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四姑娘懷孕的消息傳出去後,敬國公府的老祖宗大太太那一個個是喜上眉梢。緊接著,傳來消息的人小心翼翼地說了四姑娘算是被禁足在宮裏,以及那孩子生下來就過繼給皇後的事兒,老祖宗依然沒當迴事:“都是自家姐妹呢,何必計較這個,再說了,這若是個皇子,過繼在皇後那邊,可就是太子了,四丫頭應該高興才是。”


    大太太聽了這個,卻是皺著眉頭:“這阿凝被關在後宮,這算什麽事兒啊?也不知道因了什麽得罪了皇後,可是和皇後有關?”


    她皺眉苦臉地歎了口氣,手心手背都是肉,這兩姐妹,可別反目成仇。


    老祖宗卻連連搖頭:“你啊,想得太多。這一個筆寫不出兩個顧字,都是我顧家的丫頭,無論這皇子生下來養在誰那裏,可不都是我顧家女兒的皇子嗎?再說了,皇後素來是最疼愛阿凝的,哪裏還能害那丫頭不成!”


    大太太聽著這個,也就隻好不去想了。


    而阿宴呢,自然更不去想這件事了,她最近不知道怎麽的,身子有些不適,總覺得病懨懨的。偏生這幾日容王一直忙著軍營的事兒,早出晚歸的,也就沒和他說起來。


    原本府裏的歐陽大夫在,倒是可以請他來過一下脈,誰知道因著這幾日容王準備戰中的輜重,倒是要備一些藥草,於是就請了歐陽大夫去幫著看,是以歐陽大夫竟也不在府裏。


    惜晴見了,便說請個禦醫過來看看吧。


    阿宴倒是沒在意,想著原本也沒什麽大事兒,再說了,過幾天就是宮裏的禦醫過來給她請脈的時候了,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不過是有些精神疲乏罷了,哪裏急著要請大夫過來看呢。


    這一晚,她正坐在窗前翻看著一本琴譜,這本琴譜還是從容王的書房找出來的,容王琴技非常高明,阿宴喜歡聽他彈琴,如今偶爾也看看琴譜。


    正看著的時候,阿宴便覺得眼前有些發暈,忙用手支住,一邊叫著惜晴。


    惜晴見了,嚇了一跳,忙過來扶著她躺在榻上。


    阿宴擰眉:“惜晴,找人去叫大夫吧。”


    此時此刻,她忽然覺得自己太大意了,重活一世,身子上的事兒,還是要謹慎的。


    惜晴也是擔心她,聽她說這個,忙一邊叫來丫鬟過來伺候她,一邊出去吩咐要大夫的事兒。


    誰知道這惜晴剛走出暖閣,那邊容王就進來了,見到她慌裏慌張的,擰眉問道:“這是怎麽了?”


    惜晴一見了容王,頓時有了主心骨:“王妃剛才看書的時候覺得頭暈,說是要我去請大夫呢。”


    容王這邊不待惜晴的話說完,一個箭步過去,來到阿宴身邊:“阿宴,怎麽了?”


    阿宴剛才覺得頭暈,現在卻又感覺好些了,仰臉望著容王:“就是剛才有些頭暈。”


    容王抬手要摸摸阿宴的額頭,可是他又意識到自己的手太涼,於是便頓住,吩咐惜晴道:“把素雪叫來。”


    惜晴一愣,不過還是趕緊點頭,喚來了素雪。


    容王冷淡的目光掃向素雪,帶著淩厲。


    素雪一見,忙跪在那裏。


    容王輕聲吩咐道:“速去軍營中,把歐陽大夫叫過來。”


    素雪低聲道:“是。”說著轉身就出去了。


    這邊惜晴看愣了,想著素雪一個丫頭,怎麽就跑出去這麽輕大夫了?


    阿宴此時也略精神了些,看著這番情景,倒是沒說什麽。


    容王這邊將手插=進了被褥中,被褥中放了湯婆子,他摸索上前,暖著手,同時擔憂地凝視著阿宴:“除了頭暈,還覺得怎麽樣?”


