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渡山歌》其實更應該叫《山對山來崖對崖》,歌詞很簡單,因為之前短視頻上經常能聽到,謝陽陽曾經去找來做素材,所以還挺熟悉。


    全曲就四句話重複,不過分別采用了民族唱法的獨唱和同聲合唱,加上運用了和聲和延長音,所以節奏感很強,即使無伴奏,也能讓人產生很完整的情感共鳴。


    謝陽陽和幾位宮女特意到了遠離看台的一個室內,和眾人說好了等下練習好了再出來唱,所以眾人自然也不會有什麽意見,就等唄,就連想跟過去的魏公子也被摁住了。


    選出來的幾位宮女也還行,現場教她們民族唱法是不大可能了,但是讓她們開開嗓自由灑脫一點還是可以的,合唱部分就盡量用美聲統一就行,獨唱的那個就選聲音最清亮的,還負責裏麵的“咿——哪——”。


    謝陽陽覺得自己也真是夠累的,人家別的穿越giegie哪裏會解釋這麽多,就自己,是真的要靠自己搜腸刮肚。


    感謝大一新生匯演時學過合唱。


    等幾個宮女已經初見成效,謝陽陽讓人去把眾人們都叫過來,室內環境下迴響會好一些。等眾人都安靜的開始期待,在謝陽陽的指揮下,先由一個宮女單獨站出來開始高聲清唱:


    “山對山來崖對崖


    蜜蜂采花深山裏來


    蜜蜂本為采花死


    梁山伯為祝英台


    咿——哪——


    梁山伯為祝英台”


    (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故事實際上曆史非常悠久,不用擔心古代人不知道,起碼最早在唐代開始就流傳很廣。)


    接著就是幾個宮女也一起站了出來,還加了個謝陽陽特意設計的少數民族風搖擺動作作為切入,開始合唱。


    一曲結束,眾人都歡唿叫好,高喊著再來一遍。眾人中特別是來自西南的幾位使節,自然也是感受到了這首曲裏所蘊含的那種簡直就如同有故鄉人在他們耳邊齊聲高唱的熟悉感,一時間,仿佛因為漫長的旅途所壓抑住的對家鄉的思念、還有在故鄉時的那份自由灑脫,各種情感就好像得到了釋放,幾人都忍不住也跟著哼唱了起來。


    女使節眼睛裏閃爍著光芒,她偷偷看了看在一旁的耀月公主,公主複雜的眼神裏,還有抑製不住的驕傲。


    幾個主客司的員外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裏都在想著:這算不算有史以來最成功的外賓接待工作?都被打了還能不計較,還一起玩遊戲,還特麽一起唱歌。


    幾人都看向那個配角命的大越年輕使節,仿佛隻有他,才是他們心目中的正常人……


    天色也漸漸暗淡,那個魏公子抱著琴就沒離開過謝陽陽三步以外,謝陽陽都想直接給他一腳了,好不容易才爬上車趕緊走人。


    很難得的,那個大理的女使節和耀月公主居然共乘一輛馬車迴城,其他幾個使節包括主客司的官員看到了後都驚歎不已,要知道,去年,不,就上半年,都還有京城裏的官家女眷,因為和公主說話的時候據說表情太做作,被公主當場摁在地上……


    謝陽陽腦海裏一直在迴想那幾個被處理得亂七八糟的馬蹄,為了分心,他就抓來在打瞌睡的覽覺,強行教他波波攢,不然真是憋得他難受。


    小丫頭在一旁好奇的看著,不是謝陽陽不想教她,是發現了她真的是……就完全不能教她太複雜的東西。還神仙呢,開口從不過腦的,想教她點什麽她也記不住,真不知道這幾百年她都領悟到了個啥。不過想想也是,那些傳說中的神仙不是整天談戀愛就是隻會用拳頭解決問題,估計也沒幾個智商高的。


    不過用手用腳的東西她倒是一看就會,不說玩滑板,某天看見謝陽陽在轉筆,她隨手拿起根筷子就學會了。謝陽陽最近都一直在想,等手機能充電了,一定要想辦法讓她看《這就是街舞》之類的。實在見不得她這樣每天吃吃喝喝的,一定要給她報個在線興趣班。


