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三樓,太奶奶把我拉出了電梯,也正好,本來就準備好好問太奶奶,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


    “剛才我怎麽了……”一進太奶奶房間,我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據說你一大早就跑了下來,直接衝到門口的那張椅子前,抓住椅子又喊又打,最終在地上打滾”,太奶奶趴在陽台的窗台上,一邊看著下麵的人,一邊對我說。


    看著這裏的陽台,光禿禿的,沒有一根欄杆,反而有點不習慣,但此刻我一直想著剛才的事情,太奶奶說的是真的嗎?她也是精神病患者呀!我是不是應該找剛才家屬目擊者問一下?


    “怎麽?你又不相信我?”太奶奶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


    “不……不是……”我苦笑了下,“但是……剛才明明看見的是馬醫生,是他在阻撓我!我才用盡力氣反抗的……”


    “根本就沒有馬醫生,一切都是從你大腦裏出來的”。


    我呆滯得走出太奶奶房間,走廊上已經有不少的家屬,我發現這裏有一個很奇怪的現象,越是高的樓,越是來探望的家屬少,越是往下的樓層,越是熱鬧,據說這裏的頂樓12樓,每個人進去或者出來都需要專門的醫護人員陪同,而且那裏不能帶手機電腦之類的東西。


    有不少人在對我指指點點,我認出幾個是剛才看我鬧笑話的人,很想上前問個清楚,但一直沒那個勇氣,麵對周圍那一雙雙偷窺的眼睛,小聲議論的人,實在沒勇氣上前主動搭話。


    不過從他們交流中,還是能還原大致意思:我是天亮以後一個人下樓,好像是本來就是衝著椅子去的,和椅子打鬥了一番,醫生剛要來扶我時,我自己站了起來。並且一臉的疑惑,前後不過幾分鍾,而且事發時始終隻有我一人,椅子上並無任何人坐著。


    忽然想起。洋娃娃呢?洋娃娃怎麽不見了?


    我又折迴跑進太奶奶的房間,問她有沒看見我的洋娃娃。


    “實在不放心你,走,我送你進電梯吧”,我剛走進房間。太奶奶把我推了出來,拉著我的手一起走向電梯:“你沒有帶洋娃娃,你根本沒有帶下來!我說了,你出不去的,出口不在一樓,而是在樓頂!你怎麽就不相信我呢!”


    “那……我昨晚來找過你嗎?”我已經分辨不出哪句真哪句假……


    “昨晚?嗯……昨晚……”太奶奶抬頭看著天花板,敲敲腦袋,看上去很迷茫:“昨晚……你見沒見過我……”


    心裏好失落,為什麽太奶奶是精神病人?每次和她認真的說話,到最後總是會覺得被她戲弄了!可是我卻不能生氣。更不能發火,隻能自嘲一下,笑自己智商低!但是……現在是關鍵時期,太奶奶喜歡住這裏,不願意出去,但我不能!我必須從這裏逃出去!


    “姐姐?你昨晚一整晚都在這裏嗎?”忽然韓田從他的房間出來,他一看見我跑來跟我打招唿。


    可是,我心裏卻犯了嘀咕,他這句話的意思,難道不是證明了我昨晚跟他見過麵嗎?他現在早上又在這裏看到我。所以會認為我一夜都沒走,但是……如果昨晚我見了韓田,見了太奶奶,這都不是幻覺的話。那難道不是應該見了之後馬上去了大廳?但別人都說我是天亮之後才來的大廳,那中間那幾個小時我幹嘛去了?


    我剛要問韓田,太奶奶立刻插嘴:“快上去吧,等下馬醫生就要來了!發現你不在,就大事不好了!”


    是啊,被太奶奶這一提醒。我立刻跑到電梯口。


    當我進了電梯,電梯門慢慢地在合上,太奶奶站在門外,對我邊笑邊揮著手。


    “我是說你出不去的!為什麽不相信我!出口在樓頂!”


    當電梯門關上的一瞬間,太奶奶對我說了那麽一句話。


    太奶奶到底是個精神病人,還是一個遇見者?他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隨著電梯一點點往上,電梯裏的人也漸漸變少,到了11層,隻剩下了我一人,想起以前每次“出去”,都會死一個人,心裏就一陣緊張,等下不會又死人了吧?還有……那兩個警察不會到現在還在轉圈吧……


    電梯門終於打開,懸著的心稍微有些放了下來,因為電梯外很安靜,那就意味著沒有什麽大事發生。


    我小心的走出電梯,好像這樣的緊張氣氛中,少了洋娃娃,還有點不太習慣。


    “嗯?怎麽睡著啦?”“是啊,快!快起來!”


