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張如晦一步一步走近,池夜來還好說,她最多隻是驚歎於張如晦的全力施為竟然能強悍到這樣的地步。[首發]而夏南則完全不同,她瞬間從池夜來的身上脫離出來,隨後對著張如晦盈盈一拜。


    恰巧此時玄裳也解除了張如晦【神臨威世】的狀態。乖巧的坐在張如晦的左臂上接受著夏南的朝拜。張如晦先看了看夏南,然後又看了看玄裳,突然好想是明白了什麽一樣。


    “夏大夫,你……也是天劍?”


    夏南以對待玄裳同樣恭敬的口吻迴答道:“迴君上,夏南原名南鬥,乃為黑帝陛下所管轄之三本天劍。之前受陛下禦命差遣,這才趕來支援。洞口所駐守的兵丁道士,夏南已盡數使其昏厥,任由君上處置。”


    張如晦這才想起來,似乎玄裳給他提到過。四十九柄天劍之中,首先依照品級分為了一本二本三本三個品級張如晦琢磨了半天也沒想明白,為何以“本”這個字作為品級的代稱,無論釋為“根源”或是“中心”亦或者“能力”都說不太通,最後隻能歸結於昆侖劍聖個人的喜好。或許在當年的昆侖,“本”這個字便通“品”也說不定。反正三本最低,二本其上,一本最高。


    當然,高低分布也並非絕對。就拿玄裳和夏南相比,雖然玄裳身為一本天劍,【絕地天通】【多謀善斷】這兩種神通強悍無比,且在玄矩宮中還有不知多少神通可以動用,可張如晦每一次打開玄矩宮都要拚上性命,實在太過兇險。而夏南身為三本天劍,神通便是【六星】。不僅上手極易,且就算是法力不濟的池夜來也能使用的來。


    而在一本的天劍之中,則以“五帝劍”為首,分為“青白赤黑黃”五色陣營,每個陣營都由一位天帝所管轄。玄裳是黑帝顓頊,黑色一係的所有天劍便都是她的下屬。不過這個從屬關係並不能高於天劍與劍主的主仆關係,且無法強製命令天劍與他人進行盟約。


    天劍與劍主締結盟約之後,便會無條件的以劍主為尊,最多隻會進行規勸誘導,不會反噬其主。而外道劍這麽些年天下仿製了也不知道有多少,卻始終無法保證不會反噬。似乎這些規則早就被昆侖劍聖刻進了天劍的骨子裏,但始終沒人能找出究竟是怎麽做到的,最終也隻能歸結於昆侖劍聖手段了得。


    當然了,就算天劍締結盟約後劍主為尊,五帝劍的地位還是始終存在的。而且是否尊重五帝劍隻與天劍本身有關,據說天劍中有幾位天劍原本就是與五帝劍平齊的,根本隻是名義上的順從,還有幾位壓根就不聽從號令至於是哪幾位張如晦就不知道了。


    不過在聽到夏南自稱南鬥之後,張如晦的心念迅速轉動了幾下,忽的好像想到了什麽:“你是南鬥……那之前,就是瀚海中的事情,你可知曉?”


    南鬥六星又名“延壽司”,可統馭諸天一切生靈,掌管增壽延年之益。張如晦之前與迦陵頻伽對陣時發現對方並未認出自己,便將瀚海中遇襲的事情從她身上排除了出去。此時聽到夏南自稱南鬥,張如晦便迅速與之前的事件聯係了起來。


    夏南悄然苦笑了一聲,看來這位君上盡管平時看上去性格單純,卻絕對不是個可以糊弄的主。她便將剛才給玄裳說過的話在這裏又給張如晦說了一遍,反正現在她的劍主乃是池夜來,有什麽事情都是池夜來兜著的。


    張如晦聽完了夏南的話,麵色絲毫不變,卻也不說一句話。果然池夜來看場麵似乎有些僵,連忙跳出來打圓場:“那個……這種事先不要管了,反正大家現在都是自己人了,有什麽事情以後再說啦。現在重要的是怎麽收拾當下的局麵,死了這麽多人了都。”


