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公公不卑不亢,沒有因為林如海在這裏,而他又說了林如海的壞話,而表現絲毫的歉意,隻是故作姿態,給林如海行禮。其他的一切照常,隻是照例詢問有關於吳明清的事情。對於吳明清的死,顯然是出乎與這公公的意料,因而他的臉色一直相當的難看,見無人可以迴答他,他才轉身向林如海詢問:“不知林大人,可知師爺在何方,雜家有些話想詢問一下師爺?”


    劉公公一直是吳太妃身邊的人,一直都在宮裏當差,這一次出京來揚州也是奉了吳太妃的命令。也知曉吳明清生前十分仰仗師爺。如今吳明清死了,師爺也不見了,劉公公覺得十分的蹊蹺。之前吳明清就在心裏說,害怕林如海對他動殺機了。如今他一到這裏,還沒有見到吳明清,就聽聞吳明清的死訊。劉公公也算是宮裏的老人,這種殺人滅口的事情他見過不少。


    “師爺,如今已經被我關在大牢中了,如果劉公公想見的話,我讓林紅領你去即可。”劉公公那些小心思怎麽可能逃過林如海的眼睛,林如海隻是不想與劉公公計較而已。


    現在唯一出乎林如海的意料的是就是吳明清的死。在他看來,吳明清這個人最是膽小怕事,更是怕死,肯定不會是自殺的。不然他也不會一直裝病拖延時間。今天劉公公就趕來了,就差這麽一天時間,吳明清怎麽會想不開的,肯定是有人暗害他了。


    “那就請林大人與雜家一同前往吧,不知道這師爺到底所犯何事,有這牢獄之災?”劉公公試探的問林如海,他在問話的時候,一直都在觀察林如海的表情。


    “哦,師爺告發吳大人中飽私囊,貪贓枉法,老夫就將他給捉拿了,等著押後再審。劉公公有何異議?”林如海一如既往的迴答,絲毫沒有將林如海放在眼裏。


    此時劉公公的臉色微微的一邊,對於吳明清的事情,來到揚州之前他就已經聽聞了。這地方官有幾個是幹淨的,隻要沒出事,都好說。一旦出事情了,拖泥帶水,總是不幹淨了。劉公公深諳此道,見林如海這般說辭,也不好再說其他了。隻是做出“請”的手勢,讓林如海帶路了。


    “那劉公公這邊走。”


    這一行人去去了大牢,師爺自從昨晚被林如海關在大牢之中之後,就覺得事情有點兒難辦了,那就是吳明清肯定是死了。而且還是被他親手給毒死。雖然事實上是如此,師爺肯定不會承認。毒殺朝廷命官可是死罪一條。他可不想就這樣白白丟了性命,而現在吳明清是死了。師爺一直都在這牢中盤算著林如海等人問話時候,他該怎麽迴答。


    等到林如海領著劉公公來的時候,師爺計上心來了。他可不是故意毒死吳明清的,如果不是林如海耽誤的話,吳明清也不會死了,他隻會昏迷而已,之後也會慢慢的醒過來的,但是現在就不同了。林如海瞧見這個樣子,事情十分的不同了。


    “劉公公,是你嗎?我是師爺,你可來了,是不是吳大人讓你放我出去的?”師爺裝作壓根不知道吳明清已經死的樣子和林如海說話,見到劉公公就開始詢問吳明清的事情,一副忠仆的樣子。


    劉公公見到了師爺,見他關心吳大人,“吳大人已經過世了?”劉公公說話的時候,聲音十分的低落,這一次他奉吳太妃的旨意就是為了將吳明清帶迴京城了,讓他逃過此劫,沒想到的竟然還是這麽去了,果然是時機不等人啊。


    “吳大人過世了,這怎麽可能,明明昨天都好好的,怎麽會突然去世呢?劉公公這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是不是找大夫瞧過,吳大人昨個還跟我說,等到劉公公來,好生款待你,怎麽會?”師爺表露出震驚的神色了,在劉公公看來,師爺好像確實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一二劉公公越發開始懷疑林如海了。


    “哦,師爺你是為何被林大人關在這牢裏了,林大人說你舉報吳大人貪贓枉法,我問你,這可屬實?”劉公公這般說道,之後就看向師爺。師爺瞧著林如海,詭秘的一笑。


    “冤枉,小的昨晚明明睡的好好的,也不知為何就被林大人給綁了進來,一直被關在這裏。也是現在才知道吳大人已經死了。吳大人帶小的恩重如山,我怎麽會舉報他,還請劉公公明鑒,如果事情是小的做的,小的自然是承認的,不是小的做的,就算是讓小的去死,小的也萬萬不會認得。”師爺說的那叫慷慨激昂。


    “林大人,你說這事情……”


