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認真嚴肅,江淩也不會忽視,江淩尊重她,便將她的話記在了心裏。


    “好。”江淩疼愛她,總會依著她。


    有了江淩點頭,江蕁頓時喜笑顏開,又沒了正形。


    江淩失笑,由著她玩鬧了。


    兄妹倆渡過了一個歡快下午,這次,江淩沒有看書,而是教江蕁讀書。


    閨閣女子,本就該溫柔小意,別家姑娘不說精通六藝,至少也有一兩門才藝拿的出手。


    偏偏江蕁不一樣,她不喜歡那些東西,就喜歡一些不著調的,早些年,江家也請了女先生教授江家小姐們,江柔她們雖說沒多少天賦,卻也真真切切學了不少東西。


    就江蕁與眾不同,她隻去了一次,便再也沒去過了。


    聽說,還是那女先生親自將她趕出去的,江蕁也樂得自在,氣得永安郡主幾天都沒睡好覺。


    後來,又給她請了不少的先生,無一例外,都表示就算被江家記恨,也不教江蕁了。


    沒有辦法,永安郡主也隻好放棄了。


    江淩卻不服輸,為了不讓妹妹做睜眼瞎,他每次都會趁著休沐的時間,教江蕁識文斷字。


    江蕁有一沾書就打瞌睡的毛病,奈何江淩是個極有耐心的,待她睡個夠之後,再教她。


    漸漸的,江蕁也識得幾個大字。


    早上睡飽了,她這會兒精神得很,一點睡意都沒有。


    江淩教她的東西,她一會兒就學會了,著實把江淩下了一跳,她什麽時候這麽聰明了?


    連著考了她幾個問題,江蕁都答上來了,有時,她還會表述自己的意思,甚至連江淩都沒想到的那種。


    “可是有先生教過你了?”江淩驚歎,她的才情絲毫不像是略懂皮毛,更像是在腹中沉積已久。


    她一開口,便有一種氣魄在裏麵,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聽她說下去。


    江蕁眉眼彎彎,可不就是有人教過她嗎?


    謝寧的才情,恐怕是江淩也比不上的。


    她明明不喜歡讀書,可教她的人是謝寧,她便能全神貫注的學下去,一來二去,她說不上才情斐然,不過至少比易京多數的閨秀要強。


    “是哥哥教得好!”拍馬屁江蕁還是會的,她總不能說是謝寧教她的。


    她一本正經的話把江淩逗笑了,同時,江淩也頓覺慚愧。


    他跟在太子身邊,老師是有名的大學士,他的文采也才如此,而妹妹江蕁,卻有著如此高的天賦,雖然開竅得晚,打擊他卻也足夠了。


    他自然不可能真的認為是他自個兒教得好,思來想去,也隻能歸結於江蕁的天賦上去了。


    “看來,哥哥做不了你的老師了,若你有心,我便讓母親找個先生來教你,如何?”江淩是認真的,他是個愛才之人,不會因為自己不如妹妹就自卑什麽的。


    在他看來,江蕁的天賦如果浪費了,那是極為可惜的一件事。


    提到先生,江蕁猛的搖了搖頭,她才疏學淺,本就是沾了重活一世的光,哪裏有什麽天賦?


    況且,她的確對那些東西沒有追求,她不是江妍,探尋不到書中的真諦。


    她所求不多,多了的,她也擔不起。


    “能識文斷字已經足夠了,哥哥,蕁兒之誌,沒那麽遠大。”


    史書上聞名的才女不在少數,可那不是江蕁的追求。


    見她興趣缺缺,江淩還頗有些失望,不過,仔細一想,他也就不再糾結了。


    才女又如何,既然妹妹不喜歡,那便是無用的。


    到了傍晚,江蕁才離開了霽月軒。


    在迴蘅蕪院的路上,江蕁卻撞見了一個不想撞見的人。


    此人,毫無疑問,便是江姒了。


    她腳步匆匆,頭上還有霧氣,想必是在外麵待了許久的。


    撞見江蕁的時候,她臉色有一些細微的變化,雖然不明顯,不過江蕁還是看到了。


    她像是剛從府外的,古怪極了。


    江蕁頗有些玩味的看著她,江姒這次卻不敢看她的眼睛。


    目光躲閃,一看便知裝著事。


    “四妹妹這是去了哪裏?怎麽這般匆忙?”作為嫡姐,江蕁還不得關心關心這個庶妹。


    被問話,江姒的身子晃了晃,低著頭看了地麵一會兒才抬起頭迴話:“姒兒是去……府外了,求二姐姐別說出去!”


    她一咬牙,居然真的承認了,許是想釜底抽薪。


    江蕁挑眉,長長的“哦”了一聲,嚇得江姒腿都在打顫。


    “要我不說出去也行,那四妹妹便說說,你出府做甚?為何不能被人知曉?”


    沒指望江姒會說實話,江蕁就是想嚇嚇她,江姒也不會真的會被她威脅,江蕁是順著她的話問的,江姒給的答案,也八九不離十了。


    似乎是太過害怕,江姒的眼淚直接掉下來了,梨花帶雨,惹人憐惜。


    她一邊哭,還要解釋:“二姐姐有所不知,今日是姒兒生母的忌日,姒兒想她了,這才忍不住出府祭拜。”


    抹了抹眼淚,繼續說著:“她死的時候,連個姨娘也不是,所以才不敢聲張。怕母親因為這個對姒兒生了嫌隙,姒兒更怕母親誤解,姒兒不敢……”


    哭著哭著,她又開始抽泣了起來,那股委屈勁,就好像是她對麵的江蕁欺負了她一樣。


    她會這麽說,江蕁倒沒多大反應,因為今日的確是江姒的生母的忌日。


    江姒的生母身份卑微,乃是永安郡主院裏的一個灑掃丫頭。


    被醉酒的江二爺寵幸之後,便有了江姒。


    自己院裏的丫頭生出的事端,永安郡主自然不會善罷甘休,放出話,待她將孩子生出後,便將她給發落了。


    睡了一個灑掃丫鬟,江二爺自己也膈應,自然不會有什麽異議。


    一切都如永安郡主所說的那樣,在她把江姒生下不到一個月的時候,她便慘死在了小院中。


    一時之間,風言風語便傳了出去,說是永安郡主痛下殺手,容不下一個小丫鬟。


    永安郡主百口莫辯,什麽都沒做,隻是將伺候那丫頭的人都給處死了。


    沒找著證據證明是永安郡主殺的人,此事也就算過去了,剛生下不久的江姒也被永安郡主抱在了自己身邊。


    不過因為她生母的原因,永安郡主沒有將她記在自己名下。


    雖然過去了這麽多年,府中的丫鬟也是換了一批又一批,知道當年那件事的人寥寥無幾。


    但是,生事的人,總會不擇手段。


    江姒以祭奠生母為由,讓人挑不出毛病,可這也印證了一件事,那便是江姒以為殺她生母的是永安郡主,而且她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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