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問詢室
不要打開Conflist 作者：花姐小白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http://.biquxs.info/
</p>
第一章問詢室/p
“知道你為什麽在這裏嗎？”/p
其實現實中的問詢室並沒有電視裏那麽“悲涼”，它隻是個房間。隻是個房間，一張簡單的木頭桌子，嫌疑犯和詢問者隻是坐在對麵而已，他們之間的距離也沒有現實中那麽長。嫌疑犯也沒有被五花大綁，隻是坐在一張軟椅子上而已。/p
而且，因為是白天，陽光給死氣沉沉的聞訊室似乎添加了幾分溫暖。/p
“不知道。”一直低著頭的她開口了，“你可是我唯一的朋友，連你也不管我了嗎？”/p
這是個根本不會打破寂靜的聲音，因為這個聲音本身就無比的寂靜。/p
可以理解為她不想說話，也可以理解為，她這句話顯得無比地沉靜。/p
她很瘦，但坐的筆直，但頭卻沉沉地低下，她的頭發不長，雖說頭頂右側夾了個不錯的卡子，但垂下來的頭發完全可以蓋住她消瘦的臉。/p
“我是你的朋友。”對麵的人說話了。/p
那人是個中年男性，快四十歲，是就職在市醫院的心理醫生。他厚厚的眼鏡遮蓋住了自己的眼神，而一個沒有眼神的人，莫不如說，隻是一個帶著眼鏡的家夥而已。/p
“朋友會做出這種事情嗎？”她還是很輕聲地說，“過來懷疑自己的朋友會殺人？”/p
“可是”醫生遲疑了一下，“這是我必須要做的事。”/p
“嗯？”她稍稍晃了晃腦袋，臉上的頭發麥穗子一般倒向一邊，但她還是沒有抬頭，“必須要做的事就是指證你的朋友殺人嗎？”/p
“證據確鑿。”醫生說，“你看看你呆的地方就知道了。”/p
“我當然知道。”她沉沉地說，“我們家昨天晚上就知道你要來了，所以早就備好了功課。我們達成了一致的結論，你好像什麽也幫不了。隻是走個程序，所以，還有什麽談下去的必要？”/p
“你這麽說不夠理性。”醫生說，“我希望你理性一些。”/p
“是嗎？”她突然抬起了頭，而筆直的身軀似乎紋絲未動。/p
她的長相普通地不能再普通了，她的臉很瘦削，卻完全不像那些模特一般側頰劃過一道完美的曲線，而隻是臉上的肉經過長年累月的消減慢慢地突出了骨頭。鼻梁並不完美，有些塌陷。而那不長的頭發所支撐的大發卡子好像會對她產生一定程度上的壓力一般。/p
但是，有一點，眼神。/p
她的眼神很冰冷。純潔的眼白雖說帶了一些血絲，但除了血絲之外隻有一雙純澈的眼眸子，期間根本無法從眼神看不出來她內心的所思所想。/p
又或者說，此時的她，根本沒有想過什麽？/p
“有比我更理性的嗎？”她還是冰冷地看著對麵的醫生，“對話結束，你就知道我比任何人都理性。不然，我家就不會推舉我當一家之主了。”/p
“嗯”醫生覺得這個話題似乎聊不下去了，便岔開話題，“你上次來醫院的時間是去年的十月，現在過去一個月了，我不擔保你的病情是不是出了些問題。”/p
“嗯。”她冷冷地說，“沒有，老三白天上班孝順我們，最近有人買了他的畫稿，我們過得好的很。”/p
“可是別人？”/p
“都好得很。”她說，“我作為老大得管住他們。老二伺候我的生活。老四去嫖妓”/p
“行了。”醫生顯得有些不耐煩，“我一月前看過你的病，我知道你的症狀，你自己有七個人格。我”/p
“怎麽。”她的眼神還是很冰冷，“說出來不好嗎？”/p
“我是為你著想。我是為你好。”醫生說，“這裏有監控，如果你的話語讓他們起了疑心，會導致他們更認為你是神經病，於是就更認為是你殺了那個人。”/p
“唉”她的歎氣好像隻是在唿氣，“為什麽我想陳述客觀事實都變得這麽不‘理性’呢？唉”/p
