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極其寬敞，雕梁畫棟，煙霧繚繞，香氣撲鼻。
文武大臣分列兩邊站定，看起來人數很多，卻沒有一個人說話。
林晨腳踩紅色地氈昂首闊步向龍書案前走去，隻有他一個人的腳步聲正大殿此起彼落。眾人對他行著注目禮，都在靜靜地打量著林晨。
林晨並沒有特別避諱地低頭走路，但也沒有直直地看著龍書案後坐著的那人，他隻掃了一眼，便把目光看向了拄著拐杖的仲卿。
其身前是左相紀恩，紀恩的前麵就是太子玄青雲。幾人的目光均追隨著林晨的腳步，但每個人的表情卻是不盡相同。
仲卿的臉上帶著得意的微笑，有一種幸災樂禍的感覺，盛氣淩人。而紀恩卻是淡定若水，波瀾不驚，目光裏沒有太多的感情成分。而玄青雲卻有一種欲言又止的感覺，眼神裏寫滿了擔心。
林晨的目光直接掠過了仲卿，與玄青雲的目光一碰，而後便收了迴來。
“來人止步，殿前見駕。”內侍官在殿前高聲唱喏。
“臣林晨見過聖上，奉聖上旨意迴朝見駕。”林晨按照皇家規矩跪倒在地上，行跪拜禮，做足了禮數。他想著，怎麽說這也是自己將來的嶽父，跪下磕個頭也無所謂的。
“平身吧！”
龍椅上傳來淡淡的聲音。
林晨起身站在了一邊，這是他前世今生第一次站在朝堂上，但此刻他卻沒有多少緊張的感覺。
“林晨，你可知罪？”皇上盯著林晨，問道。
林晨抬頭看向皇帝，“臣不知何罪？”
皇上拿起了一個奏折，打開看了看，道，“有人彈劾你在吉順城、靖寧城無視律法，越權行事，濫殺朝廷命官，草菅人命，可有此事？”
林晨從懷裏取出一個小布包，迴道，“聖上明察，吉順城、靖寧城之事，臣屬於見義勇為，兩城官員橫行不法，魚肉鄉民，這是他們的自供狀和民間的狀紙，請聖上過目。”
有內侍過來，把小布包接過去，走到皇上跟前，小心翼翼地打開，取出裏麵的一摞紙呈給了皇上。
皇上拿起來認真看了起來。
朝堂上的大臣都把目光投向了，龍書案上，觀察著皇上的臉色。仲卿一夥也是心中忐忑起來，不知道林晨到底拿出了什麽證據。
好半天之後，皇上一一看完，將那些資料放在龍書案上，沉默片刻說道，“即便你這些都是真的，可是你畢竟越權行事，身為逍遙王你無權處置朝廷命官，如此不是辜負了朕對你的信任和期許嗎？”
林晨眉毛一挑地說道，“聖上，如果那時微臣不動手，將會有多少人無辜慘死，為救大炎子民，微臣不計後果，不顧自身安危，如果聖上因此治臣之罪，臣也無話可說。不過，就算微臣按規矩事後上折子，聖上就一定能看到折子？就一定能了解事情真相？這些人被臣所殺，還不是一樣有許多人為那些奸佞彈劾微臣。如果不是為那些奸佞，就是以此為借口假公濟私，官報私仇，借聖上之手治微臣之罪。晨受懲處倒也沒什麽，將來大炎天下誰還管那些閑事，誰都會明哲保身。到那時爛掉的卻是聖上的江山，聖上的天下。”
仲卿在旁邊此時已經聽不下去了，他深恐皇上被林晨說服，急忙插言道，“逍遙王，你一派胡言，事實俱在，你還敢百般抵賴狡辯。”
林晨冷冷地看了仲卿一眼，對皇帝說道，“聖上，據臣得到消息，右相仲卿乃大夏奸細，他已經被大夏收買，望聖上明察。”
此言一出，朝堂上立刻響起了一陣議論聲。
許多朝臣都知道，林晨曾給皇上提供一個名單，上麵是大晉國在大炎朝廷上安插的釘子，許多朝臣牽涉其中。
皇上沒有打草驚蛇，而是順藤摸瓜各個監視，找到蛛絲馬跡才收網。通過審問和搜查，找到了許多證據，證明這些人的確如林晨所說，是大晉國的奸細。
可是在這個場合，林晨突然指出仲卿是奸細。是個人恩怨在裏麵而導致的誣陷呢？還是林晨果然掌握了什麽證據，大家一時也拿不準。
“右相為大炎嘔心瀝血，建立赫赫功勳，逍遙王不可胡言亂語，若沒有真憑實據，你這罪責可是不輕。”皇上自然不能隻憑林晨的一句話就采信他的說法，他這麽說也是在小心求證。