    阿宴搖頭:“隻是剛才一時頭暈而已,現在覺得好多了。”


    她想著白日的情景,道:“這幾日倒是覺得身上疲乏。”


    容王擰眉沉吟片刻,忽然道:“你這個月的月事不曾來吧?”


    阿宴聽著容王陡然提起這個,臉紅了下:“是不曾來,不過——”


    容王眸中幽深,挑眉道:“不過什麽?”


    阿宴有些不敢置信,又有點不敢去想,便道:“不過隻是晚了五日而已,說起來晚個幾日,倒也不是沒有。”


    容王低啞地笑了下:“上個月你才請過脈的,平日又注意修養身子,應該不至於有什麽事兒。等下歐陽大夫過來,再請他給你過下脈吧。”


    阿宴輕輕點了點頭,一時想著容王所想的那種可能,便有些緊張。


    她上輩子盼了十幾年的事兒,怎麽可能就這麽輕易地實現了呢?


    容王見她擰著眉在那裏想,便坐過去,摟著她道:“怎麽了,覺得不可能是嗎?”


    阿宴靠在容王的肩頭:“是覺得不太可能,我們也才成親幾個月而已。”


    容王看著她咬唇皺眉又期盼的樣子,不由低笑出聲,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你看凝妃才進宮多久,不也有了嗎?”


    阿宴聽到這個,眸中綻放出期盼的光彩,不過很快又糾結起來:“人家是人家,到底和我不一樣啊!”


    話說這麽說,她其實已經忍不住撫摸下小腹那裏。


    那裏會不會已經有了她和容王的孩子呢?


    容王聽到這個,忽然笑出聲了,他抿著唇,眸中都是笑意,說出的話卻是別有意味:“怎麽?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


    阿宴聽到這話“啊”的一聲,這個時候,竟然還有心情逗她,幹脆趴進他懷裏,拿拳頭捶著他胸膛:“是,你行,你厲害著呢,你一夜七次……”


    話說到這裏,她紅透著臉,是說不下去了。


    於是越發用拳頭捶著他胸膛:“我在擔心呢,你怎麽竟然還和我說笑!”


    容王望著阿宴,收住笑,握著她捶打過來的拳頭,認真地道:“阿宴,你真得不必緊張。左右你我身體都沒有問題,即使這個月沒有,那就下次,下次沒有那就下下次。你我都這麽年輕,我又這麽勤快,沒有種不上的道理。”


    阿宴一聽這話,頓時瞪大了眼睛,詫異而羞恥地望著容王。


    什麽,什麽種不上?


    阿宴羞憤地望著容王:“你怎麽可以說出這種話來!”


    這還是那個尊貴的容王殿下嗎?!


    就在這時候,那邊歐陽大夫已經被人用快馬急匆匆地給馱迴來了,這來得也夠快的!


    一時這屋子裏的丫鬟們忙起來,放下帳子,收拾各處,很快這歐陽大夫就進來給阿宴把脈。


    阿宴原本和容王那麽一鬧,倒是放鬆了許多,此時歐陽大夫過來把脈,她不由自主地看向容王。


    容王就坐在她身邊,握著她的手。


    她終於忍不住笑了下,想著沒有就沒有,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


    這邊歐陽大夫閉眸把脈片刻後,那臉便笑了起來:“恭喜殿下,王妃這是有喜了。”


    這話一出,一旁的惜晴和眾丫鬟們都一個個喜出望外。


    容王則是瞬間轉首看向阿宴。


    阿宴是在那裏呆了片刻,終於忍不住問道:“有喜,是那個意思嗎?”


    這句話,她大約聽別人提起過,總覺得距離很遙遠,如今被這歐陽大夫用這麽輕鬆的語氣就這麽輕易地說出,她有點不敢相信。


    這歐陽大夫見了,忍不住越發嗬嗬笑起來:“王妃,你這是滑脈,有喜了。”


    滑脈……這個阿宴是知道的!


    她一時喜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在那裏怔怔地望著容王,眸子裏噙著一點喜悅的淚花。


    半響後,她終於啞聲說出幾個字:“我懷孕了。”


    說完,她忽然笑著,倒在那裏了。


    這下子,可把容王驚到了,幸好歐陽大夫就在身邊!


