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竹覺得她的本性已經暴漏無疑了,新婚燕爾二三個月後,她就越來越懶了。尤其是最近這幾天,一天二十四小時她能睡十八個小時,其餘六個小時還是在半夢半醒昏昏沉沉之中渡過。


    唔,就連美人在側,對她的吸引力也小了不止那麽一星半點。不過,今天可不一樣,打了個哈欠,蘭竹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淚,繼續著手裏的工作。


    今天是乞巧節,雖然她昨天剛剛過了一個新婦的“辭仙”儀式,可好歹這也是是我朝正兒八經的情人節呐!以前在學校裏看那些男生給他們女朋友點燭放燈,準備這種小禮物小驚喜,說她一點不羨慕那是假的!


    這迴也終於輪到她也過一下情人節了!她要把她知道的那些都準備一遍!


    “咦?哈~~不對。”蘭竹打著哈欠嘀咕起來:“這些應該都是他們男生做的才對啊,我不是應該好好歇著等著驚喜降臨不就完了嗎?”蘭竹看著桌上被她擺了一半的燭光晚宴,再抬頭看看屏風後的大床。


    蘭竹最後又不舍的看了一眼她的大床,埋頭把幾天前忠叔就讓她準備的殼板放在桌子中央。這殼板是她在忠叔的指揮下,親手種出來的!上麵有綠油油的嫩苗,周邊有一些小茅屋,花生做成的紅色的木樁子未成心狀,這縮小版的農舍簡直讓人愛不釋手!


    她都既然都已經準備這麽多了,就不能半途而廢是不?她又不是那樣的人!嘿嘿,到時候情之所至,*,火花四濺。


    自然而然的就被抱到床上休息啦~\(≧▽≦)/~~~


    “夫人香湯已經準備好了,您何時準備沐發?”翠珠隔著關的嚴嚴實實的房門問道。


    “馬上就好了,你們在等一下。”蘭竹應著收迴心中的旖旎,加快手中的動作。


    自七月一日,東京城內便車馬嗔咽,至七夕前三日,路上車馬不通,相次壅遏,至夜方散。今日街市上更是熱鬧無比,展昭看看手中的磨喝樂和幾包巧果,腳步輕快的穿行在熱鬧的人群之中。


    今日七夕,是牛郎織女鵲橋相會的日子,開封府與幾府舉行了曬書會後,便收衙放工了。此時黃昏將至,街上花燈已然亮了幾盞。遠處的汴河也早已擠滿了青年俊秀,雲英女兒。街道的酒樓茶館中亦是言笑晏晏,不是傳來喝彩誰家得了巧,誰家姑娘拔了籌。


    他還未走至門前,就看到府中彩燈高掛。迴到他們起居的東院,便看到蘭竹正朦朧著眼睛,看著府裏的丫鬟家丁們準備穿針引線的物件。到他走到她身前,她都恍然未覺。


    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他將手中的東西放在一旁,用披在她肩上的毛巾兜住她的頭發為她慢慢蒸幹道:“若是累了的話,就迴屋休息吧,讓她們小孩子自己玩。”


    “啊?”正神遊天外的人被一道清亮的嗓音叫了迴來,蘭竹仰著頭朝聲源處望去。黃昏的天光在他身上凝了一層淡淡的黃暈,溫暖和煦,宛若神祗。她舒服的眯起眼,挺著脖子就往身後的懷裏蹭了蹭。


    不過現在天還沒黑,氣氛根本達不到,於是她拉了他的袖子道:“我們先看她們穿針嘛,今天可是乞巧節耶,這些個小姑娘可都是憋足了勁要拿第一的,咱們也不能掃了她們的興是不?”


    展昭見她說話裏帶著興趣,便點了點頭跟著她一起看著。不過今日對他來說並不隻是乞巧節這麽簡單,去年的今日,正是她來到了他的身邊,為他擋下了致命的一擊。


    今晚,他為她準備了特別的禮物。


    看著小丫鬟們穿完彩針,賞了拔得頭籌的彩繡,展昭便將蘭竹領出了府外。熱鬧的街市上,此時已經是比肩接踵,熙熙攘攘。清商妙曲間或的穿雜在喧鬧的人群之中,頭頂的彩燈隨著輕風不時搖曳。


    蘭竹沒頭沒腦的就被人騙到了大街上,她手裏捏著一個娃娃看著前後左右都是人的街道,雖然她在某人的保護下沒感覺到一點擁擠,可是這也不能彌補她心中的不滿。她的燭光晚餐!她的*!


