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兩個人迴到房中,容王殿下擯退了身邊伺候的眾人,房裏隻剩下他和阿宴。


    於是阿宴終究是被按住抹藥了。


    要說起來,容王殿下做事實在是一個非常謹慎細致的人。這種謹慎細致不但體現到日常其他小事,也體現在抹藥這件小事上。


    阿宴躺在那裏,羞紅著臉,閉著眼睛,睫毛一顫一顫的。


    她決定抹完藥後,她就這麽睡去,假裝這件事自己完全不知情。


    可是那種熱燙和沁涼的觸感,在她私密之處蔓延,實在是讓她試圖不去多想都不可能。


    到了最後,她幾乎是咬著唇,帶著哭腔道:“好了嗎?”


    燭火下,容王殿下臉上也泛著紅,他抬起頭,望著麵容嬌豔的阿宴,眸中沉沉的:“還沒好。”


    阿宴咬唇,蹙眉,眼眸濕潤潤地眨著,臉頰紅得如同熟透的桃子:“那你快一點,可以嗎?”


    容王殿下的眼眸中仿佛有一團火,一團壓抑著不會點燃的暗沉沉的火:“好。”


    說完這個,他又低下頭去,繼續埋首在那裏,去做剛才的事情。


    等到他好不容易抹完了,阿宴已經將臉埋首在喜被中,她實在是沒臉見他了。


    雖說昨晚兩個人在這喜榻上時,她早已被他按壓住好一番折騰,弄得個形銷骨熔的,可是到底那時候到底緊張,兩個人都緊張,彼此誰也沒看到誰。如今呢,卻是明晃晃地點著蠟燭,攤著雙腿,讓他看個詳細。


    他那麽尊貴的一個人兒,就蹲在那裏,用著寫奏折的認真勁兒在給她羞恥之處抹藥。


    暖閣內燒得地龍,一旁又是放了熏籠的,整個屋子裏都暖烘烘的。此時的容王殿下,總算抹好了藥,他抬起頭來,俊美的額頭上竟然已經滲透出汗來了。


    他繃著臉,用白色鬆江帕子擦了擦他那修長優雅的大手,然後將那白玉長頸瓶的瓶塞塞好了,放置在一旁。


    抬手掀起一旁的錦被,最後看了一眼那裏的無限風情。


    阿宴雖然是埋頭在那裏當鴕鳥,不過此時仿佛感覺到他的目光般,某處就那麽驟然收縮了一下。


    容王殿下的眸光頓時沉了下去。


    良久,他將唇抿成一條直線,繃著臉,到底是為她蓋好了錦被。


    阿宴總算是鬆了口氣,悶頭在錦被裏的她,低聲道:“你,你能幫我把惜晴叫進來嗎?”


    容王殿下挑眉道:“怎麽了?”


    阿宴頗是為難:“我口渴了。”


    容王殿下蹙了下眉,吩咐外麵道:“茶水。”


    聽到這話,阿宴忙道:“我不喝茶水。”


    容王殿下:“那你喝什麽?”


    阿宴咬唇,軟聲道:“惜晴知道。”


    容王殿下深暗的目光凝視著將臉埋在錦被裏,隻露出一捧青絲就那麽散在紅色喜被上的女人,他忽然想起那一次。


    那一次,也不知道她憋了多久,一大早上的,就那麽儀態全失地大喊著叫惜晴。


    從那個時候起,還是九皇子的容王殿下就發現,惜晴真是一個礙眼的存在。


    他定定地這麽凝視了她一會兒,最後還是讓步了,拉了下鈴,沉聲命道:“惜晴。”


    門外,惜晴同眾值夜的丫鬟們一直侯在那裏,小心地聽著裏麵動靜的,此時聽到裏麵叫惜晴,忙推門,恭敬地進去了。


    她手裏提著一個食盒,打開來時,食盒裏麵是一個帶蓋的碗盞。


    打開那碗盞她捧到阿宴麵前,恭謹地道:“見過榮王殿下,見過王妃。這是惜晴早已準備下的,一直熱著呢。”


    阿宴總算是從錦被裏出來,此時她的臉上已經悶得仿佛要熟透了,當下接過那碗來,在惜晴的侍奉下,小口小口地喝著。


    容王殿下蹙眉從旁望著:“這是什麽?”


