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糊弄鬼啊,你不給我錢,還打我,以後我上哪找你去!”銀行卡有他的名字,他也不能隨便給,湊過去看著男孩鼓鼓得錢包,“有多少就給多少吧,算我倒黴,便宜你了。”


    男孩趕緊將錢包裏的一遝鈔票全部抽出,“拿了錢趕緊給我滾遠點。”


    “當然。”沈良思接過錢,沒數也大概知道最少四五千塊,立刻堆出一臉嬉笑,“小帥哥,下次想要做就再來找我啊,我這個禮拜都會在這。”


    “你不是說你要休息三天麽。”


    “你也沒給我休息三天的錢啊!”


    “滾!”


    被一個明顯比自己小很多的男孩罵了幾次滾了,沈良思心理極其不舒服,但看在錢的麵子上就不跟他計較了,揉揉發痛的額頭撇了撇嘴就調頭走掉了,心理美美的算計著,沒被肮髒的男人幹,還賺到了一半的缺口,今天看來運氣不算太差啊。


    這世界上怎麽還存在這麽爛這麽賤的男人,“md。”男孩咒罵一聲,掃掃身上他留下的痕跡,越想越惡心,甩甩手,掏出手機,“胖子,你選的什麽破地方,交易取消。”


    “喂,翼飛……”


    不等那邊說完,男孩就掛斷了電話,不知道是那賤男人身上就什麽特殊的氣味還是剛才的感覺太過深刻,無論唐翼飛怎麽甩都甩不掉那個人留下的味道,感覺唿吸的空氣中全是他的氣息,就好像那個男人根本沒有離開,唐翼飛極為不耐得又掏出手帕用力的擦拭著手上黏膩,惡心的呲牙咧嘴,天煞的,自己剛才為什麽要摸他!


    待感覺差不多了,才邁著大步離開了華池公園。


    這一幕都被未走多遠迴頭觀望他的沈良思看在眼中,喃喃道:“我真的有那麽髒麽,真的已經變得那麽令人討厭了麽。”


    那邊,一直隱匿在暗處的車中,一個一身黑衣正裝的男人用力的掐滅了手中剛點燃的香煙,漂亮的大掌緊握成拳,手部繃緊的皮膚骨節分明,青筋分外明顯,卻極輕的言語道:“老張,走吧!”


    前麵的司機不禁問道:“大少爺,您跟唐家的小少爺最近有往來?”老道的司機很注意措辭,他們家少爺大半夜盯著人看好幾個小時,肯定不止是往來,有過節還差不多。


    “嗯?”蕭亦一楞,自嘲的一笑,卻沒再開口。


    見自家少爺沒搭話,司機老張也識趣的閉嘴,隨著汽車發動的轟鳴聲遠去,華池公園徹底陷入了寂靜。


    方才,那個賤男人和唐翼飛的一舉一動全數被蕭亦收入眼中,他們在做什麽他心知肚明,蕭亦不明白的是自己心裏那沒來由的煩躁,還有他為什麽會在迴家的路途中在高速奔跑急速行駛得車中一眼就看見了那個低頭行走的男人,甚至還要求司機一路跟著他,而後自己又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盡三個小時。


    特別是看到他不知羞恥的勾引嫖客,輕易的就脫下褲子的時候,心裏更是有一股無名之火。


    這股火是從哪來的?他本來就是賣的,脫褲子不就是他的職業麽?而他又和自己有什麽關係?為什麽他會這麽的生氣。


    而且這股怒火還來的很猛烈,他用了極大的努力才壓製住,天知道自己剛才差點就衝了過去。


    這種感覺像是占有欲,從他昨天見到那男人的第一眼他就有了這種強烈的占有*,就好像那個男人本該就是他的。


    怎麽可能呢?已他的樣貌,質素,自己怎麽會對這樣一個出身卑微下賤的男人產生這種強烈的*。


    “難道是我忘記了什麽,難道我以前認識這個男人。”蕭亦自顧的喃喃說著,時而搖頭,時而點頭,又似肯定的說道:“我應該是認識那個人的……”


    老張以為少爺是在跟他問話,聽了半天也摸不到頭腦,不禁問:“少爺您說誰?”


    “老張,你跟著我多久了。”


    “啊!”對於自家少爺又突然轉變話題,老張更混亂了,隻能如實答道:“這就三個年頭了。”


    “三年。”蕭亦念叨著,“那該是三年前……”


    “大少爺?”少爺今天說話完全沒有邏輯性,是不是病了,“身體不舒服麽?”


    “沒事,隻是有些累了。”


    日頭東升又降落,夜幕再次來臨,沈良思頂著個膠布和嚴重的黑眼圈重新邁入帝國,未著急換衣服直接奔向吧台,“歐文,先給我來杯咖啡。”


    瞧著沈良思滿臉的疲憊,歐文口氣不善的劈頭蓋臉一連幾個問句,“昨晚幹什麽去了?頭怎麽搞的?也不接電話你不想幹了是麽?”但還是手腳不停的給沈良思倒了杯咖啡,“昨晚沒睡?”


    “嗯。”沈良思乖巧的應著。他白天還有一份兼職,早上走迴去天都已經是漸亮了,怕起不來再遲到扣掉全勤獎,他一直熬著沒敢睡。


    “嗯什麽嗯,說頭怎麽弄的?”


    “昨晚不小心摔的。”


    “說實話!”


    “歐文你別問了。”他出去跑野活不是小事,歐文雖然不會出賣他,但萬一自己倒黴被發現,難保不會連累他。帝國對自己的招牌極其重視,每一個小細節都不許有差,他已經害了他一次了,不能再有第二次,他在帝國隻有歐文這一個朋友,他不想失去。


    歐文瞧著沈良思,吐了一聲長長的歎息,“哎,你不想說就算了,可你這幅德行今晚肯定又沒生意了。”


    “不這幅德行也沒生意。”沈良思有些自暴自棄,“歐文我就那麽讓人討厭麽。”


    “幹嘛突然這麽說。”


    “現在好像所有人看見我,都會露出那種鄙夷厭惡的表情,就好像我是下水道的老鼠,肮髒,醜陋,不管是在帝國還是在外麵……”


    以前他的黑暗隻在帝國裏,隻是習慣了在這裏被冷言嘲諷,而在這裏大家也都是出來賣的,誰也不會太給誰難堪。可出了這個充斥著萎靡色彩的地下都市,他還可以感受到陽光的,可是昨天他第一次以一個賣身者的身份暴露在外麵,他才真正體會到那種被人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厭惡,還有毫不吝嗇給予他的鄙夷。


    “你到底怎麽了?”歐文滿臉的擔心,今天沈良思的狀態有些不對,“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給我來杯麥卡倫。”


    忽然一個低啞富有男性魅力的男聲打斷了倆人的談話,沈良思下意識的尋聲望過去,一下子屏住了唿吸,是他,蕭亦。


    他又來了。


    蕭亦也做出認出他的模樣,輕聳了一下肩膀,唇角挑起一抹譏誚的笑意,斜睨著看迴來,接過酒輕哼了一聲,轉頭就邁著大步離開了。


    “就是這種眼神。”沈良思喃喃道。


    “別那麽在意,他是客人來這不就是為了滿足自己各種欲-望。”又輕哼一聲,“自己過來取酒,也不是什麽大咖,叫了杯價值不菲的威士忌,就以為自己多高貴。”


    沈良思笑得很慘淡,緩慢的迴道:“他就是昨晚帝王府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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