“我告訴你，事實並不是理性。”醫生說，“生活才是。然後”/p
“停！”她抬起了手，阻攔了對麵的談話，而令人詫異的是，抬起手的瞬間，頭發竟然好像沒有動，“知道了，你在醫院說過很多變了。理性分為事實理性和生活理性，得區分清楚。不過呢，我最近有了新的見解，出於理性，我覺得說這些比較虛的東西我們今天的談話就無法繼續下去了。”/p
醫生看著麵前的姑娘，他好像意識到自己給的藥物麵前的人根本沒有吃過。/p
“我是沒有吃過。”她說，“觀察力算不算一種理性？你剛才的眼神停留在我的眼神上，而你剛才在問的其實都是關於你自己的問題。而你本人的眼珠子一直在亂轉尋找我的破綻，你的右腿一直在抖動代表了你的不安。”/p
“啊？”/p
“警察為什麽找你來？”她說，“還不是為了我這件事？我入院半年之久，後來我爹媽覺得我是個神經病切斷了我入院的錢，那時你就馬上簽署了出院手續，說我不會對社會造成一定的危害，所以，你決定了我的出院。而之後呢？兩天前發生的事情又讓我們相遇了。警察向你了解我的病情，認為我有精神分裂症，讓你再次對我巡查，也就是說，警察認為是你的過失導致了我出院殺人！”/p
“你！”醫生猛地站了起來，“跟我沒有關係，我隻是看看你的病情怎麽樣了！”/p
“病情？”她突然開始冷笑，但是她薄薄的嘴角好笑根本就沒有動，“我沒有什麽病啊。不是你說的嘛。你說，雖然是精神分裂症患者，但遠沒有電視上演的那麽可怕，你當時讓我出院的唯一依據是認為我不會危害社會，並且強調，我必須隔一段時間就去你那裏一趟，你不是說過很多次，我其實很正常嗎？”/p
“是。”醫生推了推厚厚的眼鏡，“我想盡辦法讓你知道，你對我來說其實並沒有不正常的，你可以放開心扉跟我講一些話。但是呢。到現在你還是不肯說兩天前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你這是完全喪失了社會功能！”/p
“嗯？”她還是在冷笑，“社會功能意味著見誰都說真話嗎？我得起碼確定對方是不是我的朋友。”/p
“是。”醫生說，“我是你的朋友。你還有別的朋友嗎？！”/p
“通過剛才的對話。我不認為了。”她說，“我當然有別的朋友。我的那些人格就是我最美的朋友，他們不會懷疑我，不會對我造成任何幹擾。而你，隻是怕警察說你玩忽職守，你的功利心可是真夠‘理性’的？！”/p
“你。”醫生說，“我會像警察建議，讓你入院治療。這是我唯一能幫到你的。”/p
“何必用你幫。”她說，“晚飯的時候我們會開會。我跟我自己的家族聊天，到底有什麽不對的呢？”/p
“我現在懷疑你有第八個人格！”醫生說，“反正你喜不喜歡我都會經常過來，我覺得是你親手殺了那個人！那時在現場，根本沒有別人，並且證據確鑿。”/p
“世上有那麽多可以定論的事嗎？”她說，“而對我來說，我自己我都定論不了。”/p
“所以你分裂出了人格，我知道。”醫生說，“我在醫院跟你講過”/p
“那些老生常談的話不用說了。”她又開始冷笑，“沒有人能幫到我我就幫我自己。難道你也像電視裏那樣，認為，精神分裂者都是變態了嗎？我隻是想分裂出一個人幫我自己而已。就像老三，他總是嫌我太理性，讓我善待別人，就像老二，她是個母親在照顧我的衣食起居，就像”/p
“好了。”醫生說，“在我心裏，你並不是個變態，我隻是想幫你，就這麽簡單。我去警察那裏看一看受害者的資料。你在現場，應該知道，彈huang刀上有你的指紋，屍體的脖子上有你的牙印，而且，你在不認識死者的情況下為什麽闖進人家的房間。到現在為止，你！作為老大的你！去問問你的‘家族’，看看他們知道些什麽才是最重要的！”/p
門被輕輕關上了，而她還是很冷靜地坐在木頭方桌邊，看著鐵窗那一邊的太陽。/p