    阿宴低著頭,根本不好意思看他一下:“牛乳杏仁羹。”


    容王殿下見此,幹脆起身,淡道;“你慢慢喝。”


    說著,他自進了一旁的湢室去了。


    雖說是這冬日,可是屋子裏暖龍這麽暖和,且剛才他可是為了抹藥弄得個滿頭是汗,到底是要洗一洗的。


    惜晴眼瞅著容王進了湢室,忙小聲問阿宴道:“姑娘,可好些了?”


    她在門外,實在是豎著耳朵也聽不到裏麵說什麽了,隻聽到仿佛姑娘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怎麽了。


    她也隱約知道,昨晚一夜,姑娘過得不好,怕是頗受了些磋磨的,是以剛才在外麵真個是提心吊膽。


    阿宴點頭:“我沒事。”


    此時那碗牛乳杏仁羹也喝完了,漱口過後,惜晴將那碗盞放在一旁,小心地望了眼湢室裏,越發放低了聲音道:“姑娘,若晚上實在疼得厲害,你可用上那書上的法子吧!”


    說著這話,惜晴自己也臉紅得不行了。


    說到底,她也是個姑娘家。


    阿宴這邊也是羞得跟什麽似的,搖頭道:“沒事兒,你不必操心這個的。”


    惜晴見此,也不好說什麽了,歎了口氣,道:“姑娘,今日還是我值夜,你若有事,便拉鈴就是。”


    聽了這話,阿宴不由皺眉:“你昨夜就沒睡好,怎麽如今又值夜?雖說你能幹,可也不能這樣。我這裏你不必擔心的,還是快快歇著去吧。”


    她這次來,陪嫁的丫鬟仆婦數不勝數,來到這王府裏,更是有定製的,哪裏缺了那麽一個人,隻不過這惜晴總怕她被欺負了去,真是個操心的命!


    誰知這邊正說著話,那裏容王已經從湢室中出來。


    恰好聽到這番話,沐浴過後的他用涼淡清冷的目光掃向惜晴:“怎麽了?”


    惜晴忙低頭,恭謹地一句話都不敢說。


    阿宴別過臉,也不看他,隻搖頭道;“沒什麽,隻是惜晴這幾日在我身邊,倒是辛苦得很。”


    這話一出,容王再次掃了眼惜晴,忽然道:“本王素日聽說,惜晴姑娘持家有方,事無巨細調度有則,本王忽而想起府中庫房諸事雜亂,正需要一個人好生歸置登記,不如惜晴姑娘代本王和王妃前去規製監管,登記造冊,如何?”


    惜晴聽了這個,頓時愣在那裏了。


    這什麽府中庫房,那是重中之重的地方,至於什麽監管登記造冊,那更是非得積年的備受信任的嬤嬤才能做得了的,怎麽自己才來了這一兩日,容王殿下竟然派她這樣的活來幹?


    誰知道容王見她不說話,不由挑眉,冷道:“怎麽,不願意?”


    惜晴頓時一驚,隻覺得他那眉目一冷下來,真個是猶如泰山壓頂一般,喘息都有些艱難。


    她忙躬身道:“惜晴不敢不從,隻是還是要看王妃的意思。”


    阿宴聽到這個,實在也摸不透這容王的意思,想著按理說,自己如今為容王正妃,這種事兒難道不該是自己操心嗎?


    可是若說他還不能夠接納自己這個王妃,根本不信任自己,卻又這麽急著讓自己的大丫環去接手這麽位高權重的一個差事。


    一時之間阿宴實在是琢磨不透,不過隨即她又一想,容王這個人,若是她真能琢磨明白,他可就不是容王了!


