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知府壽宴已經過去了三天。
丹離漸漸覺得苦惱起來。
她感覺到這一次和在太清宗的情況有些不同。
其一，秦惜微絲毫沒有表現出被往事困擾的感覺。他生活得很充實，而且似乎還很愜意。
秦羽也是這樣。
其二，她在這寐界待了這麽久，發生的極少數的幾次玄妙心動一次是上嚴府赴宴，其他幾次大多是為人寫家書，心有所感，但與秦惜微和秦羽似乎都並沒有什麽關係。
鑒於以上兩點，她既想象不出來如何幫助秦惜微和秦羽解開心結，了卻因果，也無法判斷自己離開的時間。
隻有四個字可以形容她目前的狀態：毫無進展。
一切仿佛都停滯了下來，摸不著頭腦的感覺讓她也禁不住稍稍有些慌了。
她想，要不她再主動一點，探一探秦惜微和秦羽內心深處的東西？
於是這日清晨，秦惜微打完拳後正去書房，竟然看到丹離站在門邊，似乎在等他。
“先生有什麽事嗎？”秦惜微走過來。
對待丹離，他的態度從來這樣尊敬而溫和，親切卻又不顯得親熱。分寸把握得恰到好處，這是一個武館的館主對待身為讀書人的先生那般，完美無缺，完全挑不出一絲不合適的地方來。
這態度比那日在嚴府中時似乎疏遠了一丁點。
丹離笑了笑，“也沒什麽事，隻是想到近日來寫家書的弟子漸漸少了，單離有些閑暇，不知館主有沒有時間與我閑話品茶？”
秦惜微沒有立刻答應，卻是凝神片刻後，笑了笑，道：“先生相請，在下自是願意的，隻是今日不湊巧，要與秦羽兄弟出門辦些事情，辜負了先生美意，在下羞愧。”
丹離有些失望。但人家要辦正事情，她總不能把人攔著不讓去吧。所以這次主動出擊也隻好作罷了。
丹離剛走不久，秦羽就從屋頂上翻了下來，似笑非笑地抱著手臂，“大館主，今日我們有什麽事要辦啊？”
秦惜微走近他身邊，“迴一趟道界。”
秦羽一驚，伸手抓住他的手臂，“你最近奇奇怪怪的，到底是怎麽迴事？這位女先生你從哪找來的？什麽來頭？”
秦惜微定定看著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迴去一趟，說不定就明白了。”
秦羽越發覺得不尋常。
他眼睛眯了眯，“惜微，這麽多年了，你我結伴在此，你在外叫我一聲大哥，我雖受之有愧，但我虛長你些年歲，漸漸也沒把你當太清宗的元嬰道君了。”
“當年你為什麽離開太清宗，我清楚，這也是我跟著你離開的原因之一。可是你要知道逝者已矣，即便你遇上再像的人，也不是當初那個人了，便是你有心相助，也不可能走當年那條路了。”秦羽意有所指。
秦惜微麵色不變，“何出此言？”
“那日我跟著你去了嚴府。這幾天又好好觀察了一番。”他仔細看著秦惜微的眼神，想要分辨出他的情緒。
“這位單離先生與丹陽的氣質很有些相似。”
這個名字他已經很久沒有說出來了。他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對秦惜微說出來。
本以為秦惜微臉上會有些變化，可居然什麽都沒有。
“你以為我想引她入道？”
“不然為何要迴道界，你是想迴太清宗吧？”
秦惜微不與他爭辯。“如果你不去的話，我一個人迴去也是一樣的。隻有一點，我迴來之前，不要靠近她，不要與她交談。”
秦惜微本來打算速去速迴，沒想到這一去竟有半個多月。
而正是這半個多月的時間，邊城平生風雨，將丹離也給牽連了進去。
秦羽不懂秦惜微為何如此吩咐，但他還是照做了。
果然，秦惜微走後，這女先生似乎把注意力轉移到了他的身上，竟然時時找借口與他攀談。
他本來就覺得此人氣質有些像故人，懷疑是別有用心的人派來影響他和秦惜微的，自然提高了警惕，這時見秦惜微一不在了，她便蠢蠢欲動，於是更是防備，平日裏來往十分注意分寸，簡直滴水不漏。
