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竹看著展大人家空蕩蕩的門外,大敞四開的門,一陣秋風吹來,吹著她蕩漾了起來。


    蘭竹扶扶自己的胳膊道:“我去!走了連門都不給關,展大人受了風你們擔待的起嗎?”


    左右看不見個人,蘭竹隻能自己去幫展大人關門。關門的時候,蘭竹才想起來她剛剛明明是在勸包大人,腫麽變成這個樣子了?


    知道自己是被包大人帶歪了,蘭竹便對著包大人一陣呲之以鼻。不過,蘭竹並不是個計較的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去做,那就是曬月亮!


    蘭竹為展大人帶上了門,緊接著便爬上了展大人家的房頂。現在離七月十五還有兩天的時間,夜空中那輪皎潔的月亮已經圓了多半。


    月光照在蘭竹身上,讓她感到十分舒服,頓時覺得自己充滿了力量。蘭竹對著月亮深吸一口氣,月色精華竟然順著她的唿吸直達心底。


    蘭竹以前隻把曬太陽作為一種享受,並不在意自己到底吸收了多少日月精華。但是今晚發生的事情,讓她意識到,如果不能提升自己的能力,她是沒資格站在展大人身邊的。


    想到這裏,蘭竹靜下心來。她仔細的感受著日月精華,漸漸地蘭竹進入了一種忘我的狀態,她的周身縈繞著一層盈盈的光輝,她吸收月光精華的速度也比平常快了幾倍。


    因為多年的習慣,天色未亮,展昭便醒了過來。看到身上的被子,展昭知道還是被先生發現了,心虛的起身下床,腳踝處的淤腫輕了許多,但他穿鞋的時候還是費了一番功夫。


    穿戴完畢後,展昭便端了臉盆到外邊打水。打開門展昭從房裏走了出來,清晨刮著微風,令人精神一陣。剛走到屋簷下的展昭,眸光一閃,腳下錯步,躲開了從屋頂上掉下來的東西。


    蘭竹在展大人屋頂上吸收日月精華吸收的太過入神,清晨的微風吹來,一陣一陣的將她往房簷下吹,她都沒感覺到。直到從房頂上掉了下來,蘭竹才徹底清醒。


    迴神的蘭竹便看到她眼前出現一隻腳,蘭竹順著黑色的靴子向上看去,袍底繡著藍海雲天的大紅色官袍,展大人輕輕的一低頭。


    蘭竹在短褐裏抖了兩抖,腫麽一轉眼就到這個時辰了呢,說好的在展大人醒來之前迴去的呢!蘭竹捂臉,這下她是沒法再掩飾了。


    看到掉下來的是他的短褐,展昭俯身將其拾起。展昭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把它搭在肩上,繼續向前走。


    走到井邊,展昭淡定的將井上腳盆裏的汙水倒掉,然後從井邊的水桶裏舀了幹淨的水把腳盆涮了涮,立在一旁。處理好昨夜用的洗腳盆,展昭又舀了清水開始洗簌。


    蘭竹驚奇的看著展大人安靜的洗簌,這,展大人不追究她了?實在是想不通,蘭竹幹脆又繼續進行她的光合作用去了。反正展大人不說,她就當沒這迴事,反正,展大人又趕不走她。


    展昭看是安靜的洗簌,其實他的心中並不平靜。從他發下自己的傷藥被換了的時候,他就已經再想怎麽與大人和先生解釋了,而不管是從他頭頂正上方掉下來的短褐,還是井上那一盆洗腳水,又或者是井邊打好的滿滿一桶清水,這些無一不是先生對他的警告。這像是從來沒遇到過的棘手案件,傷透了他的腦筋。


    洗簌完畢,展昭提了劍就向院外走去,還沒等他走幾步,正好遇上了來找他的公孫先生。正了正神容,展昭對公孫策失禮道:“公孫先生,這麽早不知找展昭有何事?”


    公孫策看了看展昭道:“大人給展大人和學生放了三天假,學生閑來無事,來找展大人聊聊。”


    蘭竹看著笑得儒雅的公孫先生,在展大人官袍中自言自語道:“公孫先生您也太敬業了吧,這麽早就來堵我們家展大人。”


    “這,”聽了公孫策的話,展昭猶豫道:“先生不知,昨夜白玉堂到訪,展昭不在,他來找展昭想必是為了詢問黑衣人的事情。既然大人放了展昭的假,展昭便去與他說明,等展昭把事情辦完,再來與先生聊。”


    “偶,”公孫策看著展昭失望的道:“既然展大人有私事,我自是不便打擾的,不過,還希望展大人不要忘了大人的吩咐。”


    “咦?”聽了公孫先生的話,蘭竹疑惑的看著他,試圖找到些破綻。


    “展昭記得,多謝先生提醒。”展昭說著又是一禮。


    公孫策淡然一笑方道:“展大人還是快去辦您的事吧。”


    被展大人帶走,蘭竹在展大人肩上向後身看著笑容不變的公孫先生,心中更加疑惑:“公孫先生您真的就這麽放過我們了?”


    展昭出了府衙之後,便直奔城西金華白家的產業——福來客棧。


    走到福來客棧,展昭便與白掌櫃說明來意,讓他代為通知白玉堂。


    白掌櫃聽了展昭來意,麵色為難的道:“展大人實在對不住,我們家少爺昨個兒睡得太晚,估計現在還沒起來,要不您就在客棧裏等會兒?”