    劉公公瞧著林如海的臉色都變了,顯然是更加相信師爺。林如海還沒有開口,他身邊的管家林紅倒是已經看不過去了,當即就說道:“你說謊,明明就是你昨晚來與我們老爺說的,現在竟然倒打一耙,好你個師爺?”林紅的性子衝動,恨不得上前給這師爺一拳了。


    “林紅管家,你是林大人的人,當然會這麽說的,吳大人乃是我的救命恩人,當初我陳三強都快死了,是吳大人給了我一口飯吃。我怎麽會忘恩負義,去舉報吳大人呢,你們簡直就是汙蔑我,劉公公你一定要為我主持公道。”


    說著那師爺就跪在地上,求助劉公公了。


    麵對如此顛倒黑白的事情,林如海看著這個人就微微的笑著,從始至終,林如海始終未發一言,果然這師爺是一個難對付的角色。竟然趕在這信口雌黃。


    “林大人,師爺這般說辭,還請劉大人給雜家一個說法,讓雜家好迴宮迴吳太妃娘娘?”劉公公是要為師爺撐腰的樣子,林如海瞧著這劉公公,本來以為這劉公公是多麽英明的人,今日瞧見才發現這個人也就一般般的樣子,十分普通的樣子。一點兒都不精明,被這師爺幾句話都饒了進去了。現在竟然還讓林如海給他一個說法,那他就給他一個說法吧。


    “劉公公,我想你弄粗了吧,我為何要給你一個說法,我乃是禦賜的欽差大臣,奉旨查案,隻對皇上負責。這師爺是我關押的,如若有疑問,也是聖上下旨才是,吳太妃娘娘,老夫當真不識,還請劉公公見諒。劉公公如今天色不早了,這大牢之中也不是久留之地,還請你與我一道出去了。”林如海對於師爺的指控一句話都沒有解釋了,對這些人解釋,簡直就是掉價,也沒有必要。


    劉公公聽到林如海這般說話,當即就氣的臉色發白,指著林如海就說道:“你,你,林大人你為官數十載,不會連官場的基本道理都不懂吧,這當官也要懂的避嫌,如今你與吳大人的案子有牽扯,而且雜家聽聞你與吳大人素來有私仇。雜家害怕林大人你公報私仇,暗害了吳大人?”劉公公這話說的重了,如果換作是其他人定是立馬就撇清了。


    可是林如海不是其他人,越是這樣,他越是覺得有趣。


    “我與吳大人有私仇,這如何說來的,我與吳大人在這揚州一起共事多年,這些年一直相安無事了,如今我已經調往了京師,更不會與吳大人有絲毫的不妥之處,怎麽會有私仇。這一次陛下讓老夫主辦揚州鹽政之事。吳大人身子抱恙,老夫昨日還來看了吳大人,說今日找大夫替吳大人醫治,沒想到今日就出了這樣的事情。”林如海字字鏗鏘,絲毫不懼。麵對劉公公的質問,都能從容的應答,竟然讓劉公公在此時啞口無言。


    “既是如此,如今吳大人被毒殺,林大人總得給雜家一個交代?”劉公公掃了一眼師爺,就帶著人出去了,並沒有等到林如海的迴答。林如海見劉公公已經過去了,才轉身對還關在牢裏的師爺說道:“你很聰明,隻是你碰到我了,你會在這裏關上一輩子的,永無出頭之日,我知道吳大人是被你毒死了,你果然是一個忘恩負義之人。平心而論,吳明清待你不錯,他真的是白瞎了眼。”說完,林如海便轉身而去,而林紅跟在他的身邊,臨走之後,更是啐了一口師爺了。表示對他的鄙視。


    “林如海,你等著吧,吳明清是獨子,從小是吳太妃娘娘一手帶大的,她不會坐視不管的,你就等著吧,我等著你來陪我,哈哈哈!”事到如今,師爺還是死不認錯,準備和林如海死磕到底了。


    等到林如海出去的時候,已經見不到劉公公的影子了,劉公公已經不在這裏了,消失不見了,麵對這樣的情況,也在林如海的意料之中。


    “仵作那邊是不是已經有結果了,林紅你先去問問!”這個案子十分的棘手,到底是吳明清太過信任陳師爺了,到底陳師爺是如何向他下毒的,這一切都是一個謎團了。


    本來林如海就知曉陳師爺不簡單,沒想到今日他竟敢當著劉公公麵,現場扯謊來汙蔑他,而且從現在的狀況來看,劉公公更加信任這陳師爺,反而認為吳明清是他暗害的,他有時間,有能力也有動機去害吳明清了,這下子可是要好好的想一想,不然真的是跳到了黃河也洗不清了。


    “老爺,姑娘沒有收到信,人已經見到姑娘了,怕是你給姑娘的信被榮國府的人給扣住了,姑娘已經啟程迴揚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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