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極為震驚的看著手中的金珠,當然讓他如此震驚的並不是他們找到了另一枚金珠,而是由這金珠牽連出來的故事!天下人皆知當今天子是自南清宮過繼而來,可他萬萬沒想到聖上他確是先皇的嫡親骨肉,而當年因誕下狸貓被打入冷宮的李妃,竟然是聖上的親身母親!而參與這會兒她聽了公孫策的疑問,便想著如果要保住她和茉莉的性命,為今之計也隻有說出所有細節,得到他們的信任,從而平反自己二十年的冤這場陰謀的,竟然還是他的好友郭槐!


    公孫策之前便聽蘭竹講了一遍狸貓換太子的故事,是以他聽了李妃的講述後並沒有太過震驚,而是麵帶異色的躬身問道:“娘娘恕罪,恕微臣冒犯,娘娘說當年孕育的是龍鳳胎?”


    李妃聽了公孫策的提及,她心中不免又一番難過,不過方才為了不讓自己喪女之痛,她也隻是提及了自己懷胎之時,本想權作她的孩子還尚在人間。屈。


    李妃定了定心神才道:“無礙,起初懷上先皇骨肉時,哀家並不知道那是兩個孩子,隻當哀家的孩兒比劉妃的健壯,長得大一些。當日哀家生產時因為用盡了力氣,在生下皇兒時便昏迷了過去,也並不知道到哀家腹中還有一個女兒,還是後來公公陳林在救出哀家時告訴哀家的。當時劉妃安插在哀家宮中的婢女寇珠,她將穩婆和宮人支出去後,才發現哀家腹中還有一個胎兒,那時她不好再叫人進來,便自己把那孩子接生了出來,那孩子生下來時還有些微弱的氣息,可是寇珠和陳林無法將兩個孩子帶出宮中,眼看著那孩子便活不成了,而且為了瞞住郭槐,寇珠就將我那可憐的孩子投入河中,這才救下皇兒一命。”


    李妃的迴答解除了公孫策心中的疑慮,不過一個更驚人的設想卻隨之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他迴頭看向若有所思的大人,錯步過去,便附耳將心中大膽的設想告訴了大人。


    包拯聽了公孫策的假設,他忽然睜大了眼睛,在看向李妃的時候眼神帶著些許複雜,可如今朝堂天下波雲詭譎,靈神鬼異顯露無遺,事到如今也隻有快刀斬亂麻,將個中是非曲直判個明白,才能還天下郎朗青天,海清河宴。於是他當即向李妃問道:“娘娘,恕臣鬥膽相問,茉莉可是您收養的?”


    李妃不知包拯為何問起了茉莉,不過她還是據實迴道:“的確,是在五月十五,哀家因事去了一趟百裏坡,誰知在迴來的路上,遇到了昏迷的茉莉,哀家便將她收做義女,怎麽茉莉她是不是病情惡化了!”李妃說著說著便想起了茉莉的病情,於是她焦急的問道。


    包拯見了李妃關切的神色,他搖了搖頭道:“沒有,茉莉她現在並無大礙,隻是,娘娘,您可知茉莉她,她的麵容與官家有八分相似。”


    “什麽!”李妃聽了包拯的話她震驚的道:“怎麽可能!我那孩子被寇珠投入水中,她怎麽可能還活著,不!不!”李妃不可置信的搖著頭,可她又想到她對茉莉的情感,那些血脈相連的感覺一度讓她以為她就是自己的孩子,這又說明什麽呢?想著想著李妃便迷茫了。


    包拯看著李妃不可置信的神情,他接下來的話不知該如何說出口,當年宮中傳聞,李妃是妖與人相合,誕下狸貓,先皇不忍將她除去,而打入冷宮,可天道不容,遂在李妃被打人冷宮的三載後,天譴突至,雷電交加卻無半點雨絲,冷宮便在一片火海之中付之一炬。而今茉莉也確有狸貓的特質,如若李妃真的是妖,那官家聖上豈不……


    這廂包拯正猶豫著如何開口,又如何善後,那邊趙虎卻急急忙忙的跑來了,隻見他方一進門便直奔公孫策,也不知他說了什麽,便直接將公孫策拉了出去。看那情形,包拯便知道是被救迴來的算命姑娘,出了什麽事。最終還是沒有想出萬全之策,包拯對李妃行了一禮道:“娘娘,此時包拯已經知曉,不過這事還要向八賢王問過之後,方能定奪。如今,娘娘不防先迴去稍作休息。”


    李妃也知道這事不能聽她一家之言,於是她點頭道:“恩,那哀家便靜候包卿佳音。”李妃說著便向旁邊的蘭竹伸出手去。


    蘭竹站在李妃身旁正看著展昭想入非非,理所當然的她並沒有注意道李妃向她這邊伸出來的手,卻看到展昭微紅著臉看了她一眼,又低眉弄眼的對著她的手使眼色,然後她就鬼使神差的便抬起了左手,然後一隻手便落在了她的手掌上。感覺到那隻手沒有想象中的溫暖潤澤,蘭竹些微疑惑的低下了頭,在看到那是誰的手之後,她驚得差點沒把那隻手打掉,忍了又忍她才嘴角抽搐著看向罪魁禍首,見他比她還尷尬的將頭轉向一邊,她隻能幹瞪了一下眼睛,才領著李妃迴去。


    公孫策聽趙虎說被救迴來的姑娘出事了,他還沒來得及向大人告辭,便被他拉著向外走去,一路上趕得上氣不接下氣,拉著他的趙虎口還不停的喊著,“公孫先生,快點啊,快啊,趕快趕快!”,一路上幾乎沒有停歇,公孫策起先還應上兩句,到最後幹脆閉口不言,專心的被他拉著跑了,在終於到了那位算命姑娘的門口時,他才得以擺脫趙虎拉著他的手,看趙虎急得臉紅的樣子,公孫策也不好責備他,卻也還是嚴肅的問道:“你這麽急急忙忙的,她到底出了什麽事!”