    當下她見惜晴看向自己,笑了下,點頭道:“既然容王吩咐了,那你還不趕緊領命。”


    惜晴聽此,隻好跪在那裏,領了這差事。


    片刻之後,惜晴走出去,依然覺得莫名,看著一旁一個個的大嬤嬤,心裏想著等明日這令一出來,還不知道驚呆了她們多少人呢。


    不過她也沒太高興,這差事是個棘手的差事。若是幹好了,從此後算是為自己,更是為姑娘樹下了這威信。若是一個幹不好,出點什麽差池,自己落埋怨受責罰也就罷了,怕是到時候連姑娘都得受連累呢。


    想到這裏,她心裏開始沉甸甸的。


    先不提這惜晴迴去後是怎麽的忐忑多慮,先說這邊,阿宴看著惜晴領了這麽大一個差事出去,心裏自然是高興的。


    正想著這事呢,那邊容王卻過來,坐到她身旁,側首問道:“剛才說了什麽?”


    容王剛才沐浴過,此時身上有清冽的香氣,應該是梅香。


    這個時節,人們就愛拿那含苞待放的梅枝放在湢室裏,靠著湢室裏蒸騰的熱氣來使得梅花綻放開來,也是在氤氳熱氣中,那梅花兒的香氣就彌漫在湢室每個角落。


    如今容王身上隻穿著銀白薄絹中衣,棱角分明的臉上猶自帶著一點水滴,微濕的黑發垂在肩上,兩肩清寬,背脊挺拔,窄腰強勁有力,強烈的男性氣息挾帶著那清雅的梅香就這麽撲鼻而來。


    阿宴隻偷偷地瞄了眼他,便覺得移不開眼睛了。


    於是越發偷偷地往下看,卻見他修長有力的腿搭在那裏,看著真個是灑脫寫意,偏生又充滿了遒勁彪悍的力道。


    阿宴的眸光頓時猶如蜻蜓點水一般,隻一掃過,便迅速收迴。


    她可是記得昨晚上,那長腿是怎麽有力地壓製住自己,還有那窄臀,又是怎麽將自己抵在那裏好一番折騰。


    容王半躺在那裏,靠在引枕上,就這麽定定地望著阿宴。


    阿宴覺得別扭,便不看他。


    容王卻伸出長臂,捏過她一縷青絲,輕輕把玩。


    阿宴小聲地道:“今晚早點歇息吧。”


    容王也不答話,半響才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


    見到這話,阿宴幹脆起來,就要下床。


    誰知道容王卻長腿一勾,將她攔下:“做什麽?”


    阿宴指指一旁的彩繪四龍蓮花陶燈。


    容王卻是依然不放開她,淡道:“過來,陪我說話。”


    陪他說話?


    沒奈何,阿宴隻好也如他一般,躺在那裏靠在引枕上。


    其實按照規矩應該是容王在外麵,阿宴在裏麵的,可是現在這麽一躺,倒成了容王在裏麵半靠著引枕,阿宴就這麽半靠在容王胸前了。


    他的青絲垂下來,和她的纏在一起。


    容王頗有興味地把玩著那青絲,看起來絲毫睡覺的興致也沒有。


    阿宴實在不知道頭發有什麽可玩的,不過也隻好忍著,看他在那裏玩頭發。


    他的頭發是黑而硬的,而她的頭發是細軟的,兩個人的青絲糾纏,可是又涇渭分明,一眼就能看出,哪一措是他的,哪一措是她的。


    阿宴有些無言,不過此時她也不覺得困了——任誰麵對這樣一位隨時需要打起精神來應對的容王殿下,也不會沒事犯困的。


    這邊容王玩了半響頭發,卻又伸手,攬住阿宴在懷裏。


    那股帶著梅香和澡豆香氣的男性氣息侵入阿宴的耳鼻,縈繞在四周,她臉燙燙的,隻覺得自己喘出的氣兒都熱乎乎。


    容王粗糲的指腹摩挲著她的腰際,阿宴想起白日他說自己饞嘴的話來,越發覺得自己腰際的那點小肉肉沒臉見人,便有些躲閃,可是他卻是不讓的,霸道地攏住她,低頭用那黑眸定定地望著掙紮羞澀的她,就是不放開。


    阿宴無言凝噎,沮喪地放棄了掙紮,趴在那裏,想著你若要取笑,那便取笑吧。


    可是容王自然沒取笑她,容王伸手,摸索著,卻恰好摸到了那塊玉佩。


    他摸在了手裏,溫柔沙啞地道:“你喜歡這個玉佩,是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盛世獨寵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女王不在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女王不在家並收藏盛世獨寵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