璿璣的這個問題,梁少頊也很想知道。一開始以為的天行道,就是如江湖人口中傳揚的那樣,一個替天行道的江湖幫派,就是他在天行道混跡過那幾天的模樣。


    梁少頊曾經在璿璣說要找天行道報仇的時候,還想過要不要化解其中的恩怨,五味茶樓是個精英聚集的地方,天行道全都是由平民百姓組成的,一個正直義氣的江湖組織,做的都是劫富濟貧,為百姓著想的好事。


    這兩個幫派組織,無論哪一個受創,梁少頊都會感到心有惻隱。偏偏他們還勢不兩立,梁少頊一直都在找原因,和機會,看看有沒有可能補救他們之間存在的芥蒂,或者是誤會。


    自從到鄢城走這一遭,梁少頊就理清楚了,勢不兩立是源於十年前。


    應該就是十年前的蕭家慘案後來,天行道滅了蕭家之後,得知還有漏網,肯定四處追殺蕭琨的後人,當時的蕭如玉和蕭如虹兩姐妹隻是不到十歲的孩童,肯定是被什麽高人救走,他們逃亡的過程肯定不順利,大約走散了,張伯詢的人救迴來一個,五味茶樓也救迴來一個。


    當時的天行道天幹地支不是現在的平民隊伍,應該全都是殺手級別的江湖人,根據傳聞,後來在嵩山的時候,被五味茶樓滅了,連道主也被玉衣公子解決,天行道從那時候起一蹶不振,上下層也可能大換血,剩下的變成了現在的天行道上層。


    而後天幹地支的空缺,可能就慢慢的由諱淨,趙荷花,趙坦等那些平民百姓填充進去,逐漸一個殺手組織,變成了如今這種更對得起替天行道這個名號的正義組織。雖然他們的武功平平,實力很小,但作用卻一點也不小。


    理清楚了這些,梁少頊已經明白了問題出在什麽地方,天行道其實是一個很龐大的組織,人數遠遠比五味茶樓多百倍,外麵看上去枝葉茂盛,爛的是內裏,從天幹地支以上的四象使者開始,直至道主。


    司徒嶽?這麽名字為何有種奇怪的感覺?


    梁少頊費神的思考著,想起剛才璿璣問的問題,隻聽張伯詢如實的迴答:“我並不知道現在的道主司徒複住在哪裏。”


    他試著動了動發麻的身體,身上的各個感官已經消失,既感覺不到痛感,也沒有新的血流出來,包裹得如同蠶繭的衣服上,血開始凝固發硬,緊緊的貼在他的身上,他的生命也快要燃盡。


    他喘氣了幾口氣,爭分奪秒的說:“這座的鄢城原本就是天行道的總部,與京城隻有一山之隔。外城複雜,內城隱蔽,就在三年前,我拆穿了天行道的陰謀,司徒複為了對付我,派出了李家軍,這本是以收攏傷兵為名目駐紮的軍隊,直到他一夜之間抹去我張家的那時,我才明白這個陰謀,已經鋪得的很大。”,


    “他將我張府的百十號人全都囚禁在內城,整個鄢城都變成了牢城和死城,我被禁錮在此已經三年,這三年外麵發生了什麽,對我來說都是空白。”


    璿璣稍微想了想,給他填補道:“三年來,梁國局勢漸漸失衡,政權掌握在兩位天後手裏,皇帝行事越發荒唐,後宮嬪妃無數,卻至今沒有後嗣。朝中官員青黃不接,老官年年遭貶,新接上來的年輕宰輔,無有貢獻,卻深得君心。”


    張伯詢悲傷的望著漏風的窗框,喃喃的道:“已經開始了,他們的陰謀已經開始了。”


    他的聲息更加微弱,本來就是等死的人,如今也沒什麽可以留戀的,唯一的女兒已經交代了後事,至於他自己,張伯詢重新睜開眼睛,想是要把後事再交代幾句。


    “你們都過來,”他蠕動著身體,“司徒複想要擁立新軍,他需要滿足三個條件,如今可能已經得聚齊了兩個,新君和兵力,當年蕭琨將軍的部下,如今分成了三部分,李家軍是其中一部分,還有兩處在鎮北和固西個勢力手上。”


    梁少頊一聽,無不遺憾的告訴他一個危險的訊息,“鎮北軍,在去年底的時候被交到一個去年輕的將軍崇越手裏,不到一年那位鎮北崇將軍被革職,同時還處理了兵部尚書鄭國公。想必崇越手裏的鎮北軍,如今已經到了天行道的手裏。”


    璿璣和楠樽一聽,同時出口,“這很有可能,柳楊曾經傳迴來一個消息,有人假借皇家的名義,在城郊私下裏修了一個隱秘的大糧倉,比京城任何將三大個糧倉都大地方,這麽大的糧倉,肯定有什麽貓膩。”


    張伯詢抓緊時間,接著說講下一個條件:“除了兵力,還需要一個由頭,天行道打著‘替天行道’的口號,並且還有一個傳聞,篡宮風波但是的傳位是給嶽貴妃的兒子,他們肯定要找到傳位遺詔。但若不能找到,那麽還需要第三個的條件。”


    張伯詢稍微喘了一會兒氣,梁少頊忙給他遞了一竹筒的水,張伯詢潤了潤嘴唇,接著說:“還有最後一個條件,也是他們在這裏折磨我,卻不直接殺了我的原因,隻因我知道那傳位遺詔上的繼承皇子的下落,他們隔三差五的來折磨我一次,威逼我出賣鑠皇子,隻要我不說他們就不會輕易殺我,卻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梁少頊一聽,立即追問,“那麽鑠皇子在什麽地方?”


    張伯詢慘淡一笑,“你們不要打聽,我答應過鑠皇長子,任何人都不能說,即使與鑠皇子再次見麵,也不能說。”


    梁少頊淡淡的點頭:“前輩如此講義氣,寧願舍棄自己,也要替鑠皇子保守秘密,梁少頊實在是佩服,前輩才是英雄,那鑠王子至今隱生遁世,不肯出來料理天下,才使得天下如今奸佞橫行,百姓水火煎熬,而他是未老先衰,提前安逸。”


    梁少頊不知不覺說的憤慨,在場的六個人,他帶來的五個還有張伯詢和張宜可,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著看著梁少頊。


    張伯詢瞪了梁少頊許久,突然眯了眯眼睛,“你們都快走吧,朱雀使者白天來過,給我下了最後通牒,時辰過去了這麽久,恐怕已經是來的路上了,諸位快走吧,從內城後麵的懸崖上直接翻過去就是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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