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烈慢慢將緊緊抱著自己的女人,推了開來。


    「莊小姐,你失態了。」他語氣霜冷。


    「king……」


    「我說過,巴品這個名字,我已經很久都不用了。」


    「是從我們分開之後嗎?」


    「答案很重要?」


    「我很後悔,當年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狠心離開你,但是……」莊若琳急忙又改口,「我當年也是迫不得已,你知道,我爸媽花錢供我讀書,盡心竭力培養我那麽多年,就是希望有朝一日我能親手打造出一片屬於我的天空。剛好在我畢業之後獲得去法國發展的機會,我不想放棄,所以才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選擇從你身邊離開。我沒有分手的意思,隻想給彼此一段時間,如果你真的愛我,我相信你一定會等我迴來——」


    「莊若琳!」閻烈打斷她的哭訴,冷聲道:「你不要忘了,當年你離開我的時候,我究竟是什麽狀況。我腦袋裏長了一顆不知是良性還是惡性的腫瘤,一旦手術失敗,就意味著從那一刻起,你再也看不到我。我從來都沒阻止過你去追求自己的人生和理想,我隻是單純的,希望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能夠在我身邊陪著我。我說過,手術成功,無論你有什麽心願,都可以去完成,可是你呢?」他冷笑一聲,


    「你還記不記得,你臨走前對我說過的那句話?」


    莊若琳神情一怔,就聽他道:「你說,如果我活下來,我們今生還有見麵的機會,可如果我死了,就算你陪在我身邊,依舊改變不了我的命運。與其這樣,還不如放你離開,讓你去追求你心中一直渴望的夢想……」


    「閻烈,對不起,我那句話並不是有心的。我隻是……隻是不想輕易放棄那份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所以才在失去理智之下對你說出那樣的話。這些年我一直在問自己,如果時光重來,當年的我,會不會做出同樣的選擇,答案是否定。隻是當年的傷害已經造成,我沒臉立刻迴頭來找你。


    「再說,你是皇朝集團的少東,而我……隻不過是一個平凡的女人。我想和你擁有相同的地位,想讓你所有的朋友都知道,即使你愛上的女人並非是富家千金,可她依然可以受到別人的尊重和禮遇。所以這些年來,我不斷地為自己的事業打拚,


    隻要想到地球另一端的你還在等我,再多苦多累我都可以堅強地挺下去。,我知道你還愛著我,否則,你不會留著那條你第一次送我的絲巾,直到現在都不肯丟棄。」


    那條藍絲巾是閻烈送給她的第一份生日禮物。


    當年閻烈突然被檢查出腦袋裏長了一顆瘤的時候,為了事業,她毅然決然的選擇放棄這段愛情,同時,也將他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還到他的手中。


    她說,她把最初還給他,同時也希望他能放她自由,給她一片晴朗的天空。她知道自己這樣做,對閻烈造成很大的傷害。


    可是當年為了夢想不顧一切的她,對愛情的憧憬並沒有現在來得那麽強烈。


    她有自己的夢想、追求和願望。


    如今,她終於追求到了她想要的東西時才發現,金錢、地位、名利就像是天邊的浮雲,隻能給她帶來虛榮的滿足感,卻不能填補她心底最深處的空虛。


    三十歲的女強人,事業得意,愛情不順。


    離開閻烈之後,她遇到過形形色色的男人,卻沒有一個可以和他相媲美。閻烈的優秀並不在於他俊美的外表和傲人的家世,而是那份對感情的專一,執著到讓人心疼。


    所以她後悔了,後悔當年做出那樣的選擇,更後悔沒有在做錯選擇的第一時間及時迴頭。


    這麽多年過去了,閻烈依然是閻烈,隻是他的眼睛裏,再也看不到對她的依戀和狂熱。


    麵對莊若琳的無助和懊悔,閻烈隻是不動聲色的從口袋裏抽出那條藍色絲巾。


    「angel,你還記不記得,當年我送你這條絲巾的時候曾說過,它就是月老手中的紅線,一端連著你,一端連著我,隻要有它在,我們便生生世世,永不分離。你說,你會像珍視自己生命一樣珍視這條月老的紅線,不管發生任何事,都不會丟棄它,也不會放棄我。結果呢?」


