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了蘭竹的話也不禁深思起來,而就在眾人思索的時候,外麵突然淒厲的喊冤聲,一聲高過一聲,一聲比一聲悲慘。


    包拯聽到街上的喊冤聲後,他幾步走到書房門前,看著府門外的方向,麵上悲痛非常。展昭聽了外麵的聲音也是眉間緊皺,他正想上前詢問,公孫先生在他之前開了口。


    “大人一宿未眠,迴房歇息吧……”


    “不,”包拯看著衙外的方向並未迴頭,昨夜陳全、王富的家人前來喊冤,他卻無法給他們一個申冤的機:“迴房中,或許就聽不見這淒涼無助的哀嚎聲,可是,那哀嚎聲依然存在,並不因本府未曾聽見而消失無蹤。迴避他,隻不過更突顯本府的怯懦罷了。”


    “大人……”公孫策豈不知包大人內心的歉疚,隻是:“學生是擔心大人……”


    包拯聽聞搖了搖頭道:“不,本府寧願受這哀嚎聲的折磨,倘若人死之後,還能有知,但願他們能夠知道,本府這刻骨銘心……無以名狀的愧疚……”


    突如其來的悲涼氣氛讓蘭竹心裏不是滋味,可是她也不能就這麽莫名其妙的瞪著眼幹看著啊,她在暗地裏扯了扯展昭的袖子小聲問道:“發生什麽事了,外麵喊冤包大人怎麽不升堂問案?”


    展昭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這也是他入開封府以來第一次見大人如此憂心愧疚,現在他聽蘭竹在一旁小聲詢問,他詢問的目光便向公孫先生投去。


    公孫策見無法勸阻大人,又感受道身後的兩道目光,他便輕聲的挪著步子向內庭走去。


    展昭見了示意蘭竹跟上,他便抬腳跟上了公孫先生的腳步。


    等三人到了內庭的走廊後,公孫策便將昨晚王富、陳全的家人前來喊冤,包大人到樞密院相詢,以及文耀庭揭發兩人的罪證直至城門換防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蘭竹一聽到換防她就發起火來:“胡說八道!他們就是誣陷!昨晚我和展大人進城的時候,他們還把我們當成私通西夏的奸細!我看他們是找不到人,就拿別人當替罪羊!還有那個文耀庭!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蘭竹想到的是昨晚上的事,展昭卻不盡然,想到他昨天還在詢問的兩名證人,如今這麽快就被人定罪問斬,他眉心又皺緊了幾分。


    展昭抬頭看著同是愁眉不展的公孫策道:“先生,難道大人真的沒有辦法嗎?就這麽看著他們如此草率的了結了兩條人命!”


    公孫策看了展昭焦急不忍的神情,他搖頭歎氣道:“無人能證明他們的清白,而且文耀庭還在他們身上搜出了私通西夏的函文,如此一來,又怎麽救得了他們。”


    “他說搜出來就是他搜出來的!怎麽不說是他放到人家身上栽贓嫁禍的呢!”現在蘭竹一聽到文耀庭這三個字,就像吃了火藥一樣,反正就是跟他過不去了!


    公孫策和展昭看著蘭竹氣哼哼的樣子,她說的這種可能,他們不是猜不到,可他們同樣是沒有任何證據,而且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此時門外的喊冤聲已經遠去了,展昭看看外麵的天色道:“公孫先生,如今已經午時將近,我們……”


    “展護衛!”公孫策在展昭話未出口之前,高聲製止道。


    展昭是存了劫法場的心思,可他還未說出後便被公孫先生阻止了,他看著公孫先生嚴肅的麵容,握緊了手中的巨闕,最終隻緊抿著嘴角不再說話。


    蘭竹被公孫先生這一嗓子下了一跳,她詫異的看看公孫先生又看著展昭,最後也不得其解的跟著皺起了眉。


    公孫策見了展昭和蘭竹的模樣,他暗暗的歎了口氣接著道:“展護衛,你們也辛苦了一夜,不如先下去休息吧。”


    展昭正想著那兩名巡守的事情,他自然沒有心情休息,當即便拒絕道:“不了先生,展昭還是去陪著大人吧。”


    “我也……哈~~……不用。”蘭竹把手擋在嘴邊眼裏閃著淚花把話說完,這個哈欠來的還真不是時候。


    蘭竹說完之後見公孫先生和展昭兩人都盯著她,下一個哈欠憋了一半打也不是,不打還不舒服。淚汪汪的憋了半天,她再也忍不下去,就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道:“哈~窩碎,哈~~哼了吧~”


    說完之後,終於舒舒服服的打完了哈欠的蘭竹,拿著袖子滿足的擦著淌下的眼淚。


    展昭一直隨包大人在書房外站著,午時三刻過了一陣幾人仍沒有要動的意思,不多時外麵卻有衙役急急忙忙的前來通報。


    那衙役還沒走到跟前,便喘著粗氣喊道:“大人!大人!不好了!法場的人被人劫走了!”


