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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圓通大橋錐坡下方的一個木製船塢,裏麵躺著一個大爺,看樣子是漁夫,曹孟傑給上前把他拍醒,差點沒給他嚇了一跳。/p


    “幹嘛呢?睡覺都不給?”漁夫撿起掉在地上的帽子,問道。/p


    “我要征用你的船,以軍隊的名義,我有要事要向上級匯報。”/p


    曹孟傑盡量表現出急躁的樣子,這樣一來對方興許就會為自己擺渡。但不知道是他的演技不夠真實,還是漁夫看穿了他其實並沒有急事,揮了揮手,十分不情願的將自己的快艇從船塢中拖了出來。/p


    “你說你是軍隊,職位證明拿出來看看。”/p


    五雷轟頂,職位證明偏偏就在這種時候不在自己身上。/p


    “我是預備役,沒有職位證明。”/p


    “預備役?那不行。”漁夫擺了擺手,剛解開錨鏈又準備收起來。/p


    “夾生飯還是飯呢,給你五十塊了你到底開不開。”/p


    “一百塊你愛走不走。”/p


    ——我靠,這不是落井下石、乘人之危麽?/p


    但是曹孟傑沒有繼續猶豫下去,快速從錢包裏拿出一張一百塊遞給漁夫。沒有別的辦法了,自己如果遲到的話就實在是太對不起熊二了,況且……軍部裏有一個他想要見到的人……/p


    “嗯,夠意思兄弟,走吧,你先等我收一下漁網。”/p


    “誰跟你是兄弟?趕快開船。”/p


    狐假虎威看來還是起了作用——不,應該是錢起了作用。/p


    快艇走的很慢,曹孟傑很想罵幾句“這是快艇嗎?怎麽這麽慢。”但還是沒有說出口,因為他的思想已經飄搖到了另一個地方。/p


    說起來,這還是曹孟傑十八年以來第一次漂在這一條有名的黃龍江上,在這裏向前看是尖刺一樣的滄海市廣播電視塔,它的右側不遠是世紀之海飯店那英國資本主義十足的大樓,它們都距離曹孟傑很遠,江麵顯得十分開闊。上海的黃浦江和這黃龍江有幾分相似,但是上海的高樓太多,很少有機會看見頭頂大片的天空,這時忽然他有一種漂泊者的感覺。/p


    船震了一下,速度和風向都變了。曹孟傑跳起來仔細看了一下船頭水流的方向,確認沒錯,這船忽然向著右手漂移過去,整個江麵上的流水都在加速往那邊流動。/p


    他往那個方向看去,吃了一驚。遠處的朱雀之牆忽然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距離他們大約二十多公裏。所有的水都向著那邊流動然後傾瀉,形成一個巨大的半漏鬥,進而有形成湍流的趨勢。/p


    “我靠!怎麽迴事?”/p


    “是泄洪吧?沒事兒,一會兒城牆的閘門關了,我們就好走船了。”漁夫大大咧咧的,似乎並不怎麽在意。曹孟傑看他關了發動機,也不管舵了,在旁邊一個藍色的背包裏摸著,一會兒居然摸出一個盒飯來。/p


    “關鍵不是城牆開不開閘門,你這船就被衝走了!”曹孟傑簡直給他氣暈了。/p


    這條失去了動力的船正以遠高於它正常速度的高速向著那個巨大的缺口滑過去,這樣不過十分鍾他們就會順著泄洪口脫離滄海市來到牆壁外麵。/p


    “下錨唄,這點準備沒有,還敢在黃龍江上走船啊?”大爺滿不在乎地把盒飯放下,拾起鐵錨沉進水裏。/p


    鐵錨被拖著走了一小段,勾住了,船在急流中震動,但是終於停下來了。曹孟傑坐在船頭戰戰兢兢地看著流水飛快地從船邊滑過,而大爺捧起他的盒飯坐到舵邊去了,打開來,居然還有青椒。真受不了,這年頭擺渡的都這麽酷麽?/p


    烏黑的金屬牆壁緩緩地上升,連通了外海,太陽照射在上麵,泛著森嚴的光。水麵的動靜越來越大。曹孟傑站起身來眺望著不遠處的巨大缺口,他覺得三峽大壩泄洪和它比起來也隻不過是一個小噴壺。整整一個團的部隊現在就在城牆的內部,操作著閘口的開關。為了防止撕裂者從海麵進犯,城牆必須時時刻刻都處於關閉狀態,但是入海口就會因此淤積許多的泥沙和河水,黃河和長江的“地上河”就是這麽形成的。因此每八個小小時必須開閘泄洪,在這種巨大的洪水衝擊麵前,就算是撕裂者有十條腿它們也不可能從閘口衝進來,即使衝進來,還有自動機炮等著它們。/p


