璿璣聽他的話簡直就是廢話,他們來的時候就商量過到這裏來的目的和原因,一致認為畫像不可能淺顯的藏在樹大招風的清風齋,但是囊括萬卷的清風齋肯定有線索。


    現在梁少頊這麽一本正經的說廢話,讓璿璣不由得撲哧一笑,幹脆順著他的意思打賭:“好啊,賭什麽?”


    梁少頊一開始沒有想過她會有興致跟他打賭,一時也沒想好,不過本著放長線釣大魚的策略,先提一個簡單的要求,“誰贏了就給對方一件買不到的東西。”


    璿璣雙目往上看了一會兒房梁,“買不到的東西?我在茶樓幹事這麽多年,五味茶樓的生意就是買別得的地方買不到的東西,我身上的衣物鞋襪兵器,沒什麽東西是買不到的,就連我的命也都是可以買賣的,唯有我這把劍,無價無市。”


    說著看著梁少頊的劍,“你已經有寶劍,也要跟我賭?”


    梁少頊想看著怪人一樣看著她,怎會有如此遲鈍的姑娘,“難道在你心理,隻有兵器是買不到的?”


    璿璣想了一會兒,“隻有我的信念,不是錢能買的,可是這東西你要去幹什麽?”


    這迴輪到梁少頊看天了,不知道她是故意的還是真的後知後覺,他想起在家的時候,鬱樂的妹妹就經常纏著他,凡是女孩子家扭扭捏捏的東西,那丫頭運用得很格外世故。為何璿璣看著比鬱欣年長,又久經沙場,卻在男女感情這方麵如此不通事理。


    璿璣雖然在這方麵表現得很遲鈍,但是在利益方麵卻表現得很刁鑽,她雙目流轉著說,“我對那些虛的沒有興趣,但若是我贏不了,就要你答應我一個不情之請。”


    梁少頊詫異的看著他,還以為她會說出什麽來,原來是這個要求,還不情之請,當下笑得有點不懷好意:“你有什麽不情之請,用不著和我打賭,直接說出來便可。”


    璿璣眨巴著眼睛,唇角彎出一個邪魅的笑容,“我總得讓你心服口服是吧。”


    梁少頊突然有了一種不詳的感覺,“你是不是想打我什麽注意?”


    他們閑暇的聊著,那邊顧家主顧士豪已經走過來,看精神還是挺足的,想是因為失竊的書都送了迴來,心情大好,病也好了,遠遠的對著亭子裏的兩人拱著手,客氣的說:“歡迎二位光臨,多謝二位和五味茶樓的高人們,老朽這珍貴的書畫才得意迴歸寒舍……”


    顧士豪文質彬彬的長篇大論了一番,又對著梁少頊的相貌和璿璣的半遮麵形象做了一番高度的評價,最後才說了一句他們最終想聽的話,“有什麽用得上老朽的地方,盡管吩咐。”


    梁少頊見聽得他如此文縐縐的客套話,不由得自己說話也文雅了些,付這個博覽群書的老人,怕粗魯了鬧笑話:“這張紙是從顧老的一本大梁書裏撕下來的,向來顧老一定知道底細,我們來就是為了請你把關於這張紙的事,還有你都知道的,都詳盡的說來給我們聽,這樣的小事,顧老應該不會推辭的吧。”


    顧士豪自然是不推辭的,他請梁少頊和璿璣與亭子坐下,吩咐管家去安排茶水,客客氣氣道:“老朽知道五味茶樓的茶是全京城最好,就隻好獻拙,叫府裏去準備高山的油茶,這是西番的特產,五味茶樓大約沒有。”


    璿璣微微一笑,“不巧的是,五味茶樓也有,隻是不常上。”


    顧士豪說:“哦,是嗎,那我還真是沒喝過,以為茶樓重點應該不在茶。”


    璿璣說:“實際上,茶樓的重點就是在茶,不如我們也不會研習茶藝。”


    顧老很快明白了璿璣的意思,會意的笑笑,梁少頊及時的中斷他:“顧老咱們今天不談茶,你快給我們講,這本書上是否還有和這張紙一樣的書頁?”


    顧士豪接過那張紙,隻掃了一眼,就把目光投向很遙遠的一處房頂,“十年了,我的老友傅存良已經逝去了十年了,這件事,恐怕全京城隻有老朽我一個人知道了。”


    梁少頊順著他的情緒感慨了一番,急著問:“傅大學士將絕筆寫在這本書裏,那時候發生了什麽大事?”


    璿璣默默的在一旁聽著,五味茶樓的茶司都有著過木不忘,聽一遍就記牢的本事,看似沉靜,實則將聽到的都一一記著。


    隻聽顧士豪緩緩道來:“傅存良是老朽多年的至交,我是經商世家,他出身官宦家,我們是在異地巡遊時候認識的,我巡我的房租,他巡他的宅地,我們在一處學堂認識,碰巧我的三兒子也在學堂,小三兒當時跟著是李進士學,文學當然不必大學士,我便讓小三兒拜了傅存良為師。從那時候起,我們的關係就越來越緊密。”


    “傅大學士博學多才,年輕時就中了狀元,入仕為官多年,熬了半生終於到了大學士的位置,卻終是好景不長,死於政變。人都說位極人臣,誰能想到,伴君如伴虎,皇宮裏的爭鬥比商場上可要命多了。


    “那時候朝廷內憂外患,已經岌岌可危,偏偏傅存良發現了一件關乎社稷的大事。”


    盡管亭子四麵無遮,周圍難以藏人,但是顧士豪還是習慣性的壓低聲音,仿佛這樣說才對得起傅存良犧牲性命弄迴來的東西。


    “當時天行道正在密謀一件大事,他們將大學士請到他們的道裏,告訴了他一個驚天秘密,先皇並非遺詔傳位,而是篡位,真正的遺詔藏在一幅畫裏,他們想請大學士寫一篇告天下書,就是為了宣揚此事。”


    “傅存良說什麽都不同意,於是就被他們殺死在迴去的路上,我這位老友,手邊正好有一支筆和一本大梁書,就匆忙寫下了那幾句話,托一個路過的農夫來找我,還許了一百兩銀子給他。”


    “我知曉了此事,本想報官,卻不料發生了政變,連江湖幾個大門派的人也都出動。這個風波當時連累死很多人,老皇帝也被人暗殺,換了年幼的太子登基,天行道的陰謀自然不會因為一個孩童登基而罷休,他們甚至還圍住了皇宮,放火燒了洛陽的宮殿。


    “當時死了很多人,很多人都逃到了異鄉,鄰國也趁機領兵來搗亂,整個梁國都亂了,人們都以為就要改朝換代,紛紛逃到異地。再後來五味茶樓的人就插手,一路從皇宮殺到嵩山少林,最後逼到絕路,天行道的道主也死於劍下,這才結束。”


    顧士豪揉了揉眼睛道:“我看如今這局勢,也算是蕭條,和當年也差不了多少。最近又掀起找畫的風氣,,我隻怕曆史就此重演。”


    梁少頊和璿璣聽完,暗暗的吸了口氣,“那麽這張紙上寫的‘偽遺詔登寶,真畫軸流落’,意思就是,堂上的那位是偽造的,真正的遺詔在畫軸裏?”


    隻見顧士豪兩眼通紅的點頭,“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想大學士不會犧牲性命來轉告老朽一件假的事,我也不會因為一直螃蟹沒有人會用生命開玩笑,這一定千真萬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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