    展昭被她看得一陣心虛,他一直都知道蘭蘭迷戀於他,不需要他如何殷勤,她便會輕鬆的遂了他的意。可慢慢的他發現,他對她的吸引力不再如以往一樣強烈,現在他更是好不容易才將她帶出來。迴想起府中家丁丫鬟震驚的神情,他紅著一張臉低頭詢問道:“我們到那角樓上如何?”


    雖然她心係幹柴……燭光晚餐,但是她現在反悔已經晚了。不過……


    “我要那個燈籠!”蘭竹指著一群人俊男美女圍著的高高掛起的燈籠,這世上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展昭順著蘭竹的手指看去,隻見一種才子佳人在不遠處猜著燈謎。最上方那盞彩燈比別的稍大一些,不僅是精巧別致,上麵更繪有牛郎織女鵲橋相會的圖案,一雙兒女繞在兩人膝間。不同於其他彩燈的是,其他的彩燈的燈謎都是另寫在一張紅紙上,吊在彩燈下麵。這盞燈籠的燈謎則是直接寫在了上麵,與那圖畫相映成輝。


    “踏花歸來蝶繞膝,金烏西墜白頭齊。”


    或許是這彩燈上的寓意太過直白,這時才有一位青衣男子怯聲問道:“敢問這燈謎可有提示,說得又是什麽方麵的事物?”


    說話人的聲音並不大,他旁邊還站著一位含羞帶卻的姑娘。而其他正冥思苦想的人聽了並未哄笑,而是自各處向賣燈的老板投去隱晦熱切的目光。展昭帶著蘭竹走進眾人,正聽得那老板高聲揚道:“嗨!怪小可考慮不周!這前一句啊猜一味藥材的名字,後一句則是一個地名!”


    展昭聽了老板的提示便立即思索起來,蝶繞膝具因香,金烏墜是洛陽!


    “香附!洛陽!”


    “香附!洛陽!”


    兩道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不過還是那道溫潤中帶著些許激動的聲音勝了一分。單平不可置信的瞪視著這個不知何時站在他身邊的人,他知道敏貞第一眼就看上了那盞彩燈,他也在此苦想了好一陣子,才鼓足了勇氣問那老板,沒想到竟被麵前的男子捷足先登!


    不停於單平的氣怒,展昭則是一臉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人。這個人在百裏坡的時候已經死了,他的屍體也已下葬,他怎麽會出現在此處!


    蘭竹也看到了單平,她聽到他身邊的姑娘拉著他喊“單平”,就知道這是怎麽迴事了。單平的確是和他哥哥一模一樣的麵孔,不過看著臉上有著些許病態。展昭不知道這是怎麽迴事,她可是很清楚。於是她也學著那姑娘,拉了拉展昭的衣服道:“阿昭,燈籠~~”她一邊說著一邊朝著他搖頭。


    展昭見了蘭竹的暗示,他連忙抱拳歉然道:“這位兄台對不起,內子對這盞彩燈極為喜愛,還望兄台割愛。”


    他話裏沒說輸贏隻說割愛,但明眼人都知道誰贏得了彩燈。不過對於他的說法,單平還是覺得此人心性極佳:“兄台客氣,這盞彩燈本就是兄台為令夫人贏得,何談割愛,請。”


    單平說完之後,便滿臉歉意的帶著辛敏貞離開。而辛敏貞隻是在短站的失落之後,便開心的與他一起繼續逛街了。


    蘭竹隻覺得這個花燈的燈謎會有些難猜,可她沒想到這麽隨手一指,就指出個劇終了又出現的人物。這麽難的謎題這麽快就猜出來了,蘭竹挑著花燈走在展昭身側,心有不甘卻掩不住嘴角的笑意的解釋著:“他啊,其實是那個人的雙胞胎弟弟,兄弟倆兩對撐起了一個單元的愛恨糾葛。不過沒想到,他會這個時候出現。”


    贏彩燈耽擱了一些時間,展昭護著蘭竹看著前麵熙攘的人群,怕過了約定的時間,他應了一聲便帶著她縱身一躍,跳到了街道旁的房頂之上。幾個起落,兩人方在角樓上站定,第一簇煙火便衝上了天空。


    緊接著五彩絢爛的煙火,便在遠離東京的地方冉冉升起,那繽紛的煙花漸漸向東京城靠近,直至染滿了城內的大半片天空……


    蘭竹張著的嘴久久不能合上,耳邊是隨著煙花一起綻放的,低沉而又令人沉醉的嗓音:“去年七夕,你來到了展昭身邊。那一刻便注定你我相守今生,蘭蘭,我愛你。”


    展昭輕輕地擁著懷裏的人,陪她靜靜的看著天上的煙花。


    許久之後,蘭竹抓住在臉上給她擦淚的手羞惱道:“都是你不好!這麽好的日子裏把人家惹哭了!別以為就你會這招!我也有!敢把我騙出來,有本事你帶我迴去啊!”


