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在後院發現了一具屍體,好像是……大小姐……”說著,捕快還看了大夫人一眼,雲州城誰人不知大夫人有多寵愛江盼,而如今江盼死了,她竟如此淡定的坐在這裏。


    江鴻鈞猛的站了起來,江盼……就這麽死了?


    本來就是單純的搜查,這下,可是命案了。


    而且江盼怎麽說,也是他的侄女,雖不討喜,可就這麽死了,一時間讓人難以接受。


    後院究竟還有什麽秘密,待他們仔細查上一查,便可揭曉了。


    大夫人攔著江鴻鈞,眼中還有哀求:“二弟,盼兒是感染風寒,久病未愈,所以才……念及她父親還未迴來,所以嫂子一直瞞著你們,既然沒有搜出別的,那就請你們離開!”


    她怎麽可能讓江鴻鈞去看江盼的屍體,若是去了那個屋子,發現江蕁在裏麵,那就麻煩了。


    江鴻鈞沉著臉,這大嫂怕不是腦子不清醒?江盼的死,事關重大,豈是她一句久病未愈就能蒙混過去的?


    誰不知道,清世子把江盼打得半死,這才沒幾天,江盼就死了,說是感染風寒,誰信?


    “大人,大小姐應該是中毒,在屬下進去搜查之前,應該還有別的人進去過。”金簪刺破喉嚨那麽明顯,黑血已經凝固,卻仍是觸目驚心。


    他好歹也做了這麽多年的捕快,這些東西,他一看便知。


    “什麽!”大夫人驚叫,她倒不是因為聽到江盼是中毒身亡,而是捕快說有人進去過。


    她此時怎能不慌?


    也就是說,江蕁被人救走了。


    江鴻鈞聞言,沒有再遲疑,推開大夫人便去了後院。


    大夫人跌坐在地上,地上很涼,可她的心更涼。


    沒等她起身,老爺子也趕到了。


    她一抬頭,便撞進了老爺子的眼睛,許是心虛,她快速避開也是好一陣心驚肉跳。


    老爺子看了她一眼,便和宗林一起去了後院。


    大夫人隻能顫顫巍巍的站起來,跟在老爺子身後,甚至不敢越過他。


    江鴻鈞還未靠近江盼的屋子,就聞到了濃烈的味道,不由得皺了皺眉。


    一推開門,那股味道更甚。


    眾人都捏著鼻子進去了,江鴻鈞走到江盼屍體旁邊,定睛一看,眉頭便緊鎖住了。


    “去找仵作來!”


    雖然已經知道,她是中毒身亡,可究竟是什麽毒,又是怎麽中的毒,總歸得查清楚才行。


    她喉嚨上有個不大不小的洞,足矣看出,方才的確有人先進來過了。


    身後,老爺子和大夫人都趕來了,大夫人看著江盼的屍體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中。


    就像是瘋魔了一樣,快步上前便拉過厚厚的被子給江盼蓋在了身上。


    她摩挲著江盼脖子上的洞,眼中還有淚花閃爍。


    江鴻鈞沉聲,問到:“大嫂,兇手你可知道是誰?”


    她先前說是風寒未愈,明顯是在說謊,更沒人相信她的話。


    大夫人昂起頭,嘶聲力竭的喊到:“是江蕁!是她殺了我女兒,是她!”


    淚水縱橫,可見其傷心。


    不過,縱然她一口咬定,那也不見得就是真相。


    “信口胡謅!”老爺子可不會信江蕁會有這麽蠢,殺了人還留下證據?


    大夫人這會兒也不怕老爺子了,反駁到:“盼兒死的時候,嘴裏喊的就是江蕁二字,不是她是誰?”


    臆斷也好,汙蔑也罷,大夫人就是和江蕁過不去了。


    她一點也不喜歡那個伶牙俐齒的江蕁,如果一定要找一個兇手出來,她便認定了江蕁。


    “所以你便抓了蕁丫頭?”


    江盼死了還是活著,老爺子都不關心,他是來找江蕁的。


    明眼人都能猜出來,江蕁失蹤,就是大夫人所為。


    老爺子都沒問,便直接質問她,其篤定的語氣,讓大夫人心慌不已。


    “江蕁失蹤,與我有什麽幹係,我的確恨不得讓她去死,可她被誰抓走,我不知道!”


    大夫人也不算傻,即便有一些慌亂,她也還能應對。


    “李氏,休要再狡辯!若你執迷不悟,就休怪我心狠了!”在老爺子眼中,她橫豎不過是一條賤命,手起刀落,她就別想再活下去。


    大夫人癲狂的笑了:“哈哈哈哈,若不是你們來了雲州,盼兒就不會死了,你們都是兇手!你們都是!”


    她已經快瘋了,江盼的死是打擊,未報得大仇是打擊,江鴻良的滿不在意是打擊,她寧願就這麽瘋下去。


    也不知是不是絕望至極,她從頭上拔出一隻金簪,便衝著老爺子刺了過來。


    宗林也不是吃白飯的,她還未靠近,便被宗林一把推開了。


    大夫人攤在地上,笑著笑著就哭了,嘴裏還是那句:“你們都是兇手……”


    江鴻鈞怕她再瘋,特地讓兩個人按著她,不讓她再動彈。


    “大人,這裏有東西!”捕快也沒閑著,巡查了這屋子一圈,便在先前裝江蕁的櫃子前發現了繩子,還有一方手帕。


    那手帕上,繡著字,正是蕁字。


    這下,大夫人百口莫辯,證據都擺在麵前了。


    江鴻鈞又把他們方才的猜測告訴了老爺子,江蕁應該被人救走了。


    聞言,老爺子這才放了心。


    仵作也來了,想必他是跑著來的,額頭上還有細汗。


    沒有避諱,仔細查驗了一番,得出的結果就是,江盼的確是中毒身亡的。


    她中的毒乃是斷腸散,吃下去不到半個時辰,就得斃命。


    而且一般檢查不出來,從表麵看,她就好像是睡著了一樣。


    大夫人不死心:“是江蕁下的毒,一定是她!”


    眾人都皺了皺眉,連證據都沒有,就憑著江盼死前喊的名字,就想著將罪名攬到江蕁身上。


    “大伯娘怕不是糊塗了,害死盼兒姐姐的兇手,分明是她!”


    小姑娘軟糯的聲音響起,一高一矮,一紅一黃兩個身影在門口出現。


    他們走進來,身後於洋拎著兩個人也隨之進來了。


    大夫人看了過去,正是江盼的丫鬟翠紅以及護院王鬆。


    這王鬆不是別人,正是先前綁江蕁的人,也是領頭的那個。


    大夫人不可置信的盯著他們,以及江蕁,當然,到了江蕁和清世子這裏,就隻剩無休止的恨意了。


    “張公子,是你救了蕁丫頭?”江鴻鈞詢問到。


    他對清世子多是恭敬,畢竟清世子是他惹不起的人。


    清世子頷首,眼中還有得意,他們找了這麽久,自己不費吹灰之力就尋到了她。


    江鴻鈞又問:“那這也是你們所為了?”


    他指的是江盼頸脖上的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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