林晨道，“是與不是，一審便知，聖上請想啊，微臣在大夏鬧得天翻地覆，最想微臣死的就是大夏，而右相不就是握在大夏手裏的屠刀嗎？”
皇上皺眉道，“一國之右相，在沒有真憑實據的情況下，怎能受審？”
林晨笑道，“聖上不也是因為有人彈劾微臣就把微臣召到京師來受審嗎？”
皇上有些語塞，他沉吟片刻道，“此事不能相提並論，彈劾你的奏折，上麵一條條罪狀寫得清清楚楚，如果你真的無罪，朕自會還你清白。”
林晨知道皇上的口風已經鬆動，下邊的就看自己是如何“自證清白”了。
“聖上開口，微臣自當如實稟明。”
“監軍胡海在葬神山被你施以軍法，斷其一腿，你作何解釋。”皇上問道。
“胡海幹擾新軍訓練，不聽勸阻，一意孤行，是以微臣施以軍法。”
說著話，林晨又從懷裏取出一個小包，“這是軍中聯名做證的文書，請皇上過目。”
皇上拿到了所謂的證據，隻草草地看了一眼，就放在了龍書案上。他知道，林晨既然拿出來了，在裏麵自然找不到什麽漏洞。
更何況，當時的情景，孫耕已經具折上奏。監軍一職，隻是從大體上監視軍隊動向，如果有作奸犯科，或者有對朝廷不利的行為發生，監軍有權製止，也可以密奏皇上，但如何訓練新軍，監軍卻是無權過問的。
證據上麵寫的情形與孫耕所奏基本吻合，因而皇上看了一眼拄著拐杖的胡海，問道，“胡愛卿，新軍聯名上書奏明當時情形，都言稱是你阻撓逍遙王練軍，你作何解釋？”
胡海忙拄著拐杖出班奏道，“聖上明察，微臣隻是提了一些建議，就算微臣行事不當，但逍遙王依據哪條律法便可以斷臣一腿？”
皇上點點頭，問林晨，“林愛卿，你又怎麽說？”
林晨微微一笑道，“稟聖上，阻撓軍隊調動，妨礙軍機，按律當斬，微臣是念其初犯，才減輕責罰，如此是臣的失誤。臣現在就奏請聖上，對胡海按律處以斬刑。”
胡海聽了此言，身上無來由地一哆嗦，急忙抬頭望向龍書案後的皇上。
文武大臣分列兩邊站定，看起來人數很多，卻沒有一個人說話。
林晨腳踩紅色地氈昂首闊步向龍書案前走去，隻有他一個人的腳步聲正大殿此起彼落。眾人對他行著注目禮，都在靜靜地打量著林晨。
林晨並沒有特別避諱地低頭走路，但也沒有直直地看著龍書案後坐著的那人，他隻掃了一眼，便把目光看向了拄著拐杖的仲卿。
其身前是左相紀恩，紀恩的前麵就是太子玄青雲。幾人的目光均追隨著林晨的腳步，但每個人的表情卻是不盡相同。
仲卿的臉上帶著得意的微笑，有一種幸災樂禍的感覺，盛氣淩人。而紀恩卻是淡定若水，波瀾不驚，目光裏沒有太多的感情成分。而玄青雲卻有一種欲言又止的感覺，眼神裏寫滿了擔心。
林晨的目光直接掠過了仲卿，與玄青雲的目光一碰，而後便收了迴來。
“來人止步，殿前見駕。”內侍官在殿前高聲唱喏。
“臣林晨見過聖上，奉聖上旨意迴朝見駕。”林晨按照皇家規矩跪倒在地上，行跪拜禮，做足了禮數。他想著，怎麽說這也是自己將來的嶽父，跪下磕個頭也無所謂的。
“平身吧！”
龍椅上傳來淡淡的聲音。
林晨起身站在了一邊，這是他前世今生第一次站在朝堂上，但此刻他卻沒有多少緊張的感覺。
“林晨，你可知罪？”皇上盯著林晨，問道。
林晨抬頭看向皇帝，“臣不知何罪？”
皇上拿起了一個奏折，打開看了看，道，“有人彈劾你在吉順城、靖寧城無視律法，越權行事，濫殺朝廷命官，草菅人命，可有此事？”
林晨從懷裏取出一個小布包，迴道，“聖上明察，吉順城、靖寧城之事，臣屬於見義勇為，兩城官員橫行不法，魚肉鄉民，這是他們的自供狀和民間的狀紙，請聖上過目。”
有內侍過來，把小布包接過去，走到皇上跟前，小心翼翼地打開，取出裏麵的一摞紙呈給了皇上。
皇上拿起來認真看了起來。
朝堂上的大臣都把目光投向了，龍書案上，觀察著皇上的臉色。仲卿一夥也是心中忐忑起來，不知道林晨到底拿出了什麽證據。