    “喂,小夥子,要一起吃嗎?我這還有兩個陝西肉夾饃。”/p


    “哦……謝謝了。”/p


    曹孟傑接過肉夾饃,和漁夫大爺坐在一起,一邊吃著一邊注視著水流朝著遠處的閘口流去。/p


    撕裂者究竟是怎麽出現的,沒有人知道。現在有兩種說法:/p


    根據官方給出的資料看,撕裂者起源於唐古拉山,最先發現撕裂者的地方是雲南的香格裏拉,在這之後不久,大批撕裂者出現在印度、西亞、非洲北部、南歐、中亞、西伯利亞地區。就和喪屍一樣,這些撕裂者隻攻擊活人,並且被撕咬之後的活人會變成怪物的同類。最先淪陷的是印度,在短短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內,印度全境被撕裂者占領,無一人幸存;緊接著是巴基斯坦、阿富汗、伊朗、阿拉伯……/p


    而另一種民間說法則是撕裂者起源於上海市。2011年的時候,天空中出現了某種異象,一隻酷似龍的生物和某個黑色的巨大能量體從某種通道中出現,能量體掉落在黃浦江的江麵上,巨龍在天空中盤旋了二十多分鍾後,軍隊派出殲-15將其擊落,巨龍被刺死在東方明珠的塔尖。而在那之後,由於事件驚動了聯合國,屍體便在東方明珠上保留了整整三年,而在那三年期間,中國人感染癌症的概率上升了好幾倍,那種癌症之後突變形成了撕裂者病毒……不過曹孟傑沒有親自見過巨龍的屍體,所以這種說法他其實不相信。/p


    怪物們開始向著四麵八方湧動,聯合國啟動了城牆計劃,和歐盟一起在烏拉爾山到大高加索山脈修築了高度為150米的城牆,以保護東歐平原和西部的北歐地區,索性撕裂者不會遊泳,不然他們就必須要在地中海修築城牆了。但另一方麵,西伯利亞淪陷了,撕裂者的大軍直逼中國,青藏高原大批難民逃亡東部海岸地區,撕裂者的腳步也緊隨其步。勇敢的中國解放軍在黃土高原擊退了它們,然後計劃從黃土高原的包頭到華北平原的鄭州修建一道高度為250米的牆壁,以保護北京免受攻擊。/p


    但是滄海市不在保護範圍內,所以當地人不得不自己出錢建造城牆,滄海市的知名企業家族“張家”出資修築了圍住滄海市的巨大圓形城牆,這個城牆高度為200米,半徑為九十六公裏,一共有四個門,這四個門分別以中國古代神獸的名字命名,分別是“青龍”、“朱雀”、“白虎”、“玄武”。除了曹孟傑麵對的“朱雀之牆”的大門口是一個泄洪口之外,其餘的三個大門都是公路,隻要打開門,撕裂者就會蜂擁而至,所以除非有特殊情況,大門一般不打開。/p


    了解到滄海市的防禦方式,世界上各個城市也開始相繼模仿。於是乎,上海、深圳、廣州、福州、廈門等各大南部城市四周都修築了圍繞城市城牆,一個又一個的“監獄”拔地而起,在撕裂者的恐懼中,人類成為了牢籠中的囚犯。/p


    原本以為城牆攻不可破,但直到有一天“巨型撕裂者”出現,它們發射的陽電子炮瞬間就摧毀了鋼筋混凝土建成的牆壁,先是重慶,然後是武漢和合肥,當這些怪物襲擊至滄海市時,才出現了能夠抵禦炮擊的能量屏障。/p


    這一層能量屏障來曆不明,據說是某個隱居深山的老翁發明的,這種說法一點也不可靠,但是至少屏障的保護能力很強。能量像是一層塑料薄膜覆蓋在牆壁上,每當巨型撕裂者發射陽電子炮,二者之間的能量就會中和。隻不過能量網不能抵禦沿著牆壁攀爬的撕裂者,於是電網出現了,隻要它們接觸到設置在100米處超過1500kv的超高壓電網之後,就會變為一堆焦炭灰飛煙滅。/p


    總而言之,滄海市的防禦可以說是全國第一。/p


    但是人類絕對不會委屈自己居住在囚籠裏。/p


    深圳和廣州的人們不甘心自己成為撕裂者的囚犯,這些人在2025年11月打開了他們的城門,軍隊全副武裝走出牆壁,與撕裂者展開激烈的交火,畢竟子彈和炸藥對它們還是有用的。起初進攻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他們在城市外圍建立了營地;但不料巨型撕裂者看準這大門開敞的刹那,用陽電子炮擊毀了牆壁和城市內部的能量發生器,牆壁失去能量網——深圳和廣州因此淪陷,所有人都變成了撕裂者。/p


    撕裂者的舉動令中科院又不得不重新對撕裂者的生態進行研究——起初他們認為這些怪物並沒有屬於自己的智慧,隻會本能的攻擊人類,但從它們會選擇進攻防禦薄弱的牆門可以看出,這些家夥也擁有智慧。這裏的智慧指的並不是個人的智慧,而是野生動物的智慧,撕裂者就像是螞蟻一樣,受到一個主宰的控製——母體撕裂者。最先提出母體撕裂者理論的是廈門大學生物研究院,因為他們的學生曾經在重慶見過身高超過300米的巨型撕裂者,而他是從那裏逃出來的人。這樣的理論在網絡上傳開了,軍部也開始選擇相信這樣的理論,因為如果不相信,撕裂者的行為模式就很難解釋的清楚。/p