    書房內的幾人聽了,心中先是跟著一鬆,片刻後卻又是一震。那王富、陳全是乃是平常百姓,法場森嚴他們又哪裏結識的可以劫走他們的人,如此一來不就更證實了他們的罪名!


    包拯厲眸一睜,對身邊的人喊道:“王朝、趙虎、展昭!不管王富陳全是否有罪,你們一定要將他們盡快捉拿歸案!不容有逮!”


    “是!”三人領命之後便立即離開前去尋人。


    蘭竹是被張龍急促的敲門聲給叫醒的,她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披散著頭發就打開了門。蘭竹看著敲了個空的張龍道:“大哥,你這麽急吼吼的是要拆房嗎?!”


    “不是!”張龍見蘭竹終於出來了,他將身邊的木桶提起來放到蘭竹麵前道:“蘭竹姑娘,你還記得這條鯉魚精嗎!你看看她這是怎麽了!”


    蘭竹被張龍嚷得低頭往木桶裏看,隻見裏麵那條金黃色的鯉魚皮肉外翻,木桶底下脫落了不少鱗片,毫無血色的傷口就像被水跑發了的白麵饅頭。


    看到木桶裏的鯉魚,蘭竹驚得一點睡意也沒了,她連忙抬頭向張龍問道:“這是怎麽迴事!”蘭竹一直以為鯉魚精已經走了,她怎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我也是剛迴來!她的傷是狸貓怨靈所致,但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惡化了!”張龍原本去調查耿風的事情,他今晚才迴來本想著看一眼鯉魚精的情況,就去翠嶺莊護衛大人,卻沒想到鯉魚精的傷勢竟然惡化了!


    張龍一邊說著一邊提著水桶進了蘭竹的房間,他輕手輕腳的將水桶放在地上道:“蘭竹,鯉魚精的傷就千萬拜托你和公孫先生了!我還要去翠嶺莊去見大人!時間來不及了!我便先走了!”話音未落,張龍人已經轉過房門不見了蹤影。


    ==!蘭竹收迴盯著門外的視線,她蹲下.身子看著水桶裏緩慢的張嘴動鰓的鯉魚精,看到鯉魚精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口,她也跟著一陣心疼。看著滿滿的一大桶水,蘭竹連忙跑到外麵喊了一個雜役,讓他幫忙提著水桶去找公孫先生。


    這幾日開封府內的人都是忙得腳不沾地,公孫策更是毫無閑暇,等蘭竹和雜役帶著木桶去找他的時候,他正在書房裏向八王爺迴話。蘭竹知道這個時候不好打擾他,就讓人把水桶放在書房院外的一角,就著零星的星光開始給鯉魚精療傷。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包大人帶著眾人迴到開封府,在院子外給鯉魚精療傷的蘭竹才收迴了水裏的手,起身對他喊了聲:“包大人!”


    包拯進府時便聽說孫同知與文校尉請來了八王爺,他們此時正在書房內等著,他命人將九奶奶和張怡芬押入牢房後便直奔書房,沒想到在院外遇到了蘭竹。包拯見蘭竹與他打招唿,他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水桶中的魚,便腳下不停的向前走去。


    蘭竹跟包大人打完招唿後,她本能的看向展昭,可有一道目光委實太過強烈,她隻能不情願的眯眼朝張龍看去,然後慪著火道:“別看了!我繼續給她療傷行了吧!”


    張龍聽了蘭竹的答複,本來愁眉苦臉緊張萬分的人立馬咧開了嘴壓著嗓子興奮道:“行!行!謝謝蘭竹姑娘!啊啊!我要跟著進去了!還要勞煩姑娘了!”


    “哼!”蘭竹看著跑步離開的張龍憤憤的哼了一聲,張龍走在隊伍的最後麵,她和他說話的空展昭早就進了院子,這迴張龍一跑原地又隻剩下蘭竹一個了。最主要的是,都是因為張龍,她才來得及看上一眼啊!


    可氣歸氣,鯉魚精的傷還是得治的,蘭竹又任命的盤坐在地上開始給她療傷。


    蘭竹為鯉魚精療傷才沒一會兒,書房院中又傳來一陣腳步聲。蘭竹知道這時裏麵等著的八王爺出來了,雖然知道他就是八賢王,她還是不想搭理。於是趁著夜色和植被的掩護,蘭竹心安理得的一邊療傷一邊偷瞄。


    可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差點讓她岔了氣!


    他!他!蘭竹泡在手裏的兩手一抖再抖,他和冥河姥姥長得忒像!冥河姥姥卸下濃妝豔抹,他就是素顏清麵的冥河姥姥啊!


    “什麽人!”文耀庭聽到剛步出院門就聽到一旁的水聲,和一陣紊亂的唿吸,他立即抽出腰間的見向躲在角落裏的人刺去。


    “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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