是自信,反倒是跟在她身後的江姒臉色慘白。


    眼角還有淚花閃爍,一副滿腹委屈的模樣。


    江蕁好奇,卻也忍著沒有問。


    與孫妙珠辭別後,她們也就重新踏上了迴江家的馬車。


    “怎麽樣?江姒她可有露馬腳?”江蕁還沒問,江妍倒是先問出口了。


    江姒會去她那邊,必然是江蕁發現了問題,不然也不會支開她。


    江蕁點頭,將袖中江姒寫的東西拿給了江妍看,江妍攤開一看,當即就變了臉色。


    寫的到底是什麽,江妍一看便知。


    “她好大的膽子!蕁妹,你打算怎麽做?”這不是小事,敢在四方書院的考核上做文章,江姒的膽子的確不小。


    若江蕁真的看不出來,待這東西送到岐王手中,她說什麽都解釋不清楚了。


    江姒隨行,本就是不能大肆宣揚的事,到時也隻有她吃了這個悶虧,說不定還會牽連到永安郡主身上。


    幸虧江蕁機警,沒能真依照江姒的詭計發展下去。


    “事關重大,相信江姒敢這麽做,她便是留了後路的。”若不然,她也不敢如此做文章。


    江妍皺了皺眉,問到:“你是說,她背後還有人?”


    江蕁頷首,那是自然。


    江姒就算有滔天恨意,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做這麽多事,一定有人授意,否則前世也不會牽扯那麽多了。


    江妍想了許久,都沒想出個結果來。


    在江家,江姒勢單力薄,她隻不過是一個連姨娘都沒有的孤女,誰會與她同謀?


    江妍是將重心放在了江家,而江蕁則是想得更遠,或許,不是江家的人。


    先前在雲州的時候,錯把紫雲當做她的那個刺客或許和迴易京途中的刺客都是林姨娘派來的,隻因他們都有一個特性,那便是蠢。


    而用江盼的死來陷害她的,想必便是江姒身後的人。


    做這麽多,無非就是想讓江家內亂,無論怎麽做,江蕁都是關鍵所在。


    隻因江家有一個永安郡主在。


    “蕁妹,蕁妹?你在想什麽想那麽入神?”一想著,便失了神。


    江蕁迴神,搖了搖頭。


    “大姐姐無需擔心,蕁兒會將此事如實告知祖父,想必祖父自有定論。”她操這麽多心做甚,老爺子既然拿她當棋子了,她也不會客氣。


    有什麽事,讓老爺子自個兒憂心就是了。


    聞言,江妍也就放心了,她也是這個意思。


    想起方才江姒的模樣,江蕁不忘問到:“方才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江姒怎麽那般模樣?”


    想起這個,江妍便冷笑不止。


    “她自命不凡,結果被我打臉,心中自然不平。”


    雖是寥寥數語,江蕁已經能想出那個畫麵了。


    江姒過去找江妍是想著在江妍麵前班門弄斧,結果江妍根本就沒搭理她。


    為展現自己的才華,她便在江妍麵前寫下了一首酸澀的詩,江妍也不留情,將她所作的詩批判得一無是處。


    被江妍一頓打擊,她能心平氣和才怪。


    在這方麵,江妍一直都是高姿態,碰上江妍,是江姒自己倒黴。


    江蕁想著,便笑了起來,在江妍麵前擺弄這些,純屬就是自找沒趣。


    姐妹倆都沒有問答得如何,因為她們知道對方都有把握進書院,於江妍而言,還不如多問問她感興趣之事。


    譬如,清世子和江蕁之間的事。


    “清世子對蕁妹倒是與眾不同。”她說的自然是友誼。


    江蕁才十歲,清世子自然不可能對她有別的心思。


    易京女子多是循規蹈矩的,像江蕁這般的女子沒有幾個,受清世子青睞,是福倒也非福。


    她先前見江蕁的冷淡態度,以為江蕁是真的不在意,結果在四方書院的時候,她分明感受到了江蕁態度的變化。


    想來,他們這段友情,是不會輕易就被斬斷的。


    江蕁扶額,她以前怎麽沒看出來江妍還有和孫妙珠一樣的特性?


    “也罷,和世子做朋友,似乎也不錯。”江蕁說的,自然也是說笑而已。


    她把清世子當做了朋友,便不會例外,他以世子的身份麵對她,她便是江二小姐。他若是張清鬱,那她便是江蕁。


    “籲——”


    馬車驟停,這樣的情形不是一迴兩迴了,江蕁自然而然的就緊緊的抓著車壁,沒有讓自己再受到殃及。


    江妍詢問車夫:“發生了何事,為何突然停下?”


    “迴大小姐的話,是有人擋道!”


    姐妹倆秀眉輕蹙,有人擋道?


    究竟是何人?大街上車馬橫流,普通行人絕不會特地擋道。


    江蕁掀開車窗的簾子,卻看不真切究竟是何人,也沒個聲響。


    無奈之下,她隻好掀開前麵的車簾,下了馬車。


    而那擋道的人,竟是陳遠舟!


    許久未見,他變得滄桑了許多,以前他也算得上是翩翩少年郎一個,現如今卻是連平平無奇都沾不上邊的。


    一身粗布短衣,愈發的寒酸。


    因腿的原因,他杵著杖,一瘸一拐。


    瘦弱的雙臂擋在江蕁的馬車前,視死如歸,也難怪車夫會突然停下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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