    撕裂者像是螞蟻一樣,在日出進攻,日落返迴距離城市一百多公裏的郊外,第二天再進攻,再返迴,就像是古代聽從將軍號令的士兵。這也是曹孟傑認為撕裂者比電影裏的喪屍厲害得多也可怕的多的原因,軍部因此得出結論——隻要殺死了“王者”撕裂者,這些家夥也會變成沒有行動力的行屍走肉。/p


    不過目前為止,有關於母體撕裂者的官方報告,目前為止隻有一份:就是在重慶和武漢毀滅的時候,“王者”撕裂者曾經出現過,有些人冒著危險拍下了視頻上傳到優酷網,但是其結果和之前出現在嗶哩嗶哩動畫的視頻一樣,很快就被刪除。曹孟傑不知道軍方為什麽要隱瞞母體撕裂者的存在,這其中的緣由不明,曹孟傑也不想去知道。/p


    “喂,小夥子,上岸了。”/p


    漁夫將快艇停靠在新區江濱南路的錐坡附近,曹孟傑剛剛想跳下去,卻被漁夫攔住了。/p


    “等一下,你還差我五十元呢。”/p


    “老兄,你這是《無人區》亂入嗎?是不是要你幫我保密我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p


    “說什麽話呢?我又不是那個新疆的老婦婆,我是說你差我五十元。”/p


    “我還差你什麽?”/p


    “肉夾饃的錢,你可不能白吃了就走啊。”/p


    “臥槽,我還以為這是免費服務呢。”/p


    “我們這是捆綁經營,快給錢,不給不讓走。”/p


    曹孟傑看到漁夫手中的大魚叉,頓時心裏發慌,於是連忙掏出五十元遞給他。漁夫接過錢,對曹孟傑笑了笑,將魚叉收迴船腹,拉動了幾下發動機的繩子。/p


    “你這收費也太不合理了,一個肉夾饃在新區最多賣十塊,我就吃了兩個你還收我五十。”/p


    曹孟傑怕發生什麽事,不由自主地朝後退了兩步。/p


    “我是收二十塊,那三十塊是救你的命。”/p


    “你就拋個錨收我三十塊?不拋錨連你自己也會被衝走好不好?”/p


    “你到底走不走,要不要我再收你五十塊的聊天費?”/p


    “不……不了,再見,再也不見。”/p


    說完,曹孟傑屁顛顛地爬上錐坡,重新迴到圓通大橋的橋麵上,漁夫又笑了笑,心想:這個年頭的小屁孩,不長點見識以後怎麽混?/p


    ——媽的,以後老子一定要買一輛直升飛機,上班天天開飛機,還委屈做你的小破船。/p


    曹孟傑又想到了那個女孩。其實有些時候,與人溝通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個樣子,每個人都不會笑著和你聊天。小時候在幼兒園,老師教大家交朋友的方式:隻要秉承著一顆開心的心髒,就可以交到很多知心朋友。但事實並非如此,曹孟傑在幼兒園也沒有多少朋友,朋友多的人是那些買得起泡泡機和psp的、家裏有背景的、上學總是會買各種零食逗小女生開心的小孩。別人在一旁玩泡泡機,曹孟傑就蹲在一個小角落裏一個人玩沙子或者玻璃球。/p


    嬸嬸說這娃是不是得了自閉症,於是帶曹孟傑去看醫生,但是當曹孟傑來到臨沂市的醫院,看到醫生拿著兩把把巨大的鉗子,鉗子上還時不時冒著電火花的時候,曹孟傑被嚇得跑出了醫院,最後警察在一個垃圾箱旁邊找到了他。根據當時的警察描述,曹孟傑那個時候以一種十分詭異的眼神看著自己,不是那種冤魂的恐怖,而是猶如惡鬼一般的凜冽,連那個警察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害怕一個小孩子的眼神,索性自己還是壯著膽子通知了叔叔和嬸嬸。/p


    出了這件事後,嬸嬸懼怕曹孟傑的父母來找麻煩,私吞曹孟傑生活費的事情就會敗露,便發誓以後再也不管曹孟傑的什麽心理問題,一切讓他自己去消化,這樣的舉措也隻不過是抱薪救火。為了防止她以後又出現什麽事情,嬸嬸把曹孟傑管的很緊:讓他幫忙切菜、買東西、修馬桶、做家務,自己一個人則跟樓下那些下象棋的大爺們侃山,搞得好像自己請來了一個免費的保姆,叔叔本來想幫曹孟傑說一些好話,但是嬸嬸以絕對的理由拒絕了,她說“小孩子就是應該多做家務,長大了才懂得什麽叫愛。”/p


    ——放屁啊,自己做了這麽多年的家務,也不明白什麽叫做“愛”。喜歡一個女孩這麽久,卻一直不敢表白的自己就是一個廢物,一個被這個無厘頭的世界拋棄的廢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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