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對奸\\夫\\淫\\婦極盡纏綿,小乞驚駭萬分,魂魄幾乎灰飛煙滅,緩過神後,她竟然已到了自己房中,兩腿屈膝坐在床角。


    又是一場夢非夢,小乞不知自己如何迴來的,她心驚肉跳,久久不能平複,實在想不明白是在神遊,還是見到了真事。她不相信柳後卿會這麽做,而燭邊俊影明明是他,掛在嘴邊的淡笑都分毫不差。


    小乞的心被扯碎了,她恨不得立即衝到柳後卿房裏看個究竟,可是到了門邊她又咬牙折迴,不敢去,也不敢想。


    小乞就在房中坐了一宿,明明累得慌,卻無半點睡意。大多數人總是希望自己喜歡的東西十全十美,她也是如此。若說柳後卿有間隙性麵癱外加隱疾她也就認了,就算有性向不明症她也勉強接受,可是如今他同有夫之婦糾纏不清,這無論如何她都難以承受,想想痛心又憋屈。


    外麵更鼓敲了四下,再過不久就要天亮。小乞心身俱疲,蜷作一團,腦袋擱上膝蓋。心中痛意時不時湧來,如同細針驀然刺上,她打一哆嗦,緩緩睜開眼,忽然房中多了個虛糊的人影,如霧似煙落在跟前。


    小乞驚訝,不由睜大核桃眼。她盯著他,而他也像在看著她,朦朧的眉微蹙,欲語還休。他看來並沒惡意,更何況他們算第二次相見,小乞記得在西湖那晚也看到一抹影,和他像得很。


    “你是誰?”小乞輕問,順便悄悄地擦去掛著頰上的狼狽。他沒有迴她,隻是站在原處默默相望。


    或許是找不到家的遊魂,亦或許是有求於人的鬼。小乞心想他糾纏不休定是有事,她欲再問,沒想那抹影如煙散去,而此時正巧外麵想起叩門聲,是小仆過來叫早。


    天剛剛露魚肚白,小仆說柳公子正在武堂候著,讓小乞用完早膳後就過去。小乞一聽略微振奮,把剛才遇鬼魂的事忘光了,可是她一想到昨夜所見,胃裏就難受,更不知如何麵對,遲疑半晌她就扯了個謊說身子不適,不能去了。


    小仆頷首,說會將此事如實告知,沒想他出門過了沒多久,柳後卿就親自登門,這時,小乞正躺在小榻上,手裏抱著繡花枕,偷偷抹眼淚。


    “怎麽這麽不經打,不過半天功夫,就成這樣了。”


    柳後卿一進門就沒好話,冷嘲熱諷,還拿斜眼瞥她。小乞心有厭惡,不由轉身麵壁,不願搭理。


    柳後卿以為昨天下手太重,惹她不悅,但是凝神思忖,她又不是這般小心眼的人物,他猜定是有什麽事。


    想著,柳後卿拉來圓凳坐在榻邊,然後持扇輕敲小乞背肩,小乞不理揮手拍開,然後拉過薄被把自己裹嚴實。


    柳後卿無奈搖頭,道:“有事就說出來,何必這番遮遮掩掩?”


    小乞聽後,心裏暗道,你自己做出這種事,還好意思讓我別遮掩,你有臉問,我還沒臉說呢。想著,她又把腦袋往被裏縮,卷成一枚團子。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說了,你好好歇息吧。”


    話落,柳後卿起身,小乞聽到凳腳磕地,隨後緊跟著關門聲。


    屋子裏靜了下來,小乞心頭空落落了,她有些後悔先前之舉,幹嘛不趁他在的時候問清楚,這樣也好死了心,可偷人的事,誰肯承認呢?說不定還會落得被人毀屍滅跡。


    小乞越想越鬱悶,一股鬱氣堵在心口無處宣泄,她實在心煩不已,躲在被窩裏又悶得慌,反正柳後卿也走了,她就一腳踢開薄被坐起身透個氣,沒想柳後卿正站在門處,先前做出的一番動靜隻是個幌子,專門留給她聽。


    小乞嚇了跳,就像不小心出洞的兔子突然看見大灰狼,想逃都逃不掉。柳後卿把她的“窩”端了,她暴露在外,無所遁形,隻能懊惱地抓了兩把亂發。


    “明人不說暗話,到底出了何事?”