好半天之後，皇上一一看完，將那些資料放在龍書案上，沉默片刻說道，“即便你這些都是真的，可是你畢竟越權行事，身為逍遙王你無權處置朝廷命官，如此不是辜負了朕對你的信任和期許嗎？”
林晨眉毛一挑地說道，“聖上，如果那時微臣不動手，將會有多少人無辜慘死，為救大炎子民，微臣不計後果，不顧自身安危，如果聖上因此治臣之罪，臣也無話可說。不過，就算微臣按規矩事後上折子，聖上就一定能看到折子？就一定能了解事情真相？這些人被臣所殺，還不是一樣有許多人為那些奸佞彈劾微臣。如果不是為那些奸佞，就是以此為借口假公濟私，官報私仇，借聖上之手治微臣之罪。晨受懲處倒也沒什麽，將來大炎天下誰還管那些閑事，誰都會明哲保身。到那時爛掉的卻是聖上的江山，聖上的天下。”
仲卿在旁邊此時已經聽不下去了，他深恐皇上被林晨說服，急忙插言道，“逍遙王，你一派胡言，事實俱在，你還敢百般抵賴狡辯。”
林晨冷冷地看了仲卿一眼，對皇帝說道，“聖上，據臣得到消息，右相仲卿乃大夏奸細，他已經被大夏收買，望聖上明察。”
此言一出，朝堂上立刻響起了一陣議論聲。
許多朝臣都知道，林晨曾給皇上提供一個名單，上麵是大晉國在大炎朝廷上安插的釘子，許多朝臣牽涉其中。
皇上沒有打草驚蛇，而是順藤摸瓜各個監視，找到蛛絲馬跡才收網。通過審問和搜查，找到了許多證據，證明這些人的確如林晨所說，是大晉國的奸細。
可是在這個場合，林晨突然指出仲卿是奸細。是個人恩怨在裏麵而導致的誣陷呢？還是林晨果然掌握了什麽證據，大家一時也拿不準。
“右相為大炎嘔心瀝血，建立赫赫功勳，逍遙王不可胡言亂語，若沒有真憑實據，你這罪責可是不輕。”皇上自然不能隻憑林晨的一句話就采信他的說法，他這麽說也是在小心求證。
林晨道，“是與不是，一審便知，聖上請想啊，微臣在大夏鬧得天翻地覆，最想微臣死的就是大夏，而右相不就是握在大夏手裏的屠刀嗎？”
皇上皺眉道，“一國之右相，在沒有真憑實據的情況下，怎能受審？”
林晨笑道，“聖上不也是因為有人彈劾微臣就把微臣召到京師來受審嗎？”
皇上有些語塞，他沉吟片刻道，“此事不能相提並論，彈劾你的奏折，上麵一條條罪狀寫得清清楚楚，如果你真的無罪，朕自會還你清白。”
林晨知道皇上的口風已經鬆動，下邊的就看自己是如何“自證清白”了。
“聖上開口，微臣自當如實稟明。”
“監軍胡海在葬神山被你施以軍法，斷其一腿，你作何解釋。”皇上問道。
“胡海幹擾新軍訓練，不聽勸阻，一意孤行，是以微臣施以軍法。”
說著話，林晨又從懷裏取出一個小包，“這是軍中聯名做證的文書，請皇上過目。”
皇上拿到了所謂的證據，隻草草地看了一眼，就放在了龍書案上。他知道，林晨既然拿出來了，在裏麵自然找不到什麽漏洞。
更何況，當時的情景，孫耕已經具折上奏。監軍一職，隻是從大體上監視軍隊動向，如果有作奸犯科，或者有對朝廷不利的行為發生，監軍有權製止，也可以密奏皇上，但如何訓練新軍，監軍卻是無權過問的。
證據上麵寫的情形與孫耕所奏基本吻合，因而皇上看了一眼拄著拐杖的胡海，問道，“胡愛卿，新軍聯名上書奏明當時情形，都言稱是你阻撓逍遙王練軍，你作何解釋？”
胡海忙拄著拐杖出班奏道，“聖上明察，微臣隻是提了一些建議，就算微臣行事不當，但逍遙王依據哪條律法便可以斷臣一腿？”
皇上點點頭，問林晨，“林愛卿，你又怎麽說？”
林晨微微一笑道，“稟聖上，阻撓軍隊調動，妨礙軍機，按律當斬，微臣是念其初犯，才減輕責罰，如此是臣的失誤。臣現在就奏請聖上，對胡海按律處以斬刑。”
胡海聽了此言，身上無來由地一哆嗦，急忙抬頭望向龍書案後的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