    他將絲巾拎到她麵前,「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卻將它視為礙眼的存在,親手把它還給我。你知道這些年來,我為什麽會一直將它帶在身邊,始終沒有丟棄嗎?」


    他從休息室的桌子上,拿過放在上麵的一隻打火機,當著莊若琳的麵燃起了火苗,將那條絲巾點燃。


    「不!」


    莊若琳想要上前搶救,卻被閻烈伸手擋了開。


    地上不斷燃燒的火苗仿佛將兩人隔成兩個世界。


    閻烈冷笑道:「它的存在,可以時刻提醒我,你當年對我的背叛,對我究竟造成了多大的傷害。我曾經愛上了一個不值得我愛的女人,自以為是的把這一條可笑的東西視為月老的紅線。現在,我要讓你親眼看到,這條紅線已經化為灰燼,這意味著,我閻烈和你莊若琳之間的情分,在這一刻起,徹底結束了。」


    話音落定時,那條藍色絲巾隨著火苗的跳動,慢慢萎縮變形,直到化為烏有。


    莊若琳歇斯底裏道:「閻烈,不要對我這麽殘忍,你明知道我還愛著你。」


    「那真是抱歉,因為,我已經不愛你了。」


    「不愛我,那你愛誰,那個和你完全不相配的王子妃嗎?就算她的名字叫做王子妃,她也完全沒有做王子妃的資格,她隻是一隻小麻雀而已……」


    閻烈冷笑一聲,「別忘了,當年的你,曾經也是一隻小麻雀。」


    「我和她不一樣,現在我已經躍上枝頭,變成了真正的鳳凰。」


    「那真是遺憾了,因為,我從來都沒有愛過鳳凰。」


    「你……」


    「除了公事以外,希望從今以後,你我之間不會再有任何交集。」說罷,閻烈打開房門,逕自離開。


    其他同學們看到閻烈出來,立刻噤聲,等待著他們談話的結果。


    閻烈麵無表情地走向陸靖凱,冷聲道:「我記得我爸上次辦生日宴,你曾經和我未婚妻打過照麵,她的名字叫做王子妃,不久的將來,會成為我閻烈的太太。不用懷疑你聽到和看到的,因為我說的都是事實。如果你還把我當朋友,就代我向各位傳達一下我的私人狀況,不要再擅作主張,自以為是的幫我和不相幹的人牽線搭橋。」