    柳後卿邊說邊將薄被扔到案上,然後拉來圓凳坐在她麵前。小乞覺得一股排山倒海之勢迎麵而來,壓得她都不敢抬眸。


    小乞不自覺地撓撓頭,再摸摸鼻,然後悄悄地看了眼柳後卿。柳後卿神色淡然,手中的十六骨檀香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慢條斯理等她開口。


    他就像根針紮得小乞渾身難受,不得已,小乞隨便扯了個話茬:“我人不舒服,渾身骨頭疼,是被你打的。”


    “不是這件事。”


    柳後卿一語道破,連躲閃的餘地都不給她。小乞被逼得恨不得挖條縫逃走,可惜她即沒上天入地的本事,打也打不過人家,隻好幹巴巴地坐在那處受審。


    其實小乞也想弄明白是怎麽迴事,可是想到那個場麵,她都無法開口。小乞眉頭皺得緊,嗯啊半天,鼓足氣之後見到他這張臉,又無奈地泄了。


    柳後卿被她吊足胃口,她越是說不出來,他就越是想聽,饒有興味地看她抓耳撓腮,欲語還休。


    看來今天她不說話,他是不會走了。小乞被迫無奈,隻好屏足口氣,不要命地問他:“你昨晚在哪兒呀?”


    “房裏。”


    “哪個房裏?”


    “當然是自己房裏。”


    一問一答,順暢無比。小乞見柳後卿不以為然的樣就來氣,脫口罵了句:“屁,我明明看到你在華夫人的房裏!”


    嗯?柳後卿聽她這般說不免吃驚,反問道:“你為何去華夫人那處?”


    好啊!果然!小乞磨牙霍霍,柳後卿不問其它,偏問這句,他定是與華夫有不可告人之事!這個師父我不認了!


    小乞怒火衝天,把懷裏的枕頭狠狠一摔。“你管得著嗎?!是我該問你,你為何去華夫人那處才對!”


    “可我沒去,昨夜一直同華宗主在聊事,你怎麽確定那人就是我?”


    呃……小乞語塞,想了會兒,她理直氣壯地迴道:“因為和你長得一模一樣!”


    這迴輪到柳後卿噤聲了,他細想覺得此事玄而又玄,莫非自己分、身,要不然如何在兩個屋裏?隨後他又問道:“那麽‘我’在幹什麽?”


    小乞眼微眯,鄙夷地掃他一眼。“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會作甚?”


    此事不言而喻,柳後卿算明白了,他不氣不惱,手中折扇輕搖,雙目偶爾發定,像在思忖。


    小乞之前從來沒抓過奸,所以不知他這番模樣算是正常,還是不正常。她不禁托顎沉思,覺得其中此事很是奧妙。


    片刻之後,柳後卿再次細問,比如裏麵說了些什麽話,那人又是如何說的。小乞聽後輕咳兩聲,紅著臉很不自在地將這幾日來龍去脈告訴他。而這般一說,小乞又抓到些許頭緒,她記得前天見到的人有蛇尾,而柳後卿不是隻狐妖嗎?


    想著,小乞偷偷地打量起柳後卿來,暗錯錯地想找他的狐狸尾巴,實在沒找到,她又情不自禁地湊過去,抽著鼻子輕嗅,心想:他是否有狐臭。


    柳後卿眼波一轉,身子不由朝後仰,然後斜眼看著她問:“你這是做甚?”


    小乞連忙縮了迴去,臉頰飛紅。忽然之間,她想到一個問題,既然柳後卿沒有尾巴,也沒能有狐臭味,那也有可能他不是狐狸變的,萬一九太子說錯了呢?萬一柳後卿真不是狐妖呢?


    念此,小乞醍醐灌頂,暗怪之前沒有想到這上麵去。柳後卿見小乞看他的眼神又不對勁了,無奈地搖頭苦笑,然後拿手中折扇砸她腦門。


    “我像這種人嗎?”


    小乞撫著額心,眼噙痛淚,重重地點頭咬牙道:“像。”


    柳後卿歎息,暗自思忖:若她是個男的,怕早就被他打死了,留著還真是糟心。


    隨後,柳後卿起身離去,到了門處,他特意迴眸說了一句:“此事莫聲張,我自會查個清楚。”


    小乞鼻子哼哼,眯起眼看去,這素影一閃,他人就不見了,而剛剛模糊的輪廊似曾相識,小乞不由想到先前落在這房裏的虛影,似乎和他有幾分相似。


    嗯?這又是怎麽一迴事?小乞腦子又不夠用了,一夜疲憊外加心力交瘁,她實在難受不已,倒頭仰躺下來,本想換個姿勢思考卻不知不覺睡著了。


    這一睡就睡了整天,小乞睜眼之時已入黃昏,她肚子餓得咕嚕直叫,都快前胸貼後背。


    再怎麽說飯總要吃吧?小乞拾掇好心緒,起身洗漱穿戴,然後出門想去食廳去用膳。


    半路上,小乞遇到了華婉婉,她正在院中同婢女嬉戲,一手劍法舞得精妙。小乞見之不由拍掌叫好,然後上前與她寒暄。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華婉婉見到小乞一臉戒備,並且口氣生硬地問她:“你是何人?”


    小乞一愣,不知該怎麽迴,反倒是婢女替她解圍,說:“她是柳公子帶來的人兒,叫小乞。”


    話落,華婉婉恍然大悟,她一邊點頭一邊睨著小乞,這眼神就像是看情敵。


    小乞二丈摸不著頭腦,怎麽一天一夜的功夫,這華婉婉就翻臉不認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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