    迴到公主府,門房給謝陽陽遞上了今天的幾張拜帖,盛東家他們三個東家又遞上了帖子,看來,應該是被陳大放出去的大直鉤鉤到魚了,先放著,不急。


    而另一個鄒東家倒是暫時沒有動靜,這個倒是有點出乎謝陽陽的意料,不過,也就那樣吧,最好就是互不打擾,省得接下來他們又要憋什麽事出來。


    魁星樓那邊又遞過來一張拜帖,不過不是青湖居士的,而是一個號稱“琉璃社”的,想邀請駙馬到魁星樓,以感謝駙馬贈馬車之誼。


    這什麽二次元老哥集合,聽起來就跟個學校社團似的。不過這個“琉璃社”這次倒是比之前的青湖居士知道如何正確表達誠意,因為人家起碼知道了在拜帖上寫上:“期待能與駙馬暢談一番,誠摯相交,互通有無。駙馬若有所需,琉璃社亦可為駙馬提供助力。”


    謝陽陽想了想,迴了他們一句:“寄意寒星荃不察 我以我血薦軒轅”讓陳大拿過去。至於他們魁星樓那邊怎麽理解這兩句他沒興趣,反正謝陽陽覺得周某人的這兩句詩足夠熱血,用來噴魁星樓這類整天隻想著開趴體不想著如何做實事的組織挺合適。


    也不至於是在打他們的臉,但是也確實有看不起他們的意思吧。


    當晚,側皇宮裏的建晟帝和獨孤皇後聽了今天在皇家馬場的情況匯報,主客司的那幾個郎中還把那幾個唱歌的宮女也帶來了。


    “皇上,過兩日宴請幾國的使臣,可以讓這幾位宮女也進行表演,臣建議,能否讓三公主駙馬再作幾首歌曲,比如為其他幾國也各作一首,以彰顯我大寧非常重視與這幾國間的深厚友情。”


    建晟帝陷入了沉思,似乎是在考慮這個建議的可行性。


    獨孤皇後卻突然發話了:“陛下不如讓小老三去和駙馬說吧,如果小老三和駙馬都願意,也不無不可。但如果小老三或者駙馬不願意,陛下最好別摻和。”


    建晟帝看向獨孤皇後:“為何?”


    獨孤皇後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建晟帝:“陛下是不是忘了當年楊跑跑什麽性格?”


    建晟帝像是想起了什麽不好的迴憶,連忙說道:“不能吧,朕看小老三駙馬挺老實的。”


    “那楊跑跑就不老實?陛下最好還是先讓他們小兩口之間去交流,哪怕是被打…打一架,也比憋在心裏好。”


    下麵的幾個郎中自然不完全明白建晟帝和獨孤皇後在討論什麽,他們隻是提議讓駙馬再作幾首曲,怎麽就扯到打架上去了?


    隻有建晟帝和獨孤皇後明白,楊跑跑這個外號,很多人並不知道其實是當年的六皇子,也就是現在的建晟帝給起的,因為楊遷有個技能,堪稱無人能敵。


    當年的楊遷,不管你是誰,是皇帝還是他爹,敢讓他做他不想做的事,他就敢一言不合就撂挑子,就跑路。


    偏偏你還沒辦法說他,來硬的他就敢連夜跑到別國去,來軟的他就滑不溜手隨著性子隨意打發。而且,他總是有一千種方法光明正大的跑路。


    偏偏他又是當年建晟帝從眾多皇子中脫穎而出奪嫡成功的最大功臣之一,甚至可以說是功勞最大的一位。而且自小建晟帝兩口子就和他熟識,且不說他壓根沒什麽野心,就光是他們兩口子就曾經承過不少他的情,是最不需要提防也最動不得的人。


    還有就是,原本他們兩口子是壓根不認識謝陽陽原身的,一次偶然的機會讓他們無意中知道了,這個到處遊蕩的老友原來就在洛陽城裏還有個徒弟,所以才把主意打到了謝陽陽原身的身上。


