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陽光明媚。大家好,我叫柳葉兒,今年七歲了。呃……昨天私塾先生布置家庭作業,這作業的題目是:幸福和諧的一家,還有字數要求。我很納悶,平時私塾先生隻會搖頭晃腦,逼我們背四書五經,為何會突然布置家庭作業?算了,為了不被打手心,我還是乖乖地寫,大家看了別笑話。


    我家在四眼井,家裏有我爹、我娘,還有一個哥哥。我爹娘是開酒樓的,喏,就是四眼井最熱鬧的一家《慶春樓》,先生常常會來蹭吃蹭喝(這句劃掉)。我是從我娘肚子裏出來的,不過聽我娘說差一點就沒有我以及我哥,因為當初我娘可看不上我爹。


    提到我爹,可以寫好多字。我爹姓柳,金陵人士,聽我娘說當年爹爹對她一見鍾情,非要死皮賴臉地娶她進門,而我娘死活不肯,嫌棄他太窮,結果我爹擺平了祖父,然後就成了我爹,住進了《慶春樓》。


    還有一個版本是從我爹嘴裏出來的,他說當年他路過慶春樓,被我娘相中了,隨後我娘就把他綁了當壓寨夫,死皮賴臉地要與他成親。不過有次我無意之中聽我爹醉酒時說起過,什麽“老君憐憫,將他殘魂放至凡界找她轉世,這兜兜轉轉幾百年,他終於找到了”一大堆我聽不懂的話。


    好吧,總之他們兩個都是死皮賴臉,如果不死皮賴臉就沒有我和我哥了。


    聽人說我爹年輕時可俊美了,方圓百裏之內都找不出他這模樣的,不過現在嘛……嗬嗬,你們聽,我娘又在在罵他又懶又肥,整日喝酒不幹活。哎呀,碗又砸了,大家就當沒的見吧。(這句也劃掉。)


    嗯……其實我爹現在長得也俊,隻是身子稍圓潤,瞧哪怕是這樣,村裏的花姑還常常過來找他聊,一邊聊還一邊甩香噴噴的紅手絹,花掉的脂粉印在臉上東一塊西一塊,比我娘醜多了。


    說實話,我真不喜歡花姑到我家來,因為每次來她找我爹,我娘就會做好幾天的黃瓜給我們吃。那次我可是親眼看見的,我娘在灶間裏拚命切黃瓜,先是一刀切成兩截,後是亂刀剁成泥,她一邊剁一邊數落我爹,我爹就立在那邊皺著眉,像是很痛的樣子。至於數落什麽我倒忘了,反正那天後我們吃了三天的黃瓜,涼拌黃瓜、黃瓜炒蛋、醋漬黃瓜,連餃子都是黃瓜餡的,唉……不提也罷,說多都是淚。


    別看我娘舞刀兇悍,但她廚藝好,多虧我娘我們家的生意才這麽興隆。據說我爹以前是書生,手不提拳不能打,在店裏隻好記記帳,招唿客人,他對人總是一張笑眯眯的臉,說好聽的叫友善,說不好聽的就是容易被欺負。


    上次就有幾個痞子來我們家鬧事,我爹對他們還是笑眯眯的,他們非但不領情,還把我爹打了頓,甚至想調戲我娘,最後還是阿奎叔叫人來解的圍。不過先生常說,人惡自有天收,瞧,第二天那幾個痞子就被人狠揍了頓,還栽湖裏去了,


    嗯?你們問阿奎叔是誰?哦,阿奎叔是我們店裏的老夥計,長得虎頭虎腦,人可好了,我小時候,他常常讓我騎他脖子上玩,一顛一顛地能兜好幾圈。阿奎叔到現在都沒媳婦,我知道小蓮姑娘喜歡他,可是他不喜歡人家小蓮,他隻喜歡吃雞腿。


    說到雞腿就不得不提我哥,我哥他也喜歡吃雞腿,常常和阿奎叔搶。我哥今年九歲了,可一點都沒有我成熟,就像三四歲的小娃子整天在外闖禍,先生每天都要打他手心,他還塞糖給我說別告訴我娘,我當然不會告訴我娘啦,我隻會告訴阿奎叔,反正阿奎叔知道的事不出半個時辰我娘就知道了,我娘知道了,我爹也就知道了,大家都知道了,我哥就要挨揍了。(偷笑)


    別說我壞,誰讓我哥老欺負我來著,其實我隻是偶爾打打小報告,大多數時候我還是幫我哥的,僻如紅姐兒、芳丫頭、玲姑娘天天在爭誰當我哥的媳婦兒,一見我哥就像搶糖似的,我哥見到她們怕得很,所以就有我出馬,把她們擋迴去。


    好啦,接下來要說說我自己啦,其實我也沒什麽好說,就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棺材見了都開蓋。(不是誇張哦,是真的開蓋了。)第一次見棺材開蓋我還有些怕,不過見多了也就不怕了,因為店裏晚上來得客人可比棺材開蓋還嚇人,都是由我爹招唿他們,他們叫我爹“柳公子”或“臭狐狸”。至於為何這麽叫他,我也不清楚,我曾問我娘,我娘比我還納悶。她說:“還柳公子,瞧他這懶樣,哪配得上‘公子’二字,哈哈哈哈……”(這句劃掉。)


    寫到這裏字數應該夠了,先生您看完之後記得把上月的賒錢付了,否則我娘再也不沽酒給你喝了。(如果你讓我通過考核,我會替我娘說情。)哦,對了,我爹說你那死去的婆娘找你要衣裳呢,記得燒給她。


    柳葉兒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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