    我剛出電梯,就看見警察慌張的從地上站起來,睡眼朦朧,但迅速站好,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我一直看著他倆,慢慢的從他們麵前走了過去,他們誰也沒有說我,好像大家都心照不宣,如果被上麵知道,我又出去了,他們一定吃不了兜子走。這可便宜了我,迴來如此順利!


    這一層好像屋裏的人從不出來,無論白天還是晚上,都是如此安靜。


    心裏好亂,每次以為自己已經接近希望,可是最終始終會破滅,不是說付出總會有迴報嗎?那我的迴報呢?已經是最後的期限了,等下馬醫生就會來,而我的退路已經全部封死!在大白天跑出去?不可能!


    我不停的在走廊上來迴一遍遍的走,好像在等待死神的降臨。


    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在我進電梯準備去一樓時,太奶奶跟我說的一句話:“不要理馬醫生,直接出去”。


    這真的有點玄妙!結合起來看……早上他們都說我在發病,我在和一張椅子打架!太奶奶又說,馬醫生根本就不存在,他隻不過是我自己大腦裏的東西!那……是不是這樣!我看見門口的怪老頭,不存在,怪老頭起身攔我,瞬間變成了馬醫生,不存在,馬醫生要阻攔我,也不存在,其實根本就沒人攔我!我隻要當做沒看見,直接出去,就能出去?


    太奶奶到底是誰!為什麽我的一切都好像在她的掌握中!


    有時候看似她隻是一個地道的精神病,但事後想想,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有道理的!


    對了!


    如果這樣的想的話!那太奶奶還有一句話說了不止一遍了!


    “出口在樓頂!”這句話太奶奶已經跟我說了多次,她還說宛伯懿也不知道怎麽出去,我每次要逃,她都會說沒用的!


    難道……出口真的在樓頂?


    又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以前我在大廳裏碰見那個怪老頭的時候,他對我說的一句話就是:“不要去樓頂!”然後我陰差陽錯去了樓頂,居然又碰見怪老頭!害的我嚇得屁滾尿流……


    這些所有的事情結合起來看,好像事情沒那麽簡單,卻又詭異無比!


    之前所有的努力是不是都白費了?我應該去樓頂?


    “你大清早的,在這裏鍛煉身體啊!”實習護士站在裏麵伸著懶腰。


    我這才發現,自己邊想著問題邊來迴走動,不知不覺到了護士台這裏。這一層的時間好像比別的地方都要晚一點,值班護士才正在伸懶腰,其他護士才剛剛來上班,而這裏,始終安靜的出奇。


    “真是精神病,睡覺不睡,那麽早起來在走廊裏來迴走!”實習護士邊抱怨著瞪了我一眼,邊拿著藥箱,開始一天的工作,一間一間的去監督病人吃藥。


    她走進了第一間,隻聽見沒好氣地喊了一聲:“吃藥了!”便重重的關上了門。


    1101,那不是洋娃娃住的地方嗎?她進去給誰吃藥?對了!我昨天的洋娃娃呢?是根本沒被帶下去嗎?這……這怎麽可能!我的記憶實在太真實,我發誓我的確帶上去了!


    可是……即使那一切都是我的幻覺,洋娃娃根本沒帶下去,那它需要吃藥嗎?


    正想著護士從裏麵出來了,隨手又關上了門。


    門一直是關上的狀態,我實在好奇,一隻洋娃娃需要吃什麽藥!看著護士走了出來,忍不住問道:“裏麵的洋娃娃……吃藥……”


    “你管好你自己!快迴房間去!馬上就輪到你吃了!”我還沒吃完,就被她說了一頓,然後瞪了我一眼,又進入了1102房間。


    我站在1101房間門口,仿佛能透過門看見洋娃娃孤零零的坐在床上,那雙期待的眼神,期待著我進去找它?


    輕輕推開門,“帶上它”這三個人好像有魔力一樣,讓我情不自禁地輕輕推開它的門。


    裏麵躺著一個人!一個女孩子!


    “不好意思,我走錯了!”看到她警惕地看著我,我趕緊道歉,並退了出去關上門。


    不對啊!我沒有走錯!而且……裏麵不應該有她!


    昨天晚上還隻是洋娃娃一個人的房間,那這個女孩子是什麽時候來的呢?我到了11樓的時候,護士才剛剛醒來!醫院不可能半夜送病人住院的!絕對不可能!


    對了!我還想到一點!門口那兩個警察是不是在我走之後就開始不正常?即使在半夜送病人進來,難道醫護人員不會發現門口警察的異樣?他們還會一直到我上樓之後才剛剛醒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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