丹離經過了三天的主動接觸，真的是要泄氣了。
她找不到原因，又覺得十分苦悶，好幾次想要尋忘舒吐一吐心中苦水，但又思及天池上忘舒的表現，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把他拉進來得好。
誰知道他這迴會不會有什麽更出人意料的舉動。
就在他愁眉不展的時候，武平竟然神秘兮兮地跑過來告訴她——有客人找她。
這就奇怪了。
她在這裏一無舊親，二無新友，雖然在武館之中人緣還算過得去，但外麵人可是全無結交啊。
“什麽人？”她好奇地問。
武平卻以更為神秘的神態迴答她：“先生出去一看便知。”
丹離於是出門，這才知道武平為什麽那種表情了。
這哪裏是來找她的，這是來找秦惜微的吧？
麵對眼前掀開窗簾看著她的女子，丹離道：“秦館主有事外出，嚴小姐可下次再來。”
嚴絲絲形容有些憔悴。“我不是來找秦館主的，我是來找你的。單小姐。”
丹離眉頭挑了挑，看到嚴絲絲比的上車的手勢，想了想，還是上去了。
秦惜微和秦羽那邊沒有進展，說不定在嚴小姐身上會有什麽突破。
馬車緩緩向城外駛去。
此刻還未入冬，城內還未戒嚴，城中百姓出城也是有的。等到了冬日，為防草原騎兵，城門便會關閉，隻許進，不許出了。
嚴小姐端正著身子坐好，一路雖然不說話，但一直在打量丹離。
與此同時，丹離也在打量嚴絲絲。
城外不遠處便是大漠孤煙，草原民族在那邊卷卷黃沙的沙漠背後，往前看隻有一片煙塵。
嚴絲絲帶丹離去的是城外一座烈士墓。
她原本想，丹離是個女子，胸中雖然有些墨水，充其量也不過是個文人女子，見到荒漠中的孤碑，大大小小的墳墓排列在眼前，多少也應該是有些怕的。
可是她失望了。
丹離並沒有表現出一絲的情緒波動。
她不知道，丹離出現在這裏就是在城外，雖然不是在這片荒漠上，但她一路走進城都是孤身一人，她行走過那麽多地方也從來沒有怕的。
丹離漸漸覺得苦惱起來。
她感覺到這一次和在太清宗的情況有些不同。
其一，秦惜微絲毫沒有表現出被往事困擾的感覺。他生活得很充實，而且似乎還很愜意。
秦羽也是這樣。
其二，她在這寐界待了這麽久，發生的極少數的幾次玄妙心動一次是上嚴府赴宴，其他幾次大多是為人寫家書，心有所感，但與秦惜微和秦羽似乎都並沒有什麽關係。
鑒於以上兩點，她既想象不出來如何幫助秦惜微和秦羽解開心結，了卻因果，也無法判斷自己離開的時間。
隻有四個字可以形容她目前的狀態：毫無進展。
一切仿佛都停滯了下來，摸不著頭腦的感覺讓她也禁不住稍稍有些慌了。
她想，要不她再主動一點，探一探秦惜微和秦羽內心深處的東西？
於是這日清晨，秦惜微打完拳後正去書房，竟然看到丹離站在門邊，似乎在等他。
“先生有什麽事嗎？”秦惜微走過來。
對待丹離，他的態度從來這樣尊敬而溫和，親切卻又不顯得親熱。分寸把握得恰到好處，這是一個武館的館主對待身為讀書人的先生那般，完美無缺，完全挑不出一絲不合適的地方來。
這態度比那日在嚴府中時似乎疏遠了一丁點。
丹離笑了笑，“也沒什麽事，隻是想到近日來寫家書的弟子漸漸少了，單離有些閑暇，不知館主有沒有時間與我閑話品茶？”
秦惜微沒有立刻答應，卻是凝神片刻後，笑了笑，道：“先生相請，在下自是願意的，隻是今日不湊巧，要與秦羽兄弟出門辦些事情，辜負了先生美意，在下羞愧。”
丹離有些失望。但人家要辦正事情，她總不能把人攔著不讓去吧。所以這次主動出擊也隻好作罷了。
丹離剛走不久，秦羽就從屋頂上翻了下來，似笑非笑地抱著手臂，“大館主，今日我們有什麽事要辦啊？”
秦惜微走近他身邊，“迴一趟道界。”
秦羽一驚，伸手抓住他的手臂，“你最近奇奇怪怪的，到底是怎麽迴事？這位女先生你從哪找來的？什麽來頭？”
