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惜微給了她一個極為難看的笑容,緩聲道:“我的靈力被吞噬了……很多。”他試著對牆麵打出一道土屬性的法術攻擊,可是連殺手丹都看出來他這道攻擊的威力有多麽弱。


    殺手丹試著調動自己的靈力,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靈力也在消失,但是,情況似乎比秦惜微要好一些。


    要趕快出去!殺手丹腦子裏很快定下了思路。


    “隻有這種程度了嗎?”殺手丹問道。


    秦惜微有些難堪地慢慢點了下頭。他知道,情況已經變得很糟糕了。


    好吧,秦惜微現在是幫不上什麽忙了。


    殺手丹意識到,自己大約必須獨自找到出去的辦法了。


    殺手丹想了想,拉起秦惜微的手,把東珠放在了他的手上。


    “你……”秦惜微驚訝地看向她。


    殺手丹卻不解釋,隻是轉過身開始一寸一寸摸著牆壁,認真地尋找著可以突破的地方。


    她的刀又出現在她的手中。隻是這一次,她嚐試著用混沌的靈力去包裹刀身的時候,進展卻並不順利。


    殺手丹和秦惜微不同。


    秦惜微是完全的術修士,所以他對靈力流失的感應更靈敏,受到的影響也更大。而殺手丹因為在術修一道多艱難,最近都醉心武修,所以她對靈力的依賴遠及不上秦惜微,所以無論是感應還是受到的影響等也都不及秦惜微。


    但是無論怎樣,靈力的流失是客觀現象。而此刻的殺手丹發現單純依靠刀身的鋒利程度,根本無法破開牆壁。


    她狠狠地用刀切在牆壁上,可是黑暗中的牆壁紋絲不動。


    說真的,身為少年人的秦惜微是有一些慌的。


    可是他直覺舞丹陽仍然是冷靜的。


    有沒有比刀更堅硬的東西?


    殺手丹在腦中迅速搜刮著現場可用的所有資源,最終將思緒詭異地停駐在東珠上。


    東珠會不會比刀堅硬她不知道,但是她覺得隻有這個可以試一試了。


    她從秦惜微手中又拿過東珠,然後貼在牆麵上狠狠劃了一下,就像那不是一顆珠子,而是一把球形的刀。


    秦惜微嚇了一跳,不自覺地提高聲音道:“你幹什麽!”在他的印象中,東珠是很脆弱的,稍微大點力氣去揉搓的話,都會讓它變成隨風而去的粉末。舞丹陽這樣做,會將好不容易找到的東珠給毀了的。


    可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明明是脆弱得稍微多用點力氣就能揉碎一樣的東珠,此刻卻在貼上仿佛堅不可摧的牆壁時,將那溫潤的毫無殺傷力的光亮細細地切了進去,切出一道肉眼可見的傷口。


    秦惜微還來不及驚訝,就轉變成了驚喜。可是,這驚喜尚且沒有表達出來,他便發現,那道剛切出來的傷口快速愈合了。


    東珠仍在殺手丹的手中如利器一般切割牆麵,她也發現了她前麵才切出的縫隙很快就緊緊貼合在一起,牆麵完好如初。


    不過,至少他們找到了可以切開牆麵的辦法。


    在靈力被不斷吞噬的境地,竟是這小小的東珠成了可以破出困局的關鍵。


    殺手丹手握著東珠,嚐試著加快速度,用最快的速度去切割牆麵,反反複複,然後終於確定,以東珠開牆和切口愈合的速度,勉強隻夠一個人出去而已,而且按照她不斷模擬的動作,隻有握著東珠的本人才能出去。至少在目前,她想要自己握著東珠開牆,然後讓秦惜微出去——她自認尚不可能辦到。


    秦惜微很快也發現了殺手丹這樣反複用東珠切割牆麵的意圖。


    他的心髒自從看到東珠可以破開牆壁後就跳得很快,但是隨著殺手丹反反複複的動作,他的心又慢慢沉下去。


    一顆東珠顯然不夠兩個人同時從東珠破開的裂口出去。


    而這顆東珠是舞丹陽找到的。


    秦惜微定了定神,正準備說話,卻聽見舞丹陽道:“你出去。”話音剛落,那東珠便到了他的手中。


    “你……”秦惜微心中一跳,瞳孔收縮了一下。


    “不……丹陽,你……”秦惜微反應過來,他意識到這樣是不對的。雖然他內心深處有一瞬間有幾分喜悅和輕鬆。


    殺手丹卻不給他反對的機會,直接推著他的肩膀麵對牆壁,聲音堅決而冷漠。“出去。”


    與秦惜微此刻感性的想法不同,殺手丹做出這樣的決定是經過了理性思考的。


    她想,兩個人都在裏麵,隻會拖到誰也出不去。秦惜微明顯並沒有應對黑暗的經驗和能力,而現在,他甚至連引以為生的靈力都被漸漸吞噬。他會越來越虛弱,越來越沉重,越來越舉步維艱。這樣的他,待在這裏也會是她的負擔。


    何況,既然東珠是出去的關鍵,她絕不相信這裏麵隻有一顆東珠。將秦惜微趕出去之後,她就可以專心尋找東珠。而她並沒有那麽依賴靈力,這是現在的境況裏她能保命的優勢之一。更別說她原本就是殺手,她曾經麵臨的各種黑暗和絕境太多,所以,此刻的殺手丹是擁有強大自信的。


    “丹……”秦惜微掙紮了一下,試圖說話。


    “不要讓我說第三遍。”殺手丹握著他的手用力切割著牆壁,同時用另一隻手有力地推動著他的肩膀。


    很快,秦惜微便穿過了牆壁,長長的裂口在他身後緊緊地合上了。


    一瞬間的光亮讓殺手丹忍不住閉了下眼。再睜開時,她便伸手摸了摸小白虎,冷漠的樣子在黑暗中生出幾分銳氣來。


    “你就陪著我吧。”殺手丹對小白虎說。


    小白虎也不知道聽沒聽懂,隻趴在她懷裏,似乎有點困。


    另外一個空間裏注視著這一切的蕭衍看到此處,諷刺地笑了。


    他想,舞丹陽真是好樣的,尋到了東珠卻要拱手相讓,唯一的出路也要禮讓他人。這是怎麽說的呢,她竟然還有這樣的胸襟和……情義嗎?


    蕭衍的唇角冷冷地翹起,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最後眼眸中竟流露出幾分詭異的愉悅來。他的神識集中在暗牆之中,很快雙手開始掐訣。他的麵前很快漂浮起好幾個巴掌大小發著光的陣型。他輕輕鬆鬆地伸出一根指頭在其中一個光陣上點來劃去,又取出靈石固其法力,最後輕輕揮袖拂過那些小型光陣,將它們一一隱去。


    蕭衍看不到,這個時候,還有一個人也在看著他,鼻子裏冷冷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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