是數不清的光線組成了一個太陽？還是一個太陽發射著數不清的光線？我們是看到了太陽意識到了數不清的光線？還是認為數不清的光線組成了一個太陽？/p
</p>
第一章問詢室/p
“知道你為什麽在這裏嗎？”/p
其實現實中的問詢室並沒有電視裏那麽“悲涼”，它隻是個房間。隻是個房間，一張簡單的木頭桌子，嫌疑犯和詢問者隻是坐在對麵而已，他們之間的距離也沒有現實中那麽長。嫌疑犯也沒有被五花大綁，隻是坐在一張軟椅子上而已。/p
而且，因為是白天，陽光給死氣沉沉的聞訊室似乎添加了幾分溫暖。/p
“不知道。”一直低著頭的她開口了，“你可是我唯一的朋友，連你也不管我了嗎？”/p
這是個根本不會打破寂靜的聲音，因為這個聲音本身就無比的寂靜。/p
可以理解為她不想說話，也可以理解為，她這句話顯得無比地沉靜。/p
她很瘦，但坐的筆直，但頭卻沉沉地低下，她的頭發不長，雖說頭頂右側夾了個不錯的卡子，但垂下來的頭發完全可以蓋住她消瘦的臉。/p
“我是你的朋友。”對麵的人說話了。/p
那人是個中年男性，快四十歲，是就職在市醫院的心理醫生。他厚厚的眼鏡遮蓋住了自己的眼神，而一個沒有眼神的人，莫不如說，隻是一個帶著眼鏡的家夥而已。/p
“朋友會做出這種事情嗎？”她還是很輕聲地說，“過來懷疑自己的朋友會殺人？”/p
“可是”醫生遲疑了一下，“這是我必須要做的事。”/p
“嗯？”她稍稍晃了晃腦袋，臉上的頭發麥穗子一般倒向一邊，但她還是沒有抬頭，“必須要做的事就是指證你的朋友殺人嗎？”/p
“證據確鑿。”醫生說，“你看看你呆的地方就知道了。”/p
“我當然知道。”她沉沉地說，“我們家昨天晚上就知道你要來了，所以早就備好了功課。我們達成了一致的結論，你好像什麽也幫不了。隻是走個程序，所以，還有什麽談下去的必要？”/p
“你這麽說不夠理性。”醫生說，“我希望你理性一些。”/p
“是嗎？”她突然抬起了頭，而筆直的身軀似乎紋絲未動。/p
她的長相普通地不能再普通了，她的臉很瘦削，卻完全不像那些模特一般側頰劃過一道完美的曲線，而隻是臉上的肉經過長年累月的消減慢慢地突出了骨頭。鼻梁並不完美，有些塌陷。而那不長的頭發所支撐的大發卡子好像會對她產生一定程度上的壓力一般。/p
但是，有一點，眼神。/p
她的眼神很冰冷。純潔的眼白雖說帶了一些血絲，但除了血絲之外隻有一雙純澈的眼眸子，期間根本無法從眼神看不出來她內心的所思所想。/p
又或者說，此時的她，根本沒有想過什麽？/p
“有比我更理性的嗎？”她還是冰冷地看著對麵的醫生，“對話結束，你就知道我比任何人都理性。不然，我家就不會推舉我當一家之主了。”/p
“嗯”醫生覺得這個話題似乎聊不下去了，便岔開話題，“你上次來醫院的時間是去年的十月，現在過去一個月了，我不擔保你的病情是不是出了些問題。”/p
“嗯。”她冷冷地說，“沒有，老三白天上班孝順我們，最近有人買了他的畫稿，我們過得好的很。”/p
“可是別人？”/p
“都好得很。”她說，“我作為老大得管住他們。老二伺候我的生活。老四去嫖妓”/p
“行了。”醫生顯得有些不耐煩，“我一月前看過你的病，我知道你的症狀，你自己有七個人格。我”/p
“怎麽。”她的眼神還是很冰冷，“說出來不好嗎？”/p
“我是為你著想。我是為你好。”醫生說，“這裏有監控，如果你的話語讓他們起了疑心，會導致他們更認為你是神經病，於是就更認為是你殺了那個人。”/p
“唉”她的歎氣好像隻是在唿氣，“為什麽我想陳述客觀事實都變得這麽不‘理性’呢？唉”/p
“我告訴你，事實並不是理性。”醫生說，“生活才是。然後”/p
“停！”她抬起了手，阻攔了對麵的談話，而令人詫異的是，抬起手的瞬間，頭發竟然好像沒有動，“知道了，你在醫院說過很多變了。理性分為事實理性和生活理性，得區分清楚。不過呢，我最近有了新的見解，出於理性，我覺得說這些比較虛的東西我們今天的談話就無法繼續下去了。”/p