    誰不知道他家二少爺脾氣不好,二少爺昨晚就交代他說,如果展昭來了就一律說他不在,還說什麽讓他嚐嚐等人的滋味。可是這誰想到展大人這麽早的就來了,現在不在也沒道理啊。


    展昭聽了白掌櫃的話,也深知打擾別人就寢有礙禮數。於是道:“那好吧,展某就在客棧裏等候,正好展某還未用飯,就勞煩掌櫃上些早點。”


    “好說,展大人您稍等,我這就讓他們去準備。”白掌櫃說著讓小二去招待展昭。


    …………


    蘭竹無聊的數著進出客棧的人,都快四個小時了,太陽都曬屁股了,這白玉堂竟然還在碎覺!一個人怎麽可以這麽懶呢!看她展大人,天還不亮就已經起床了!


    蘭竹心中數落著白玉堂的不是,好像她以前不是那樣的人似的。


    蘭竹正無聊的翻白眼之際,就聽到一個高傲的聲音道:“什麽風將開封府發展大人吹來了,您這一身官袍往這裏一坐,我們福全樓的生意可就甭做了。”


    聽著那聲音,蘭竹氣就不打一處來:“我去,你起這麽晚還有理了,你要是不起這麽晚,展大人至於在這裏坐這麽長時間麽!”


    聽到白玉堂的聲音,展昭立即起身相迎,見白玉堂哪裏是剛起床的樣子,便知道這是他故意讓他等的,展昭立即溫和的道:“白五爺說的是,是展昭欠考慮。昨夜白五爺到訪展昭不在,令你久等了。今日展昭特來請罪,順便聽一下白五爺對那起案件的看法。”


    聽了展昭這一番話,白玉堂頗為受用,不過他還是沒好氣的道:“哼!說得好像五爺我是個小肚雞腸的人,雖然咱們是在比試,既然你有心請教,我便不吝賜教了。”白玉堂說著便往客棧後堂走去。


    展昭見了輕笑一聲,也跟著白玉堂向後堂走去。


    蘭竹看著笑得溫潤的展大人,她腫麽覺得有種被騙了的感覺?那前麵的白玉堂像極了剛被順了毛的某種動物……


    跟著白玉堂到了客棧的後院,展昭才知道這客棧是別有洞天,客棧前麵是供客人居住用飯的地方,而這後院更像是大戶人家的別院。進入別院正廳,展昭便看到在這裏等著的白玉堂的四個兄長。


    分別見禮後,蔣平便向展昭問道:“展大人與那些黑衣人交手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麽,他們的武功套路屬於何門何派?”


    聽了蔣平的話,展昭搖頭道:“我與那些黑衣人交手的時候,就發覺他們的武功不是出自任何一個門派,卻是集百家之長。不論是他們的配合,或是單人作戰的能力都是很強,他們武功不弱,且出招陰狠,招招致命,就像是被人培養出來的殺人機器。”


    “這不等於白說嘛!”徐慶聽完不耐煩的道,這下好了,讓他們怎麽查!


    知道徐慶是個急脾氣,展昭也不惱他打斷他的話,他又繼續道:“不過這集百家之長的招式,武林中沒有幾人能夠辦到,我們可以從這方麵入手。”


    盧方聽了展昭的話點頭讚同道:“的確,江湖上有這本領的不出三人,這倒是個法子,有勞展大人跑這一趟了。”


    “這是展昭分內之事,盧島主若無其他的事情,展昭便不打擾了。”展昭說著起身要走。


    盧方也跟著起身道:“展大人慢走。”


    展昭從後院出來後,就聽白掌櫃正與一個健壯的男子說話,展昭見那男子衣衫襤褸,雙眼滿是希翼的再一次問道:“真的!他們府上真的給那麽多銀錢!”


    白掌櫃這時已經顯得不耐煩了:“那是自然,進了佘府做家丁,賣身契一簽,五百兩銀子便到手了。不過必須斷了以前的根,不能再和家人來往,現在已經有幾戶人家拿到銀子了。”


    聽了白掌櫃的話,那男子喜出望外的跑了出去,嘴裏還念叨著什麽有救了,有救了。


    見那男子走了,展昭走上前去問道:“白掌櫃剛剛口中的佘府,不知是哪一家,展某還從未聽說過。”


    白掌櫃聽展昭問話,麻利的說道:“就是西郊的佘府,一年前剛搬來,家裏缺家丁就發了消息。”


    聽了白掌櫃的話,展昭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又道:“白掌櫃忙著,展某就告辭了。”


    展昭出了客棧就向西走去,蘭竹看著方向不對,她無語了。展大人您不會就因為聽到別人談話,就真的跑到什麽佘府去吧。人家有什麽問題嗎?這樣真的不累嗎?


    越往西走,路上的行人越少。不過展昭並沒有走正路,而是曲折迂迴的避開了人們的視線。


    蘭竹無力的呆在展大人的肩頭,她現在懷疑展大人的蛇毒還沒好,他什麽時候變成神經質了?


    展昭又往前走出一裏地,果不其的看到便裝的衙役,今早他要出府的時候,就看王朝他們遠遠的在說些什麽。可是他們看到他就停了下來,看來他沒有看錯他們的口型。看了看遠處佘府的輪廓,展昭又觀察了一下地形,便轉身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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