    「咳!」陸靖凱咳了一聲,聳肩道:「抱歉,我沒想到你會與那位……呃,很有趣的小姐,是來真的。」


    雖然那位小姐很可愛,但和莊若琳比,他還是覺得後者的機會更大一些。


    所以當韓子浩興致勃勃的想要為閻烈和莊若琳牽線時,他才保持沉默,沒有當眾道出這世上還有王子妃這麽一號人物與閻烈牽扯不清。


    聞言,閻烈笑道:「沒關係,現在知道,還算來得及。」


    說完,他優雅而得體地對呆怔的一群同學道:「我還有事要先走一步,各位請繼續!」


    王子妃怎麽也沒想到,有朝一日,她居然會遭遇這有如偶像劇裏的感情談判、被人示威的場麵。


    此時此刻,她和傳聞中閻烈的前女友,坐在咖啡廳的一角,正上演一出二女爭一男的老套戲碼。


    其實她並不想參與進這個遊戲,可她身不由己。


    一個小時前,準備去超市買東西的她,意外和莊若琳偶遇,對方擺出強勢的姿態,希望她能抽出時間,和她坐下來談一談。


    王子妃很想說,她和她之間並沒有什麽好談的,自己隻是一個女配角而已。


    可莊若琳是個狠角色,一下子就揣摩出王子妃的心理,先用激將法,再退而求其次,使盡手段逼迫王子妃同意。


    和她根本不在一個段數上的王子妃,最終選擇舉雙手投降,被邪惡女主角帶到咖啡廳,開始了一段令她不堪的較量。


    從頭到尾,她所扮演的都是一個傾聽者。


    莊若琳不厭其煩地講述她和閻烈當年如何相識、如何相愛,兩人在一起交往的時候,發生了多少甜蜜和苦澀。


    年少的閻烈,就像童話世界裏走出來的王子,被無數女生喜歡著、覬覦著,可他偏偏隻鍾情莊若琳一個。


    莊若琳生病的時候,閻烈徹夜不眠地在她床邊守候。


    莊若琳想吃劉記的餃子,閻烈排兩個小時的隊為她去買。


    莊若琳受傷了,閻烈像嗬護自己的眼珠子一樣,細心地幫她處理傷口。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麽多年,可我們給彼此帶來的影響,是旁人根本沒辦法比擬的。」


    莊若琳像是一個熱戀中的少女,甜蜜又幸福地講述她和閻烈當年的點點滴滴。


    王子妃捧著咖啡杯,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


    她無法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硬要說的話,就像眼前這杯咖啡,澀澀的,苦苦的,總之和甜蜜沒有半點關係。


    「王小姐,我從別人口中,或多或少聽說了一些關於你和閻烈的事情。在你五歲那年,閻烈曾不小心把你弄丟了,這些年來,你在外麵肯定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如今好不容易被閻家找到,他們一定把你視若珍寶來嗬護吧。」


    王子妃笑了一聲,淡淡地答道:「還好。」


    「那麽你和閻烈……有朝一日真的會結婚嗎?」不等她迴答,莊若琳又道:「假如你們真的結婚了,你有沒有想過,閻烈究竟抱著什麽樣的心態,將你娶進家門呢?是真的愛你,還是因為他曾有愧於你,想要補償你?」


    說到這裏,莊若琳笑了一聲。


    「別怪我沒提醒你,沒有愛情基礎的婚姻,是不會天長地久的。閻烈愛我,就算是我們分開了好多年,他心裏依然有我。否則,他怎麽會留著我們之間的定情信物那麽多年?聽說——」


    莊若琳笑道:「他初來上海時,那條絲巾不小心掉進海裏,令他很心急,便懸賞十萬塊,讓人跳海去尋。這足以說明,那條絲巾在他眼中的價值已經超越了一切……


    「我今天來找王小姐,並沒有其他意思,隻是想告訴你,我和閻烈之間,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就算他現在對我還心存幾分埋怨,那也是人之常情,畢竟我當年確實做了一些對不起他的事情,如果他不怨我,那才真是奇怪。當然,如果你不介意自己將來會擁有一段沒有愛情的婚姻,大可以夾在我和閻烈之間,讓他帶著補償你的心思,和你繼續在一起。」


    「莊小姐,你要講的話,都講完了嗎?」莊若琳眉頭一皺,冷笑道:「該講的,都講得差不多了。」


    「好,既然你講完,那麽現在應該輪到我講了。」王子妃慢慢放下杯子,笑著對莊若琳道:「首先我要說的是,和你相比,我的確不夠優秀,但是,閻烈能為你做的,他同樣也能為我做。當然,我覺得在你麵前說這些,根本不具任何意義。我要強調的是,假如我們之間立場對調,閻烈當年不顧一切愛上的是我的話,我絕對不會在他性命垂危之際,為了自己所謂的夢想,將心愛之人拋到一邊獨自離開……」


    這句話像給了莊若琳當頭一棒,砸得她頭暈目眩。


    在她看來,王子妃是個傻乎乎的小女人,她之前派人查過她的事,認為她隻是一個完全沒有威脅性的小麻雀。可就是這隻小麻雀,居然敢在她這隻鳳凰麵前疾言厲色地指責她的不是,讓她感到非常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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