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少頊盡力的憋住想笑的衝動,難為了李輝這個直腸子的,這麽恐嚇他,他還能笑得出來,為了表現的逼真,故意不告訴他著真的是假裝的,李輝看起來相信了,笑容裏笑了一份爽朗,多了一份揶揄和自嘲。


    “你別異想天開了,我爹是不會讓你得逞的,不信我跟你打個賭,我爹來了肯定會說,‘臭小子,怪你自己愚蠢,爹跟你說過多少迴,不要相信陌生人,你就是愣頭青,活該刀架到脖子上了,還要爹來給你解圍,你這個不孝子,自己看著辦吧’。”


    他脖子僵硬,眼睛斜瞟著梁少頊,“我們堵五兩銀子怎麽樣。”


    梁少頊被他帶得差點脫口而出,為什麽是五兩銀子,而不是十兩數,不過好在他及時刹住了,不能被這個憨貨帶偏了這好不容易裝出來的嚴肅氣氛。


    李信比剛才來的更快,這一次不是獨自一人來,而是帶了一大隊李家軍,手裏都握著一杆李家軍的兵器,數十杆丈八長黑臘木雙鉤鐵槍,聳立得像一叢黑色的荊棘林。


    他闊步走來,顯得格外從容淡定,梁少頊看到了李信,反而放來了李輝,收起手裏的寶劍,對李信高聲喊道:“來啦,青龍使者,我有話直說,你帶我去內城,還是我直接出城,你立刻選一個。”


    李信嗤之以鼻,“在我的鄢城,還輪不到你選,老老實實的呆著等候道主的發落,不要滋生反骨,擾人靜休。”


    他說完,朝一邊的兒子瞪了一眼,低喝道:“還不快過來。”


    李輝記恨的看著梁少頊,咬著牙齒一言不發的過去。


    梁少頊說:“你以為呆在這個鄢城就能修養生息?這裏有什麽可以給你休養的,你整頓的李家軍,若不能上戰場殺敵,隻是給人看守監獄,那不是軍隊,而是獄卒!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做,對不對得起李家先烈,還有已經陣亡的李家軍!”


    李信氣憤的道:“後生,你有幾斤幾兩,居然敢和我說這種話,今天我也不和你囉嗦,不管你是想進內城還是想出鄢城,現在都由不得你們,你隻能呆在我的營地。”


    說罷,他朝身後一揮手,他帶來的人裏走出來兩隊,一左一右分成兩排立在他們兩邊,將梁少頊璿璣和諱淨三人攏在中間。李信的話傳來,“在你們沒有學會安分之前,就請你們先去營地裏坐著等,想進內城有的是機會,帶走。”


    兩隊人向中間攏過來,長槍全都對準中間的三個人,其中一個催促道,“快走。”


    然而中間的三人站在原地紋絲不動,諱淨看似很傻冒的問了一句,“敢問‘營地’是什麽地方?”


    李信愣了一下,梁少頊看到李輝的臉上劃過一絲惡心,沒等他們迴答,諱淨自己迴答了他自己提出的問題:“青龍使者所謂的‘營地’,應該不是什麽軍營的營地,而是死囚集中營,你們把犯了大罪的人,或者看著不順眼的人都攏到‘營地’去,原因就是為了訓練你李家軍的血性,揀活人來做練兵的靶子!”


    梁少頊一驚,偏著頭低聲問諱淨,“真的假的。”


    諱淨指著李信等人說:“出家人不打誑語,不信你問他們。”


    李信於是迴答:“道士還有幾分見識,反正你們三個遲早要進去的,看你們的行徑,天行道容不下。”


    梁少頊立馬搖頭,“我倒是真的想去見識,但不是現在,現在我要立刻去內城。如果你們非要阻攔的話。”


    梁少頊微微偏了偏頭,對身後兩人朗聲說,“既然青龍使者不給行方便,那我們就給他露一手。”


    璿璣也朗聲反問,“留不留命。”


    梁少頊正想說‘你看著辦’,諱淨搶著例行公事的道,“盡量不要傷及無辜,給他們點顏色瞧瞧即可。”


    梁少頊一臉的無言以對,這道士想是遊俠太多年了,滿嘴的江湖話。


    璿璣輕嗬,“無辜?好!就給點顏色!”


    說罷她的長鞭第一個揮出來,緊接著是梁少頊和諱淨也展開長劍和拂塵,長鞭纏住第一個人的脖子,將他摔在不遠處的牆上,砸下來的時候滿口鮮血,脖子扭曲成奇怪的形狀。


    有人被拂塵連擊數下,半身不遂的癱軟在地上,然後做了這一係列動作的道士,還不忘黃鼠狼給雞拜年的行了個禮,口中念念有詞:“多有得罪,望天尊寬恕。”


    有句話說,寶劍出鞘必得嚐到鮮血才能歸鞘,要啃李信這個冥頑不靈的老將骨頭,還必須得出點血,隻有鮮紅的顏色,才能給這位龜居鄢城的老將一個夯擊。


    時值臘月,慘死的屍體還地上鬆軟的冒著熱氣,流出來的血很快幾凝固,幾個還沒死的,伸手按住他的戰友,驚悚的眼神像一隻被貓盯上的豚鼠。


    梁少頊三人踮著腳,挑了幹淨的地方踩出來,邁過一地蠕動的和不動的身體,璿璣的腳步沒有梁少頊的大,一時跨不過疊加的屍體,幹脆踩他們身上過去,那盡量不染血漬的樣子看著有些殘忍。


    道士說無辜,這裏哪有人是無辜的,既然‘營地’是如此灰暗惡劣的,從營地出來的人哪個手上沒有沾血,又怎麽會無辜。他說的給點顏色瞧瞧,那麽鮮紅的血可謂是最正最純的顏色了。


    諱淨道士見自己的烏鴉嘴如此靈驗,歎了口氣,“望天尊寬恕。”


    兩隊二十個人的長槍陣全都被撂倒在地的時候,李信果然震驚了,他原本就合不攏的嘴唇顫抖得更激烈,若不是知道他的嘴唇本來就抖,梁少頊可能會以為他是冷得哆嗦。李信的目光始終是森冷的,即使失利也不垮掉氣勢,有那麽一瞬間,梁少頊覺得這才是一位老將該有的氣質。


    李輝的下巴都快要驚掉下來,原以為這個比他還年輕的平頭後生是開玩笑的,手裏的寶劍先前沒有傷他分毫,是拿來嚇唬人的,沒想到,他連殺人都利索的好比切菜。還有那個姑娘,李輝一直以為自己甘拜下風,是因為不打女人,現在才知道,這個手舞長鞭的女人才是最心狠手辣的,李家軍精煉的戰士,她幾乎一鞭子解決一個。


    李信到了這個時候,反而咬出一個豪邁的大笑,對所有的人說:“哈哈哈,這就是少主口中的黑馬後生!梁少頊,難怪道主欣賞你,果然不能忽視。”


    他朝後喊道:“拿我的槍來,讓我來試一試這個後生有多少能耐。”


    李輝插嘴,“父親,我來和梁少頊打一場。”他不容二話的搶了一把長槍就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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