    “啊,都依你。”他見她惱羞成怒的模樣,低笑著便一個提氣將人帶走。


    …………


    眼罩摘下後,展昭心中亦是一番震撼感動。火紅的蠟燭圍著中間的農舍,這!他可以確定在這之前他從未見過,但是他知道這是什麽。


    種生求子!


    這是她給他的驚喜!當然他沒有忽略那些心形的紅燭,圍成的一個心,與那農舍的欄杆相映成趣,獨具匠心,更是充滿了對他的愛意。


    紅燭熱淚,一室旖旎的柔光。突然間讓他熱血上湧,抱著她直奔室內。


    “啊哈~!”的確是沒有辜負了蘭竹的期望,情之所至,*。早在角樓上被他抱著的時候,她就已經全身酥軟了,點蠟燭的時候她還哆嗦的差點燙了自己。這會兒被他放在床上,她早就沒了第一次的羞澀,兩手攀附上去就要解他的衣衫。


    “其實~~那個是我們兩個一起準備的,原材料可都是……你精挑細選,那栗米苗也~~也是你準備的,哈~!”她在他的挑弄下,俏臉含情的說著。


    他看著她動情的神色,又聽了她壓抑不住的解釋,撩得他恨不得將她揉進骨子裏。可正當他要繼續動作的時候,變故突生……


    蘭竹也不知怎麽的,渾身的欲.火燒燎著她,可是突然間胃裏湧上一股酸水。晚飯還沒來得及吃,她隻扣著床邊幹嘔了起來。嘔了幾下之後,她結果展昭遞來的手帕,擦了擦嘴才尷尬的看向他。


    現在怎麽辦,繼續⊙﹏⊙‖i?


    展昭見了蘭竹幹嘔的模樣,心也跟著一點點的往下沉。大敗金龍那日蘭竹昏睡了一整日,那時先生便與她把過脈。她修習的法術雖然有救死扶傷之能,卻奈何為他多次冒進,傷了根基、虧了身子。先生說如果她不出現什麽異狀,慢慢的溫養著兩年之內便可恢複。可是……


    展昭沒有迴應蘭竹的疑問,他倒了一杯溫水給她之後,囑咐她在床上等著,便放下簾子眨眼間不見了蹤影。


    蘭竹沒等多久,展昭就迴來了,還帶了公孫先生。蘭竹蓋著涼被自床裏伸出了手,乖乖的讓他給她把脈。


    公孫策看到展昭的神情亦是嚇了一跳,可當他為蘭竹把脈之後,才發現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樣。他看著因為他皺眉,急得恨不能代她受罪的展昭,無奈的搖了一下頭連忙笑著恭喜他道:“展昭莫急,蘭竹她這是有身孕了,已經一個多……”


    “什麽!”蘭竹震驚的坐了起來,她猛地撩開了簾子喊道。


    展昭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便木愣愣的站在那裏不知今夕何夕了,等他聽了蘭竹震驚的聲音,才快步走到床前,雙手緊張而又小心的按在她的肩上:“先生說得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公孫策也不看床上的兩人,事實上在他的話被打斷的時候,他便轉開了臉。這會兒他正想著,現在趕緊寫下要注意的東西,開些安胎補氣補血的方子……


    展昭小心的盯著她平坦的小腹,那裏有他們的孩子,有一個鮮活的小生命,他簡直不敢相信。


    直到幾張寫滿了字的紙擋在他眼前,展昭才也許迴過神來,不知哪隻手接下了紙,他仍是忍不住又打量了一下她,道:“展昭怠慢先生了,讓展昭送先生出府。”


    公孫策看了一眼至始至終都沒把眼睛挪開的展昭,他搖頭歎息道:“不用了,我怕你把我送到河溝裏去。”說著公孫策便很有先見之明的揮揮衣袖走了。


    適日,據說三更天剛過,照著單子給他夫人買保養品的展大人,一不小心掉進了汴河裏。蕩起了一池的河燈,外帶驚來了在汴河邊上不願散去的“行人”……


    從這之後的好一段時間,東京城內的新婦、孕婦,“相”夫“教”子的時候莫是不以展大人為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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