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晨在葬神山忙得不亦樂乎的時候,大炎的國都炎京城皇宮中正在進行這一場針對著林晨的彈劾行動。


    大炎國京城距離葬神山上的神啟嶺八千多裏,監軍胡海被穆凡斷了一腿之後,無法長途跋涉返京,隻是就近在城裏將養了兩個月,才勉強一路車馬勞頓返迴京都。


    出山之後,胡海寫了一封奏折,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指責林晨違背聖意,不聽勸阻、濫用刑罰、重傷監軍。總之是告了林晨一狀。但奏折送迴京城之後,卻如石沉大海音訊皆無,沒有任何動靜。


    胡海心中焦急,對林晨恨得牙根直癢癢,隻是他的腿部受傷太重,不能隨意挪動,隻好耐著性子養傷。


    不得不說,穆凡這一下出手極重,胡海就算傷好之後,也無法正常走路,得拄著拐杖借助外物才能行走。


    迴到京城之後,胡海見到了右相仲卿,打聽了一下自己上折子的事情。仲卿告訴他,在他折子送到皇帝手裏的時候,剛好孫耕的奏折也送到了皇帝的龍書案上。


    具體孫耕寫的什麽,除了皇上之外無人得知,總之皇上看到孫耕的奏折之後就把胡海的奏折放到了一邊,再沒提起過這件事。


    按照胡海的打算,準備上殿麵君,親自禦前告上一狀。但右相仲卿卻阻止了他。仲卿分析,皇上之所以把胡海的奏折留中,可能是因為孫耕的奏折,也可能是對林晨的維護。但不管什麽原因,如果胡海拿不出林晨新的罪證,僅憑他對監軍用刑這一條,恐怕是告不倒林晨的。仲卿主張繼續搜索林晨的罪證,不出手則以,一旦出手必須將林晨打得一敗塗地再無翻身之日。


    這一天,經過幾個月的準備,仲卿及胡海一夥終於在金殿之上對林晨發難了。


    早朝剛剛開始,禦使陸正曾率先啟奏,“聖上,近日臣偶然得知,逍遙王自封地到葬神山練軍前,曾秘密見過大晉國禦前侍衛統領伏清,雙方密謀約半個時辰,伏清匆匆離開瀧水城,返迴大晉國都,所謀何事尚不知曉。臣以為此事關乎天下安危,故不敢有所隱瞞,特風聞上奏,懇請聖上徹查。”


    有內侍過來,接過陸正曾手中的奏折,呈給了皇上。


    皇上接過來,看了一遍,將奏折輕輕放在了龍書案上,道,“朕知道了。”


    “皇上,臣有本奏。”皇上的話音剛落,吏部侍郎賈恩立刻手捧奏折出班。


    皇上微微點頭,眉頭一皺地說道,“有事就奏吧!”


    賈恩看出了皇上心情似乎不太好,但他依然繼續說道,“經過探查,無量宗並非如定案所說那般,而是逍遙王帶人率先平滅無量宗,而後才發現被掠女子。雖然無量宗罪有應得,但逍遙王並無執法權,而且虛言蒙蔽聖上。乃有罪再先,誤打誤撞立了些許功勞,此事有無量宗弟子為證,可以隨時提調審問,望聖上明察。”


    內侍又把賈恩的奏折給皇帝呈了上去。


    “聖上,逍遙王在靖寧城濫殺朝廷命官,又私設公堂,假公濟私,胡亂斷案,私放罪民。大肆向城主府索要錢財,邀買民心,目前人證、物證俱在,詳情在奏折均有陳奏,望聖上明察,懲治權臣,以清廟堂。”


    “聖上,逍遙王在葬神山練兵期間,無視軍紀,對監軍胡海濫用酷刑,致使他右腿殘廢,此舉實乃無視聖上,狂妄自大,目無王法,望聖上徹查、嚴辦,以安忠臣之心。”


    緊接著又有兩名大臣出班具奏,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林晨。


    胡海拄著拐杖艱難地站立在大臣隊列裏,聽到在說自己的事,他一瘸一拐地向前走了幾步,緩緩跪倒在地上,聲淚俱下地控訴道,“陛下,老臣本想為聖上鞠躬盡瘁,卻被逍遙王無端打成殘廢,請聖上為老臣做主啊。”


    “聖上,逍遙王無視天威,妄自毆打朝廷欽差,致仲右相腿折,實為罪大惡極,望皇上嚴懲治罪。”


    “聖上,逍遙王在封地大肆招兵買馬,操練軍隊實有不軌之心,望聖上徹查。”


    “聖上,林晨無視聖旨,不遵旨行事。他接到聖上許婚的聖旨已過一年,不但沒有前來謝恩,商談嫁娶之事,反而對此隻字不提,仿佛沒有接過聖旨一般,實在是藐視聖上。望聖上嚴辦。”


    “聖上,林晨偶得戰功,幸封王位,實則並無真才實學,也無震懾邊陲之力,而今元帥仲濤鎮守北疆數月,北疆一切正常,大晉並無任何進攻跡象,由此可見,北疆安定並非逍遙王之功。請陛下廢其王位,收迴婚約,予以嚴辦。”


    “聖上,逍遙王在葬神山練兵期間,私設工廠,冶煉礦石,不知所圖為何?不論他意圖何在,都是假公濟私,中飽私囊,侵吞朝廷財產,請陛下徹查治罪。”


    隨後,一個個大臣站了出來,全部把矛頭指向了林晨,奏折一份份地遞到了皇帝的麵前,朝堂上的氣氛一下變得怪異了起來。


    太子作為儲君是要參加朝會的,同時參加朝會的還有鎮北王向無籌。


    其中還有一些太子一派的朝臣,大家互相看了看,都感覺事態有些嚴重。


    很明顯,右相仲卿沒有赤膊上陣,都是讓他那一派的人出來打前陣,肯定還有後手。


    對方一次告了林晨這麽多狀,即便皇帝再是想偏袒林晨,也是不可能了。


    重用林晨,太子玄青雲也是從大炎的大局考慮的,他並沒有太多私心,如果說有,那麽僅有的一點私心就是壯大一下自己這一派的力量。


    畢竟大炎國方方麵麵的朝臣都代表一方麵的利益,朝堂之上也是派係眾多。將來玄青雲登基也是需要堅強的後盾,而現在向無籌是一個,林晨是一個。如果林晨倒下,對太子的地位的確很受影響,畢竟覬覦皇位的還大有人在。


    但事情到了這一步,告林晨的狀,也就等同於告自己的狀,太子玄青雲是無法站出來為林晨說話的。


    向無籌也不行,眾多朝臣各上奏折,言之鑿鑿,都說明有人證物證,誰也無法空口反駁,隻能用事實說話。


    而皇上望著麵前厚厚的一摞奏折,他也有些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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