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轉餐廳裏,我看著坐在我對麵的這位先生,他西裝革履麵色沉靜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正專注的看著菜單。他見我望著他抬頭為我報以一笑,沒有硝煙的味道,隻是淺淺的單純的笑。


    “你怎麽不看菜單?”他溫柔的開口,的確是溫柔,相較於之前激烈的言論和壓迫的氣勢,現在坐在我眼前這位帶著一點笑容的先生似乎又迴到了我的想象,竟讓我感覺有那麽點慈愛。或者,這隻是我心中還存著一絲僥幸吧。


    “我和這菜單上的東西都不熟,如果可以,請您幫我點吧。”這番話,我曾說過。那是坐在對麵的是一個絕對溫柔的男人——我的哥哥。想想那時的氣氛還真是輕鬆,不象現在或多或少有點劍拔弩張的味道。嗬嗬~,是我自己太緊張了,弄到自己草木皆兵。


    “嗬嗬~,好吧。”他笑了,這是我們見麵以來第一次他在我麵前笑得如此開心而沒有拘束。“water,兩份法式小牛排七成熟,一瓶83年的紅酒。你介意喝點酒嗎?”


    我搖搖頭,看著眼前這個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雖然年紀增長了卻仍然顯得精神而英俊的男人——我的父親,當然現在他是別人的父親,是我所在學校的校董,也是一個仗勢欺壓我這平頭百姓的人。感情有點複雜啊,我內心劇烈翻湧的究竟是什麽呢?”好,就這樣吧。“他笑笑將菜單遞給服務生。這動作和哥很像,或許在大多數時候作為父親他還是溫柔的。隻是他不再是我的父親,我們處於了對立的層麵。”校董先生……“我剛要說話,他將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我安靜。”現在我們隻是私下談話,你不用稱唿我校董先生,你可以叫我袁伯伯,當然,袁叔叔更好。“他說著,說到叔叔的時候止不住微笑起來。我不會想到剛剛那個我以為已經在商場百煉成鋼的人居然還保留著如此赤子之心的一麵。”袁叔叔。“我盡量發出那種可以稱為糯甜的聲音,以盡量開心的笑喚他。這是目前為止我們之間最親近的稱唿了,或許不應該讓這樣的機會在眼前流失。”袁叔叔,我們可以先吃完午餐再談嗎?我不想如此這麽昂貴的食物因為談話而索然無味,如果因此而消化不良那就更得不償失了。“”嗬~。“坐在我麵前的男人輕笑了,他靠在座位的沙發上似乎從戰鬥狀態鬆懈下來,臉上的線條也立刻變得更加鬆弛,然道剛剛那些溫柔的笑全是一種迷惑的假象嗎?那現在呢?他看著我,目光卻不似身體這般輕鬆而是帶著一種觀察和猜測,繼而悠然道:“你是個懂得享受生活的孩子,這點很好,很合我的脾胃。如果不是因為現在這種情況,我們應該能成為忘年交。嗬嗬嗬~,當然前提是如果你不介意和我這個叔叔級的人暢談人生。不過,現在我有更重要的事。”


    “袁叔叔,您這是在誇獎我嗎?能和您做朋友我自然是求之不得,不管在什麽情況下這都是我的榮幸。這是實話哦,絕對沒有灌水的成分。當然現在您更關心的使我們待會兒的談話,但是如果沒有這樣的機遇也許我們也見不到,所以說不管怎樣都是一種緣分不是嗎?這可是上帝的安排,我們待會應該為了這個好好幹一杯。”我笑,承認這麽緊張的狀況之下說這話當然是又水分的,待會要麵對的是可是久經沙場的老將我這初出茅廬的黃毛丫頭怎敢不嚴加防範,不過人人都愛聽溢美之詞,既然如此,也許以前沒有機會以後也不會有機會讚美自己的親生父親,那麽現在不失時機的讚揚一下應該不為錯吧。哈哈~,上帝會理解我的一片苦心的,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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