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微型的法器,但是在場的都是有些修為的道者,自然不會看不清他們煉製的是什麽。


    舞丹陽在材料選擇上顯然與馬長卿更加契合,她選擇煉製的是一張流火弩和四隻流火箭。弓用的是木屬性材料,箭用的則是火屬性的材料。


    馬長卿一瞧便知道這是個極好掌握又威力巨大的法器,盡管現在舞丹陽所煉製的隻是不到巴掌大的微型弩,但是他隻是看個樣子也覺得手癢癢了。


    他第一次心中覺得飛來峰小氣,怎麽不能給參考的人多準備些材料呢!


    不止是馬長卿看著心癢癢,在場的也有不少人看出門道,眼饞起來。


    而黑衣少年無名那邊,因為一開始選用的是金屬性和水屬性的材料,於是大部分人們便先入為主地認為他這一局大概是不會有什麽勝算了,所以受關注度比舞丹陽那邊低得多。


    等到舞丹陽那邊流火四溢的小巧弩箭和青色的小弩煉成的時候,大家都目不轉睛地看著它們在舞丹陽的掌上旋轉,忍不住發出驚歎聲。


    舞丹陽隻是隨意地將那箭弩揮出去,它們便很快飛到了馬長卿的麵前。馬長卿欣喜地擺弄著那微型的箭弩,用幾根指頭一邊拉著弓弩,一邊將那流火箭給放了出去。


    那流火箭帶著火焰的炙熱在半空中劃過,很快飛入百米外的草叢中,引起了一方火起。


    “哇!”有人發出驚奇的聲音。


    馬長卿滿意地笑起來。


    “哎呀,他在做什麽?”


    就在大家都在關注舞丹陽所煉製的流火弩時,黑衣少年已經將手中一個同樣不到巴掌大金輪扔了過來。


    那金輪有著尖銳的彎刺,它們圍繞著金輪的外圈,在少年將金輪丟出去的時候,隨著它在半空的滾動與空氣摩擦出激烈的火花。但是,它給人的感覺卻不像是火的熾熱霸道,而是久久綿長。那金輪滾入火焰叢中,在火焰中轉了幾圈,便迅速將那叢火給碾滅了。


    黑衣少年所煉製的金輪雖然並不像是舞丹陽煉製的那樣屬性外露,給人的觀感也沒那麽絢麗,但是這種隱藏了屬性了內斂風格卻十分耐看。


    金輪飛到了馬長卿的手中,讓他可以同樣放在手中把玩。


    這個時候,馬長卿皺著眉,表情越發認真起來。


    講真,這個叫做無名的黑衣少年每一次的發揮都很穩,雖然他在內心更喜歡舞丹陽這種靈動的煉器風格,但是黑衣少年的煉器手法確實更加老練。


    “確實不錯,不過,我是火靈根的煉器師,從屬性助益來講,更偏向這把流火弩。”


    黑衣少年笑了笑,“若是這麽多的講究,還修什麽道。誰說你是什麽屬性,就一定隻有這一種屬性對你有用呢?單一修煉如此殘缺不全的修煉方法居然還有那麽多人崇尚,真是可笑。”


    舞丹陽心念一動,“照你這麽說,修道之人其實並無靈根屬性也無大礙了。”


    黑衣少年的笑容裏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感。“你覺得呢?”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對望許久,有探究,似乎也有了然。


    “拘泥於單一屬性而煉製之器,也必受其牽製,強者不一定更強,弱者則會更弱。”


    黑衣少年不糾結這個問題,隻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之後,又指了指桌上剩下的材料,笑道:“所剩無己,索性我們就用這剩下的材料隨意煉一法器法寶,如何?”


    舞丹陽笑了。經過兩次煉器,她已經很清楚這個少年的煉器技藝在她之上,這兩次煉器對於她來說是一次青澀的獨立自主的嚐試,她煉得十分暢快,也因為與少年比試著而有了更多的感悟。


    她心念一動,突然以隻有自己和少年能聽到的聲音問道:“敢問閣下可知以人煉器的法門?”


    少年眸中閃過一抹異色。


    他在挑選材料的手稍稍停頓,“哦?還有這樣的煉器法門?”


    舞丹陽便不再問。


    兩人手邊所剩的材料都已無多。黑衣少年的意思是隨意發揮,這便更加難分勝負。


    舞丹陽相信,他其實與自己一樣,並不注重勝負的結果,也不過是想要這個煉器的過程而已。


    她將目光投向一旁有些期待地等著他們的馬長卿,便是再遲鈍,心中也隱隱有了某些猜測。


    這黑衣少年本來是要挑戰馬長卿,最後突然改了主意要挑戰自己,但是即便如此,也還是讓馬長卿就近旁觀。這總不會是要讓馬長卿來當裁判吧?


    第一輪,黑衣少年隨隨便便要求煉雲,那種飄渺無形捉摸不透的東西居然也可以用煉器之道來表達,這在舞丹陽的理解來看,便是“以意煉器”的奧義。意動器成,這才是煉器的靈動所在。


    第二輪,黑衣少年走了常規的路子要求給馬長卿煉製合適的法器,但是卻並沒有選擇與他本身靈根屬性相合的材料,雖然煉製出來的金輪中規中矩,但是每一步走得極穩,每一個細節都處理得很好,表現出了非比尋常的煉器底蘊。這不是一般般的煉器師可以達到的程度。而且,他也明確告訴馬長卿,不要拘泥於單一的屬性,無論是在煉器之道上還是在修煉之道上。


    這第三輪,這少年表示隨意煉製,那麽,這迴是想要告訴馬長卿什麽呢?


    舞丹陽想著這些,對於手邊的材料突然失去了興趣。她向來如此,興致來了,便是一天都撲在煉器上都不會覺得漫長,但若沒了興致,便是再好的材料擺在手邊,再好的創意還待實現,卻是一個手指都懶得動。


    她放下手邊那些材料和工具,幹脆坐在那裏觀看黑衣少年起來。


    黑衣少年見他們的模樣,輕輕一笑,道:“好吧,看來隻有我是個苦命人。”


    他稍稍斂容,抬頭看向馬太師的方向。


    馬太師靜靜地坐在高台之上關注著這幾輪非常規的比試,麵上並未有什麽讓人可辨認出的情緒來。


    他眯了眯眼,又瞧了一眼雲霧籠罩的懸尺碑,手掌周圍漸漸繞上了古老而神秘的符文。


    馬長卿開始是疑惑,最後竟驚得站了起來。


    待馬太師也看得分明了,他已經同樣驚訝地不知道如何反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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