    “公孫先生,她,她!”趙虎話說不利落,逼到最後,他哀歎一聲道:“我,公孫先生趕快啊!”


    公孫策見趙虎了樣子,知道也問不出什麽,便直接踏步邁入房門,他剛走進房中,等在床邊的張龍見了,便立即迎了上來道:“公孫先生,她好像抽筋了!您快幫她看看!”


    公孫策順著張龍的手看去,隻見那位算命的姑娘渾身痙攣著,挺在床上不時的語囈著,耳邊又傳來馬漢慌張的聲音,“公孫先生,她好像很難過的樣子,您……”,公孫策瞪了趙虎一眼,見他收聲,他才彎腰要為那位姑娘把脈,可誰知他剛將手搭在她手腕上,她便夢中驚叫一聲,甩開了他的手。


    公孫策被那位姑娘甩開,又見她做了噩夢似的抽搐個不停,他還未有動作,身後的趙虎便又急著問道:“怎樣!先生她!”


    這一次趙虎卻是自己息了聲,他見公孫先生也同樣著急的看了他們一眼,又探過頭去試探著喊道:“姑娘,姑娘,你能聽到我說話嗎?姑娘?”,見了先生的樣子,趙虎不禁羞愧的低下了頭,他何時變得這麽焦躁了,竟還不如張龍穩重。


    公孫策見怎麽也叫不醒床上的人,便又試探著伸出手去,想要掐她的人中,可他的手還未伸到她鼻間,那姑娘便驚叫著坐了起來,眼睛還未張開口中卻不停的喊著:“殺人了!殺人啦!”


    公孫策這才知道,原來是這姑娘之前被人追殺,如今在夢裏也夢到自己被追殺,才過於激動抽了筋,他便安慰道:“姑娘,不要害怕,追殺你的……”公孫策話還未說完,就見那算命的姑娘抬手阻止著,然後另一隻手不停地掐算著,儼然是算命的把式。


    隻見那姑娘算了沒一會兒便撈著身邊的胳膊驚聲叫道:“啊!他讓人殺了!”


    趙虎剛移到公孫先生身前,向要為那姑娘掩好身上的被子,卻不料被她一把抓住,他憋得滿臉通紅,最終蹦出了一個字道:“誰!”


    張怡芬看著眼前臉色通紅的同樣也穿著一身通紅的衣服的人,她不禁往後坐了坐迷茫的問道:“你是誰?這裏是哪裏啊?”


    公孫策看了身旁的趙虎一眼,才為那位姑娘解惑道:“我姓公孫,叫公孫策,這位是張龍,他,是趙虎。”


    張怡芬聽了臉上帶著些欣喜道:“公孫先生?”說完之後她又掀了被子往前直了直身子道:“張龍?趙虎!”她說著這時已經跳下了床,她環顧了一下四周,便興奮的張開雙臂問道:“那!這裏就是開封府了!”


    張怡芬話音未落,迴答她的並不是他們的肯定,而是一張棉被將她裹了個嚴實!張怡芬拽著棉被瞪著她眼前的人道:“你!你幹什麽!”


    一個姑娘家穿著裏衣在幾個男人麵前搖晃,趙虎自然不能輸了開封府的禮節,於是他想也不想便拿起了床上的棉被,將那姑娘包裹在內,又見她瞪著眼質問他,他咬了一下舌尖,才捋直了舌頭道:“你!你受傷了!不能著涼!”


    “哦,”張怡芬聽著他說得還有點意思,便應了一聲,坐在了屋內的凳子上,繼續問道:“這裏真的是開封府!”


    公孫策知道這是趙虎將人蓋嚴實了,他便也迴身坐在了凳子上道:“對,這裏的確是開封府,不過,姑娘方才說的殺人了,到底誰被殺了?”


    張怡芬正捏著被子,伸出了半隻手正要去給自己倒茶,被公孫先生這麽一問,她連忙又將手縮迴去了道:“這個,這個……對了!”張怡芬激動的一鬆手,身上的被子又要掉下去,她又連忙護著被子道:“他是阿星,他就叫阿星!”


    “什麽阿星,誰是阿星?”公孫策聽了她摸不著北的話問道。


    “被殺的那個人就叫阿星,被殺的那個人,想要殺我,結果卻被人給殺了!而且……”張怡芬咬著指尖道:“而且,他是躺在棺木裏,是壽終正寢耶?!”


    張怡芬話音剛落,外麵便傳來一陣忙亂的腳步聲,隻見一個白影閃現,一道清亮卻又焦急的聲音喊道:“公孫先生,快去看看茉莉!她病情似乎惡化了!”


    公孫策還為反應過來,便被白玉堂用輕功架著走出門去,他不禁長歎一聲,今晚這是怎麽了,先生他年老體弱、骨質疏鬆,經不起他們這般來迴來去的折騰啊!


    張怡芬見坐在她身前的公孫先生眨眼間就沒了,她連忙扔了被子想跟出去,卻誰知那被子仍緊緊地裹在她身上,她不悅的迴頭看去,卻見還是那個憋得滿臉通紅的人道:“夜深霧濃,姑娘還是先穿件衣服再出去的,好。”


    “行!”張怡芬見房中這時已經隻剩他們二人,便爽快的應道:“你在這裏等我,我穿了衣服,你可要帶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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