    這歐陽大夫也是唬了一跳,忙過去把脈,這一把,不由道:“王妃這是大喜之下,心氣逆亂,心血受損,這個倒是不打緊的,我寫個方子,一則是安胎,二則是補氣血。”


    容王握著阿宴的手,粗啞的聲音連連點頭:“好。”


    這邊歐陽大夫又吩咐道:“如今王妃既懷了身孕,平日裏萬萬不可太過大喜大悲,以免受七傷之痛。”


    容王聽了,自然是連連答應。


    一時這歐陽大夫開了方子走了,自有丫鬟去跟著配藥,容王就這麽守在榻前。


    此時外麵都已經大黑了,屋子裏隻亮著一盞夜燈,帷帳裏光線昏暗,他半躺在那裏守著她,低頭凝視著她柔和精致的小臉兒。


    一時有些忍不住,便伸出手來,鑽進了被褥中,摸索著去撫摸她的小腹。


    被褥中的她,尚且穿著薄棉貼身小襖兒,他就這麽輕輕分開那小襖兒,直接摸上她依舊是平滑的小腹。


    她的腰肢非常細軟,小腹那裏平滑細膩,那是一個給他帶來無數消魂夜晚的柔媚之處。


    不過這裏,現在因了他們那些夜夜狂猛的事兒,竟是已經有了他和她的孩兒嗎?


    也不知道是哪次,就這麽有了。


    正想著的時候,阿宴也醒了,睜開惺忪的眼睛,見是容王在,疑惑地問:“這是什麽時候,我睡了多久?”


    容王見她終於醒來了,忍不住親了親她的眼睛:“你不過睡了半個時辰,如今感覺如何?要不要吃點東西?”


    阿宴卻仿佛根本沒聽到這個,她此時已經想起來自己有孕的事兒了。


    她頓時笑起來,笑得合不攏嘴,眉眼間都是幸福:“永湛,我懷孕了呢!”


    容王笑著點頭:“是。歐陽大夫說了,如今懷孕三十四天了。”


    阿宴伸手,摟著容王的脖子:“永湛,我懷孕了,懷了你的孩兒。”


    昏暗的光線中,容王定定地望著半倚靠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她眉眼間都是幸福的光彩,兩頰白裏透著緋紅,雙唇水潤潤的嫣紅,她又生得五官精致柔美的,這樣的她,怎麽看怎麽跟個絕豔的尤物一般。


    容王溫柔地撫摸她的後背,低啞地道:“若不是你現在有了身子,今晚我定然不放過你。”


    狠狠地弄她大半夜,這種事兒也不是沒有的。


    如今卻是再也不敢了。


    容王其實上輩子臨死前,也沒個自己的孩子,如今阿宴竟懷上了,他難免得謹慎些。


    誰知道阿宴一聽到他這話,頓時小心起來,提防地看著他:“從今日起,你可不能跟個惡狼似的。我聽說懷孕之後,很多夫妻都是分房睡得,要不然你我也——”


    這話還沒說完呢,那邊容王便捂住她的嘴:“分房?不行!”


    阿宴低哼:“前些日子,是誰還鬧著要和我分房呢!”


    容王頓時無言以對,半響,他終於挑眉:“阿宴,你不能剛懷上,就把我趕出去吧?”


    他停頓了下,又蹦出一句:“好歹我也算是有功之人。”


    阿宴想想也是,其實她也有些舍不得每晚摟著他睡的溫暖,每每摟著他,總讓自己有種莫名的踏實感。


    當下她抿著唇,想了想:“也可以不分房,不過你我要約法三章。”


    容王聽著那約法三章,忽然覺得有些頭疼,一時竟莫名有些委屈。


    他繃著臉,問道:“什麽約法三章?”


    阿宴笑著道:“一,以後不許碰我了。”


    容王臉色變得很黑,不過還是點頭:“這個我也明白,還有其他呢?”


    誰知道阿宴卻笑著道:“其他的我還沒想出來呢,先這麽著吧,等我想出來再和你提。”


    容王眸中泛起一絲無奈,不過他還是摸了摸阿宴的頭:“沒事兒,你慢慢想吧。”


    什麽時候想出來什麽時候算。


    反正他肯定得照辦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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