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她比自己還小,可不見得就沒有那個能力買兇。


    前世她便是被江姒那一張無辜的臉所蒙騙,一步一步走向深淵。


    小小江姒本掀不起風浪,可怕的是她背後的人,她雖然隻是一個孤女,卻也正是最可怕的那一顆棋子。


    江蕁笑了笑,從衣袖中摸出兩朵絨花來。


    “四妹妹有心了。這是雲州獨有的絨花,兩位妹妹不妨拿去戴戴,雖不值幾個錢,卻勝在獨特,妹妹們可還喜歡?”


    絨花入手,江柔和江姒兩個人就愛不釋手了。


    本來江柔還在嫌棄,不過此刻她是越看越喜歡,恨不得立刻就將這絨花戴在頭上。


    二人紛紛點頭,江蕁勾起嘴角,到底還是小姑娘啊。


    江柔和江姒好在沒有追著她不放了,用禮物買來的清靜,就是舒坦!


    待她們走後,江蕁便收起了笑容。


    桃葉咋舌,她真是小看她家小姐了,一挑二隨隨便便就打發了,也不知道以前怎麽會傳出二小姐愚笨的話來?


    江蕁見她愣神,在她腦袋上比劃了一圈,又從袖子裏摸出一朵絨花來。


    與剛剛給江柔和江姒的一般無二,兩三下,絨花便穩穩的插在桃葉頭上了。


    “對嘛,這樣好看多了。”


    就跟她的名字一樣,桃葉看上去樸實無華,就連頭上也沒個裝飾的,寡淡無味。


    冷不丁被江蕁厚愛,桃葉的一張臉爆紅。


    那可是絨花,和小姐們一樣的絨花!


    桃葉頓時覺得那絨花似有千萬斤重一般,險些將她壓得喘不過氣來。


    江蕁知道她的顧慮,便把衣袖裏的絨花通通抖了出來,讓桃葉拿著。


    看著堆積著的絨花,桃葉抽了抽嘴角。


    她還以為小姐說的不值幾個錢是客套話,結果……還真是!


    這麽多絨花,小姐卻隻給了三小姐和四小姐一人一朵,兩位小姐還喜歡得不得了……


    桃葉覺得自己知道的有點多了,她倒也知趣,不會去想著多舌。


    江蕁在前麵走著,桃葉便偷偷把頭上的那一朵精致的絨花取了下來,放進了荷包。


    雖然是小姐的賞賜,不過她現在還是不要招搖的好,待過一陣子再拿出來,就挑不出什麽毛病了。


    江蕁迴頭看了一下,毫不意外,其實她就是想試試這丫頭。


    看來,她也不算笨。


    隻是,這膽子,還得再練練,否則將她留在身邊,就是給自己找麻煩。


    拐來拐去,終於是迴了蘅蕪院。


    院裏的丫鬟恭恭敬敬的排成一排行禮,江蕁點頭,她們又轉頭去做自己的事了。


    和挽玉關係不錯的丫鬟還在詫異挽玉去了何處,正巧小姐身邊多了一個丫鬟,由此,各種猜測都出來了。


    有的說挽玉是惹了江蕁不開心,所以被江蕁處死了。


    有的說,挽玉是在雲州有了喜歡的人。所以求著江蕁放她離開了,總之,眾說紛紜。


    桃葉這丫頭什麽都好,剛到蘅蕪院,做事也挺勤快,就是膽子小。


    就連院裏的二等丫鬟都能嚇唬她,江蕁扶額,想著,待挽玉迴來後,她有必要將這丫頭送去讓周嬤嬤好生教導一下。


    “你的規矩是周嬤嬤教的嗎?”江蕁表示很好奇,這丫頭動不動就跪下迴話,她語氣略重,桃葉都害怕得直打顫。


    桃葉搖頭,答到:“奴婢是前幾天才進府的,不知道周嬤嬤。”


    江家的下人經常換,桃葉正好就是新進府的,所以蘅蕪院的丫頭都沒有見過她。


    見她好欺負,都大著膽子,甚至忽略她大丫鬟的身份。


    江蕁聞言,也就明白了,永安郡主將桃葉送給她,就是看中了桃葉身世幹淨,跟府裏的人沒什麽牽扯。


    讓江蕁自個兒來教導,要好過讓旁人侵染。


    “你既然來了我這蘅蕪院,就應當清楚我蘅蕪院的規矩,在我的貼身丫頭沒迴來之前,你暫且就替代她的位置,既然在其位,就得明白,你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


    明白了郡主娘的意思,江蕁可不含糊,方正她也沒事做,不如就教教桃葉她蘅蕪院的規矩。


    江蕁的語氣突然就嚴肅了起來,桃葉也認真的聽了她的話。


    她不笨,知道江蕁說的什麽意思,隻是她習慣性的會害怕。


    江蕁盯著她的眼睛,桃葉卻不敢跟她對視,偏偏江蕁卻不放過她。


    “抬起頭來!”


    桃葉打了個哆嗦,不敢再閃躲,迎上江蕁的目光,就像是做錯了事的人被抓了個正著一樣。


    “做我的丫頭,第一,得聰明。第二,需沉穩,換句話說,便是膽子要大!”她聰明是有餘,不過,仍是上不得台麵。


    桃葉有些失落,她隻當江蕁是說她不聰明,也沒有膽色。


    “你是我的貼身丫鬟,這蘅蕪院,除了我,她們都得聽你的差遣,你若是連她們都怕,也不用再待在我身邊了,哪兒來的,迴哪兒去便是了。”


    江蕁淡淡的說著,端起茶杯,細細的抿了一口。


    桃葉若真是轉不過來,那她的確沒必要留著她。


    江蕁漠然的態度讓桃葉心驚,她可不認為江蕁是在說笑。


    想不到別的辦法,她隻有跪在江蕁麵前,磕頭認錯。


    “小姐,奴婢知錯了!”


    磕得她額頭都紅了,可她卻不知什麽是疼痛一般,還在不停的點地。


    江蕁站起來,伸展了一下手臂,看著桃葉這般,她絲毫不為所動。


    若是不心狠一點,那便是害了自己,江蕁又不是普渡眾生的菩薩。


    挽玉自然不同,在江蕁心中是把挽玉當做親人的。


    在桃葉身上,江蕁顯然就清醒多了。


    桃葉究竟是得力臂膀,還是棄子一個,是由她自己來選的。


    “你不用向我認錯,我要的是貼身大丫鬟,不是隻會認錯的丫鬟。”


    她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桃葉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任由她跪在原地,江蕁徑直走過,離開了會客廳。


    說那麽多,不如讓她自個兒慢慢體會。


    淺憩了一會兒,江蕁倒還趕上了一場好戲。


    院中,兩個灑掃的二等丫鬟跪在地上,兩邊臉上各自都有一個分明的巴掌印。


    而先前唯唯諾諾的桃葉,環胸站在她們麵前,雖然身材嬌小,不過卻自有一種氣場在。


    江蕁微微一笑,這丫頭總算開竅了。


    見她來了,桃葉麻利的搬來了凳子,江蕁坐上後,她又拿起了扇子,替江蕁打著扇。


    “小姐,桃葉她仗著大丫鬟的身份欺壓奴婢們,小姐你可要為奴婢們做主啊!”兩個丫鬟十分賣力的哭訴著,似有萬種委屈在裏頭。


    江蕁看了桃葉一眼,桃葉卻沒反應,仍是不緊不慢的打著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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