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她是何人?”江盼指著江妍,質問著大夫人。


    她一看到江妍,眼中便燃起了嫉妒的火苗。


    她自詡為雲州最美的女子,可冷不丁碰到一個比自己還美的女子,讓江盼怎麽甘心?


    被指著的江妍微微皺了皺眉,卻沒有發作,這就助長了江盼的氣焰。


    她以為江妍又是不知道從哪裏來的窮親戚,想要投奔她們。


    大夫人還未迴答她,她便衝到江妍的麵前了。


    她十分迅速的就將江妍頭上的玉簪給拔了下來,昂著腦袋說到:“你這支玉簪不錯,不過你配不上它。”


    說完,她便將玉簪穩穩的插在了自己的頭上。


    她還轉過去,對著江旭甜甜一笑:“二哥哥,好看嗎?”


    江妍不可置信的看著江盼,她怎麽也想不到,堂堂一個嫡女,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來!


    江蕁臉都被氣白了,直直的站了起來,怒視著她,這江盼怕不是腦子壞了?


    江旭與紫雲的臉色也十分難看,江盼平日裏對著他們耍耍威風也就罷了,可江妍卻不是她能欺負的。


    宗林傻眼,原來江家大爺那樣的人物,也有這樣大的一個汙點。


    大夫人抽了抽嘴角,她也有些許的尷尬,畢竟老爺子就在雲州,她女兒這般大膽,動了江妍,就等於落了老爺子的麵子。


    待老爺迴來了,若是知道了始末,必然要追究她的責任。


    想著,大夫人這才厲聲嗬斥了江盼:“盼兒!娘平日裏是怎麽教你的?還不快將玉簪還迴去!”


    隻說還迴去,卻隻字未提道歉二字。


    江盼被大夫人訓斥,麵露不耐,她娘親從未對自己說過重話,何況是訓斥。


    江盼咬著嘴唇,又打量了江妍一眼,渾身上下,除去那支玉簪,便再也看不出富貴之氣了。


    她見她們身旁連個隨行的丫鬟都沒有,也就沒有多想。


    江盼咬牙,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來,扔到江妍麵前:“呐,算本小姐從你這兒買來的,五十兩!多了的就當是賞給你的!”


    要她舍棄玉簪,江盼是不願的。


    她見過的玉簪無數,卻都不及江妍頭上的那一支美。


    那玉簪上還有一顆藍色的寶石鑲嵌在上麵,雲州可買不到那種成色的玉簪!


    江妍冷笑,隻是冷冷的看著她。


    江蕁知道,她大姐姐這迴是真的生氣了。


    玉簪的由來,她是知道的。


    那是江妍十歲生辰的時候,遠在邊關的父親送給她的生辰禮。


    其珍貴程度,又豈是一錠銀兩就能買走的?


    就在江盼洋洋自得之時,江妍未曾言語,上前,將她別在發間的玉簪拔了出來,緊緊的握在手中。


    江盼沒有一點防備,讓江妍十分輕鬆的就拿了迴去,她氣得直跳腳。


    “你!真是不識好歹……你快給我!”到手的玉簪又飛了,江盼別提有多氣了,她看著江妍手中的玉簪,眼中滿是不甘心,還想要奪走。


    她伸手,江妍便後退,要看她又要碰到江妍了,江蕁動作飛快,擋在了江妍麵前。


    江蕁力氣大,不動聲色便把江盼伸過來的手給打了迴去。


    有她在,江盼還能欺負到江妍頭上去?


    江妍想讓她站到自己身後,江蕁卻搖頭,江妍太斯文了,對付江盼這種人,隻有比她更加強勢,而那個人,便是自己。


    畢竟在易京,她也算得上是一大紈絝了。


    她這般威武霸氣,看得紫雲等人解氣極了!


    三個人,都緊緊的盯著她和江盼,生怕錯過些什麽。


    江盼臉一黑,眼睛瞪著江蕁,誰也不讓誰。


    她們二人劍拔弩張,可是讓大夫人頭疼壞了。


    “蕁姐兒,你盼兒姐姐被大伯母寵壞了,你給大伯娘一個麵子,別跟她計較,可好?”她再不出麵,興許倆人能打起來,大夫人趕緊上前將江盼扯到了自己身後。


    再擠出笑容來,厚著臉皮讓江蕁作罷。


    江蕁似笑非笑的看了她們母女二人半晌,才努了努嘴:“大伯母說笑了,蕁兒與她無冤無仇,更談不上計較不計較的。她無故搶了我大姐姐視若珍寶的玉簪,怎麽也得好好的同我大姐姐說一聲抱歉吧?至於原不原諒,那就得看她的誠意了!”


    不與江盼計較?那也得看江妍答不答應了!


    大夫人的臉色瞬間就白了,江蕁不過是一個半大的孩子,卻能落了她的臉麵!


    江盼側步,衝到江蕁麵前,大罵:“你們算什麽東西?也想要本小姐道歉,簡直是癡人說夢!”


    說著,她又指著江妍手中緊握著的玉簪,眼中的妒火不減,卻還是嘴硬到:“本小姐庫房隨便挑一件都比你這破簪子好看千百倍!”


    江妍麵色不改,一點都沒有因為她氣急敗壞的怒罵而變了臉色。


    不等大夫人再和稀泥,江妍執起江蕁的手,便向著門外走去。


    一點迴頭的意思都沒有,高昂著的頭顱,透露著她的驕傲,讓人不敢輕視。


    見狀,江旭和紫雲三人也紛紛站了起來,緊緊的跟在她們姐妹倆身後。


    大夫人踱著小碎步,想追上去挽留,卻被江盼拉住了,隻能看著他們走遠。


    大夫人也顧不上那麽多了,臉色十分陰翳,轉頭便給了江盼一巴掌。


    江盼捂著臉,滿是不可置信,就在今日,她被她自個兒的親娘,又是訓斥又是打臉,這讓江盼如何受得了!


    眼淚嘩嘩的就往下流,嘴唇微張,卻不知道說什麽。


    大夫人看著她的淚容,手還有一些顫抖,縱然如此,大夫人心底還是憋著氣的,這一巴掌,她早就該打了。


    “你可知她們是誰?你知不知道你闖大禍了!”那一巴掌不僅打在江盼臉上,還打醒了大夫人。


    眼看著,她家老爺就要迴雲州了,江盼卻在這個節骨眼上生事。


    老爺可是在信上說的清清楚楚,萬不可怠慢了兩個小姑娘,否則就唯她是問!


    大夫人不甘心啊,若是因為這事老爺怪罪於她,後院那幾個賤人還不知道有多高興!


    江盼愣住,眼中有些許迷茫。


    大夫人摁著心口,一字一句的說到:“她們是從易京而來的,那易京是什麽地方?就是十個你也比不過!”


    雖然是自個兒的親女兒,這會兒大夫人也顧不得心疼了。


    她自己也是糊塗了,沒有及時製止江盼的作死行為。


    江盼哭得更兇了,甚至哭出了聲。


    她到底還是害怕了。


    易京她當然知道,她能在雲州橫行,是因為雲州有替她善後的親人,但她一直都知道,惹不起的,便是打易京而來的貴人。


    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就隻有哭個不停,仿佛是一直哭下去,就能逃脫懲處一樣。


    大夫人見她哭得傷心,也很心疼,可她還是狠下心來,拂袖而去,沒有理會淚如雨下的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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