    謝陽陽原以為便宜師父是對原身選擇當駙馬太不思上進所以不高興,才沒有來參加婚禮。而實際上卻是,楊遷對謝陽陽原身的選擇並沒有什麽不滿。


    他不滿的,是這兩口子悄咪咪把主意打到了他徒弟身上,居然還不和他說,等他知道的時候,謝陽陽原身已經答應了。


    就很想再次發動跑路技能。可惜這次主角已經不是他自己了,總不能帶著徒弟跑吧。


    所以,現在這兩口子,多少也有點擔心,要是謝陽陽也和他那便宜師父一樣,繼承了一言不合就跑路的性格和技能,讓他做太多,一旦跑了,他們小老三可就沒駙馬了。


    這也是為什麽建晟帝第一天就塞給謝陽陽兩千兩銀票還有獨孤皇後一下拿出二十萬兩的主要原因,當然謝陽陽理解成了這兩口子對他的好,這也並沒有錯,隻是雙方思路不同而已。


    那如果把這個問題轉化成小兩口之間的問題,是不是就不一樣了?而且,也未嚐沒有他們想試一試,現在這個駙馬,在小老三心中到底地位是否已經有所提升的意思。


    另一邊,魁星樓,一個看上去四五十左右的男子,坐在一張長桌的首座上,看著迴帖上的兩句詩一言不發。旁邊還有幾個男子,有的對這兩句詩點頭稱讚,有得則是一臉茫然,不知道這個駙馬想要表達什麽意思,畢竟沒有說來,或者不來。


    坐在最下座的是青湖居士,他也在思考這兩句詩代表了什麽意思。突然他聽到了為首的男子和他說話:“把你從頭到尾如何邀請駙馬,事無巨細都說一遍。”


    青湖居士心裏咯噔一下:壞了,是不是自己辦事不利的同時,還做錯了什麽?


    還有另一處,陳大把寫了兩句詩的紙條遞給了一旁的人,再交給屏風後麵的神秘人。


    “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薦軒轅。”屏風後麵的人念道:“我怎麽感覺,像是在罵人。”


    “如果這兩句詩是給我的,那也是在罵我了。”


    “陳大,你說,今天駙馬盯著人家修馬掌盯了半天?”


    陳大想了想,總感覺好像這句話裏有哪個字不大對,但是好像意思也沒錯。


    “確實,駙馬一直在看,而且興致盎然,若不是我過去尋他,估計駙馬能在那看上一天。”


    屏風後麵是長久的沉默,許久後,才傳來一句話:


    “你先迴去吧,盛家紙墨坊那邊,我會讓人幫你們的。”


    “謝主子,那今天駙馬所作的曲子主子可要?”陳大問道。


    屏風那邊傳來笑聲:“不用。倒是小老三那邊,估計就要有煩惱了。”


    陳大便起身告退離開。


    屏風後是那個神秘人的喃喃自語:“要真是和他師父楊跑跑一樣的話,再不出手,估計就更拿他不下了。唉,可惜啊,可惜。”


    而剛收到皇宮裏剛傳過來信息的耀月公主,正在聽金刀和她匯報剛打探迴來的消息:


    “那個叫什麽,衛生間,人一旦進去了, 就可以在裏麵把門關起來,別人便進不去,聽他們院子裏說的,駙馬爺從來都是自己進去,從來沒有叫誰進去服侍。還有……”


    “說。”


    “他們院子裏的人說,駙馬爺對他們都像……朋友一般。從來沒有拿他們當下人看,平時都和他們同一桌吃飯,有時候還會和他們…說敬語。駙馬爺有時還給幾個丫鬟上課,教她們學本事,說以後要讓她們都成大掌櫃。現在有一個叫豆子的丫鬟,已經讓駙馬爺叫出去打理一個叫‘建築公司’的商號去了,據說現在都有好幾十人了呢。”


    “就連您安排給駙馬爺的六個護衛,也被駙馬爺當成了夥計給安排出去,還說要給他們幾個額外再發一份工錢。”


    “還有那個小道士,聽說明天就要出去找石炭還有紅土,而且,那個小道士還嫌辛苦和駙馬爺討價還價,駙馬爺一點都沒生氣。”


    金刀又猶豫了下,小心的說了一句:“有幾個護衛,經常去駙馬爺那個院子,據說他們最近都在偷偷打聽,能不能把他們也安排過去跟駙馬爺。”


    耀月公主聽了後,閉上眼,似乎是在沉思一般。


    “金刀。”


    “主子您說。”


    “你能不能,教我幾句,請人辦事的時候,該說什麽?”


    金刀在一旁直發愣,請人辦事?難不成,她這位主子,要去和誰提出請求?不能啊,打小以來,耀月公主就是麵對自己的父皇母後,也沒說過一個“請”字,還有能誰能讓三公主願意去請求的?


    難不成?不會吧?


    金刀小心翼翼的問耀月公主:“主子?您,不會是,要和…?”


    耀月公主睜開眼:“今天心裏不痛快,偏偏不是那種找人打一頓就能出氣的不痛快。”


    而此時的謝陽陽完全不知道這些正在發生的事情,他正在琢磨一個穿越者的必備神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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