醫生看著麵前的姑娘，他好像意識到自己給的藥物麵前的人根本沒有吃過。/p
“我是沒有吃過。”她說，“觀察力算不算一種理性？你剛才的眼神停留在我的眼神上，而你剛才在問的其實都是關於你自己的問題。而你本人的眼珠子一直在亂轉尋找我的破綻，你的右腿一直在抖動代表了你的不安。”/p
“啊？”/p
“警察為什麽找你來？”她說，“還不是為了我這件事？我入院半年之久，後來我爹媽覺得我是個神經病切斷了我入院的錢，那時你就馬上簽署了出院手續，說我不會對社會造成一定的危害，所以，你決定了我的出院。而之後呢？兩天前發生的事情又讓我們相遇了。警察向你了解我的病情，認為我有精神分裂症，讓你再次對我巡查，也就是說，警察認為是你的過失導致了我出院殺人！”/p
“你！”醫生猛地站了起來，“跟我沒有關係，我隻是看看你的病情怎麽樣了！”/p
“病情？”她突然開始冷笑，但是她薄薄的嘴角好笑根本就沒有動，“我沒有什麽病啊。不是你說的嘛。你說，雖然是精神分裂症患者，但遠沒有電視上演的那麽可怕，你當時讓我出院的唯一依據是認為我不會危害社會，並且強調，我必須隔一段時間就去你那裏一趟，你不是說過很多次，我其實很正常嗎？”/p
“是。”醫生推了推厚厚的眼鏡，“我想盡辦法讓你知道，你對我來說其實並沒有不正常的，你可以放開心扉跟我講一些話。但是呢。到現在你還是不肯說兩天前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你這是完全喪失了社會功能！”/p
“嗯？”她還是在冷笑，“社會功能意味著見誰都說真話嗎？我得起碼確定對方是不是我的朋友。”/p
“是。”醫生說，“我是你的朋友。你還有別的朋友嗎？！”/p
“通過剛才的對話。我不認為了。”她說，“我當然有別的朋友。我的那些人格就是我最美的朋友，他們不會懷疑我，不會對我造成任何幹擾。而你，隻是怕警察說你玩忽職守，你的功利心可是真夠‘理性’的？！”/p
“你。”醫生說，“我會像警察建議，讓你入院治療。這是我唯一能幫到你的。”/p
“何必用你幫。”她說，“晚飯的時候我們會開會。我跟我自己的家族聊天，到底有什麽不對的呢？”/p
“我現在懷疑你有第八個人格！”醫生說，“反正你喜不喜歡我都會經常過來，我覺得是你親手殺了那個人！那時在現場，根本沒有別人，並且證據確鑿。”/p
“世上有那麽多可以定論的事嗎？”她說，“而對我來說，我自己我都定論不了。”/p
“所以你分裂出了人格，我知道。”醫生說，“我在醫院跟你講過”/p
“那些老生常談的話不用說了。”她又開始冷笑，“沒有人能幫到我我就幫我自己。難道你也像電視裏那樣，認為，精神分裂者都是變態了嗎？我隻是想分裂出一個人幫我自己而已。就像老三，他總是嫌我太理性，讓我善待別人，就像老二，她是個母親在照顧我的衣食起居，就像”/p
“好了。”醫生說，“在我心裏，你並不是個變態，我隻是想幫你，就這麽簡單。我去警察那裏看一看受害者的資料。你在現場，應該知道，彈huang刀上有你的指紋，屍體的脖子上有你的牙印，而且，你在不認識死者的情況下為什麽闖進人家的房間。到現在為止，你！作為老大的你！去問問你的‘家族’，看看他們知道些什麽才是最重要的！”/p
門被輕輕關上了，而她還是很冷靜地坐在木頭方桌邊，看著鐵窗那一邊的太陽。/p
是數不清的光線組成了一個太陽？還是一個太陽發射著數不清的光線？我們是看到了太陽意識到了數不清的光線？還是認為數不清的光線組成了一個太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