    可不是麽?瓜州府奸令賈陽成身死,隨之前來的所有道士、道兵也無一生還。進入洞穴的江湖客們全部死亡,身為始作俑者的王信誠和迦陵頻伽……唔……


    張如晦四下裏看了看,自己剛才暴起的那一記癸水神雷實在太過兇猛,小半邊洞穴都被震塌,其他地方也時有沙土開始朝下落,也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王信誠被癸水神雷打得屍骨無存,迦陵頻伽麵對的可是自己起初第一記全力轟出的癸水神雷自己知道她的難纏,當時就毫不猶豫往她身上全力招唿,應當沒什麽機會留全屍。


    一想到這裏,張如晦強打精神,猛的向河圖派剩下還活著的諸人看了過去。一發覺他的眼光看向了自己,河圖派諸人個個噤若寒蟬。


    “迦陵頻伽……就是燕伽陵,她之前說給你們掌門看了信物,那件信物在哪裏?”


    張如晦的視線從普通弟子一直移到了幾個高輩分的道士那裏,誰知道個個都是搖頭。直到最後,一個看上去有些年紀的道士才遲疑著說道:“這種東西……就算不是燕姑娘……迦陵頻伽隨身攜帶,那也是掌門隨身帶著,我們哪能看見啊?”


    “是啊是啊……”


    “沒錯,就是這樣……”


    眾人連聲附和,隻說的張如晦連皺眉頭。王信誠早就屍骨無存,哪裏還有什麽東西?迦陵頻伽更是沒辦法找,信物的線索也就這樣斷了。


    除非……之後道宮或是州府再派新的人過來挖掘,這才有可能找出線索來。


    隻可惜,時間不等人啊。


    “你們……愛去哪兒,就去哪兒吧。有本事……就逃出道國,不然的話……善惡有報,天道好還。”張如晦指了指河圖派的眾人,又轉頭看向了夏南,在轉過頭後,他的疲憊盡顯,“夏大夫,既然你為南鬥,有馭獸之能。締結盟約後,就算……以池姑娘的法力,也應當能控製沙鱉,帶我們……出瀚海吧。”


    夏南略一思索,輕輕地點了下頭。


    池夜來上下打量了張如晦一番,看他這幅樣子,便毫不猶豫的說道:“你都成這樣子了,還在想出瀚海……瀚海外麵有什麽啊?還不如讓我先給你治好腿傷,休息一會兒再走。”


    張如晦當然曉得池夜來這是拿到南鬥之後迫不及待的想要試試威力,在自己的麵前多少炫耀一下。隻可惜現在他已經沒有多少精力去笑了:“以你的法力……給我治好了腿傷,還能剩多少?我……我還要去跟梁姑娘決鬥,決定那塊……那塊不化骨的……”


    池夜來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張如晦和梁紅玉定下了一日半之約。之前原本就已經過了半天,進入瀚海又用了半天多……現在最多也就隻剩下半天的時間了啊!


    “你……你都這個樣子了,還想著迴去決鬥?”池夜來氣的嘴唇都哆嗦了,“你之前和那個僵屍也不過就隻是旗鼓相當的水平,現在迴去不是等於送死嗎?”


    張如晦並沒有正麵迴答她的話,而是閉上了眼睛,輕聲念出了一段文字就像他當年還在陸夫子門下念書的時候那樣。


    “……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諾必誠,不愛其軀,赴士之厄困,既已存亡死生矣,而不矜其能。”念到這裏,他連續喘了好幾口氣,對池夜來說道,“這段話……是太史公當年,當年寫出來稱讚遊俠的,稱讚他們的品德……答應別人,的事情一定就要做到,解救……解救別人的困難時,從不吝惜自己的生命池姑娘,依你之見,我該不該去呢?”


    池夜來卡殼了。過了好半天,她憤憤然一跺腳,轉過了身去:“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帶你去就是了,死了別怪我!”


    “多謝……”忽然,張如晦那雙眼睛猛地一睜開,“池姑娘,我還有個問題,希望你不吝解答。”


    “說吧說吧趕快說,不要廢話了。”


    “好。”張如晦極為嚴肅的點了下頭,“熊……為什麽是笨死的?”


    “……你饒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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