秦惜微定定看著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迴去一趟，說不定就明白了。”
秦羽越發覺得不尋常。
他眼睛眯了眯，“惜微，這麽多年了，你我結伴在此，你在外叫我一聲大哥，我雖受之有愧，但我虛長你些年歲，漸漸也沒把你當太清宗的元嬰道君了。”
“當年你為什麽離開太清宗，我清楚，這也是我跟著你離開的原因之一。可是你要知道逝者已矣，即便你遇上再像的人，也不是當初那個人了，便是你有心相助，也不可能走當年那條路了。”秦羽意有所指。
秦惜微麵色不變，“何出此言？”
“那日我跟著你去了嚴府。這幾天又好好觀察了一番。”他仔細看著秦惜微的眼神，想要分辨出他的情緒。
“這位單離先生與丹陽的氣質很有些相似。”
這個名字他已經很久沒有說出來了。他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對秦惜微說出來。
本以為秦惜微臉上會有些變化，可居然什麽都沒有。
“你以為我想引她入道？”
“不然為何要迴道界，你是想迴太清宗吧？”
秦惜微不與他爭辯。“如果你不去的話，我一個人迴去也是一樣的。隻有一點，我迴來之前，不要靠近她，不要與她交談。”
秦惜微本來打算速去速迴，沒想到這一去竟有半個多月。
而正是這半個多月的時間，邊城平生風雨，將丹離也給牽連了進去。
秦羽不懂秦惜微為何如此吩咐，但他還是照做了。
果然，秦惜微走後，這女先生似乎把注意力轉移到了他的身上，竟然時時找借口與他攀談。
他本來就覺得此人氣質有些像故人，懷疑是別有用心的人派來影響他和秦惜微的，自然提高了警惕，這時見秦惜微一不在了，她便蠢蠢欲動，於是更是防備，平日裏來往十分注意分寸，簡直滴水不漏。
丹離經過了三天的主動接觸，真的是要泄氣了。
她找不到原因，又覺得十分苦悶，好幾次想要尋忘舒吐一吐心中苦水，但又思及天池上忘舒的表現，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把他拉進來得好。
誰知道他這迴會不會有什麽更出人意料的舉動。
就在他愁眉不展的時候，武平竟然神秘兮兮地跑過來告訴她——有客人找她。
這就奇怪了。
她在這裏一無舊親，二無新友，雖然在武館之中人緣還算過得去，但外麵人可是全無結交啊。
“什麽人？”她好奇地問。
武平卻以更為神秘的神態迴答她：“先生出去一看便知。”
丹離於是出門，這才知道武平為什麽那種表情了。
這哪裏是來找她的，這是來找秦惜微的吧？
麵對眼前掀開窗簾看著她的女子，丹離道：“秦館主有事外出，嚴小姐可下次再來。”
嚴絲絲形容有些憔悴。“我不是來找秦館主的，我是來找你的。單小姐。”
丹離眉頭挑了挑，看到嚴絲絲比的上車的手勢，想了想，還是上去了。
秦惜微和秦羽那邊沒有進展，說不定在嚴小姐身上會有什麽突破。
馬車緩緩向城外駛去。
此刻還未入冬，城內還未戒嚴，城中百姓出城也是有的。等到了冬日，為防草原騎兵，城門便會關閉，隻許進，不許出了。
嚴小姐端正著身子坐好，一路雖然不說話，但一直在打量丹離。
與此同時，丹離也在打量嚴絲絲。
城外不遠處便是大漠孤煙，草原民族在那邊卷卷黃沙的沙漠背後，往前看隻有一片煙塵。
嚴絲絲帶丹離去的是城外一座烈士墓。
她原本想，丹離是個女子，胸中雖然有些墨水，充其量也不過是個文人女子，見到荒漠中的孤碑，大大小小的墳墓排列在眼前，多少也應該是有些怕的。
可是她失望了。
丹離並沒有表現出一絲的情緒波動。
她不知道，丹離出現在這裏就是在城外，雖然不是在這片荒漠上，但她一路走進城都是孤身一人，她行走過那麽多地方也從來沒有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