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竹有氣無力的與背後的趙寧兒相互倚靠著,不知道這馬車在坑坑窪窪的小道上疾馳了多長時間,現在終於停了下來,她都快被那馬車顛散架了。


    覺察到箱子被人抬下馬車,蘭竹立即強打起精神來,伺機而動也好,留下線索也好,總之她不能放過一絲能夠逃出升天的可能。


    蘭竹屏息等著文家三兄弟將箱子打開,可是他們將箱子放在地上,他們並沒有立即打開。越等越心焦,就在蘭竹心裏打鼓的時候,裝著他們的木箱又動了起來,晃晃悠悠的感覺,這中感覺……他們竟然換了船改成了水路!


    在黑暗中漫長的等待,蘭竹已經疲倦至極,可是她卻不敢睡著。身體被繩子緊緊地綁著,血液無法流通,身體就像爆裂一般的疼痛,讓蘭竹很想就此昏迷過去,可當她的意識漸漸剝離的時候,她又立即掐了自己的手心以保持清醒,繼續一點點艱難的運轉體內的真氣,讓自己不至於喪失行動力,還要盡量保存體內的真氣,以備不時之需。


    終於在蘭竹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船停了下來……


    “大爺您來了!”


    一聲粗嘎的喊聲徹底驚醒了蘭竹,她搖搖頭疲憊的瞪大了眼睛,似乎要穿透那厚重的木箱,看清外麵的一切。接著外麵又是一陣嘈雜,裝著她和趙寧兒的木箱也被抬了起來。


    一掃之前的靜默,外麵七嘴八舌的吵鬧,讓蘭竹警覺起來,現在一定是到了他們的老巢了。


    蘭竹聽著外麵的話,越聽越心驚,他們這是被帶到賊窩裏來了,山賊……不,應該是水賊吧。


    還沒等蘭竹弄明白他們的身份,木箱就被人砰的一聲放在了地上,蘭竹在心底發出一聲痛嚎的同時,木箱也被人用鑿子在外麵撬開。


    外麵的火光照進了漆黑的木箱,蘭竹透過火把將圍在箱子外麵的人看了一遍,也終於看清了那三兄弟的麵孔。


    一個麵容粗狂,一個臉上帶著病態的白,另一個則是個獨眼龍。


    看著這樣的三人組合,蘭竹眉頭一皺,這!該不會是湖州四龍吧!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包大人替那四條龍設計的鴻門宴,讓那四條龍都掉泥坑裏了。


    是他們,應該沒錯。


    知道了這三個人的身份,蘭竹心中有了些底,一路下來那無邊的懼怕也漸漸減少。可是他們坐船坐了很長時間才到這個地方,現在即使她有行動能力,可是她現在並不像魂魄狀態時,用消耗自己的身體來使用法術,現在她體內存留的日月之氣,連一招那晚對付小飛的法術都發不出來,更何況島上也不可能就這幾個人。


    他們既然想那她威脅阿昭,她的生命就不會受到威脅,所以想要逃走,不能硬拚,她得好好計劃一下。


    文義看著木箱裏的蘭竹若有所思,他知道這名女子沒有習過武,一路下來她能不昏迷已經令他吃驚了,竟然還能壓下心中的恐慌,在第一時間將外麵的一切悉數了解。而且在她看到周圍盡是些粗鄙的男.人之後,她眼中的懼怕竟然減少了,看樣子還想逃出他們這太湖……


    文禮看著火光的照耀下麵色皎白的蘭竹,下腹不禁燃起了一簇火苗,再瞥了一眼周遭值夜的弟兄,真是一個個比他還要急色!


    “咳!”文禮重重的咳了一聲,然後向文義詢問道:“二哥,這展昭的‘家眷’,我們該如何處置啊?”


    蘭竹聽了獨眼龍的話心中一涼,再看一眼四周,她才明白自己的處境。她是知道了他們的身份,可現在不是在他們的家裏,她是被他們擄到水寇的寨子裏來了,萬一他們……


    這是蘭竹才體會到什麽是絕望,心髒像被人生生的從她的心口拽出了似的,眼中的事物也瞬間模糊成一片,驚嚇中蘭竹隻覺得小腹一陣脹痛,不過她沒有心思去管究竟怎麽了,她拚命的在箱子裏掙紮了起來。


    文義見了蘭竹的表現,心中的最後的顧慮也消除了,看來這女子之前的表現是裝出來的。文義正待說話,卻突然在鹹腥空氣中聞到一股極淡的血腥味。心中一急,文義立即將塞在蘭竹口中的麻布拽出,掐著她的下頜檢查一番。看到蘭竹沒有咬舌或服毒之後,文義這才鬆了一口氣。


    文禮被文義的行為弄得懵了片刻,才道:“二哥,莫不是這一路太過勞累,讓你病昏了?她口中塞著東西,怎麽弄您咬舌自盡?”


    文義看了文禮一眼道:“最好還是小心些,我可不希望到時候那個展昭看的是個死人。”


    “也就是說,隻要不是死人就成了!”文禮萬分自覺的理解了二哥的意思,提起手中的大刀便向蘭竹身上的繩子砍去。


    蘭竹身上的繩子剛一被解開,她立即從木箱裏站了起來,可當她正要跨出木箱的時候,卻一下子被文禮抱了個滿懷。見文禮咧著嘴笑出聲,蘭竹立馬一個手肘向文禮的心口襲去。


    文禮早就防著蘭竹了,手掌一推便包住了蘭竹的手肘,將她緊緊地箍在懷裏之後,文禮得意的笑道:“小可人不要急,爺這就帶你去快活!”說著文禮便將蘭竹攔腰抱起。


    被文禮抱了起來,蘭竹心中更加害怕,急得她還沒看清眼前的事物就一口咬了上去。


    蘭竹這一口可是使了十二萬分的力氣,文禮隻覺脖子一陣劇痛,痛得他立即將懷裏的蘭竹扔下,他抬手去捂自己的受傷的脖子。可文禮的手剛抬起來,他便在火把的照映下看到了他右手上的血跡。


    文禮看著自己的右手反應了片刻,才朝地上的蘭竹看去,這才看到她一身藕粉色的外衫上的血漬。閱女無數的文禮立即明白了這是怎麽迴事,他嫌棄的將右手一甩,一邊用左手捂著自己的脖子向他的院房走去,一邊沒好氣的道:“先將她和那孩子關在水牢裏,爺沒發話之前,你們誰也不能動她!”


    蘭竹被文禮扔在地上,劇烈的動作引得下.身液體激流,這時蘭竹才意識到她竟然在這麽多人麵前來例假了!被繩子捆綁了近十個小時,麻木青紫的手腳漸漸傳來被螞蟻啃噬一般的刺痛,這刺痛愈演愈烈,與心底的無助絕望、窘迫恐慌交匯,讓蘭竹如同置身無盡的寒冰地獄之中,她被靠著木箱將自己縮成一團。


    一幹水寇看了一眼離去的三爺,再看看地上像是被暴風雨澆淋了的嬌花一般的女人,心中更想將之蹂躪一番,可三爺發話了,他們隻能個個心口憋著一股悶火。他們知道這女子的葵水是汙穢不潔的,甚至會招來黴運,他們這些刀頭舔血的哥們不會忌諱這些,可三爺是堂堂文家三公子,百年世家,高貴桀驁,尤其是在大爺、二爺麵前,自然是容不得半點汙穢之事,看來他們隻能找別的女人瀉火嘍!


    待文仁、文義走後,圍在一旁守夜的水寇,提起縮在木箱邊的蘭竹和仍在昏迷的趙寧兒,直接將他們扔進了水牢之中。


    被水寇扔進水牢,蘭竹也明白過來,正是因為這不合時宜的例假,才讓她逃過這一劫。蘭竹從水裏站起身來,扶起被冷水嗆醒的趙寧兒,然後慢慢的幫他鬆綁。記得她曾經在電視上看過,如果一個人被綁的時間長了,不能立即解開他身上的繩子,要慢慢的有些緩衝,否則會導致心髒和血管受損。


    蘭竹把趙寧兒身上的繩子鬆開了一些後,可是發下因為他被捆的時間太長,他的胳膊和腿上都是腫脹青紫的瘀傷,現在趙寧兒根本連站都站不起來。


    蘭竹看到趙寧兒腫了一圈的的手,氣得她咬著牙,恨恨的喘了兩口粗氣,蘭竹左手扶在趙寧兒身前,右手手掌抵在他的後心上,將體內吸收的日月之氣緩緩的渡到趙寧兒身上。


    蘭竹把日月之氣渡給趙寧兒些之後,他身上的淤腫明顯消除了許多,見趙寧兒痛苦的麵色漸漸平複下來,蘭竹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這才在陰暗的水牢裏觀察起來,她發現水牢裏的水到水牢中間的時候明顯變淺了,於是她立即扶著趙寧兒走到水牢的中央。


    一路走來,蘭竹發現這水牢的水並不算太深,水牢的邊緣是最深的地方,也不過兩尺多深,水牢的中間是最淺的地方,連膝蓋都沒有沒過,而且他們也沒像電視裏演的一樣被繩索吊著。


    但是過了沒一會兒,蘭竹最先的一絲慶幸也沒有了。這水牢的牆壁的開鑿的就像一個倒扣的鐵鍋一樣的石壁,四周長滿了滑溜溜的青苔,沒有任何著力點,如果長時間被關在這種鬼地方,他們根本沒法休息睡覺,說不定什麽時候他們就在睡夢中被淹死了!


    蘭竹皺眉看著頭頂的石壁,她現在能夠沒事的呆在這裏,多虧了每月如期而至的老朋友,可她現在隻有這五天的時間,一旦例假過去,她就會被那該死的獨眼龍……


    不行!絕對不行!後麵會發生事情蘭竹想也不敢想,可她知道,她死也不會讓那獨眼龍得逞!想到此處蘭竹立即強迫自己靜下心來,之前她被綁在木箱裏的時候,她就在玉牌找到了不在太陽或月亮的照射下,也能修煉的方法,不過那個法子需要借助手勢,她才不能修煉,現在她必須爭分奪秒的修煉。


    正當蘭竹慢慢平息她內心的恐懼煩亂的時候,一聲沙啞的童聲自下方低低的傳來。


    “姐姐對不起,都是寧兒連累了你……”


    作者有話要說:呃,快兩個月了,不知道有多少親仍在等待,也一不小心讓蘭蘭在被綁架的路上過了兩個月,(─.─|||


    月黑風高之時,悄悄更上一章,輕抽【速遁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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