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怎麽也拉不動他,被我拉著的好像是一座山,心裏一沉,有種不好的預感在身體裏往上竄。


    屏住唿吸,慢慢迴頭,牽著大帥的手,手心已經滿是冷汗,後麵的他是怎麽了?


    大帥整個人僵在原地,那隻剩下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


    “大帥……”我冷汗直冒出來,語無倫次,不知道要說什麽,但大帥根本不理睬我,而是像餓死鬼盯著蛋糕一樣,死死地盯著我的眼睛。整個人像看上去做好了準備,隨時要向我撲來。


    我本想放開他的手,不管他了,自己先出去。可是,發現現在反倒是他把我緊緊地拉著,無論我怎麽掙脫,他都緊緊拉著我的手,完了!我心裏默默想著,隻是我沒想到最終會淪為大帥的獵物。


    他開始笑眯眯了起來,並用力把我拉向他。


    “大帥,你想幹嘛……”我帶著哭腔:“一路是我幫的你,你不會害我的,對嗎……”我機會用求饒的口吻,同時我兩手一起,想把大帥的手推開,但根本沒用,他把我拽得很緊……


    大帥好像根本就沒聽到我說話,他的眼神越來越炙熱,好像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他忽然用力把我一拉,並另隻手向我眼睛摳來……


    我大腦一片空白,本能地用手遮擋,慌亂中抓住一團毛茸茸的東西,在那關鍵時刻,根本沒想那麽多,嚇得閉上眼睛,抓住之後就擋在他和我之間。


    直到有聽見有動物掙紮的喊叫聲,我才慢慢睜開眼睛,隻見我手中是一隻毛茸茸的小狗,臉部白色毛之中有一個血紅的洞,它一掙脫出我的手心,就倉惶地跑走了。


    “若藍,對不起……”大帥邊摸著自己的眼睛,邊時不時躲開我的目光。


    他居然將狗的眼睛裝入自己的眼眶中。其中一隻眼睛又圓又黑,就像一顆紐扣,怎麽看怎麽別扭。


    “快走!”大帥忽然清醒過來,拉著我就往舞台中間走去。


    果然。前麵那快地顏色都不一樣,那一圈好像微微發紅。


    我們看著身邊“人吃人”的場景,小心走到中心,可是,越走近越發現。地上就是發紅而已,好像並沒有什麽機關能打開,要怎麽出去呢?


    剛站在紅圈裏麵,瞬間整個世界發白色,全部都是白茫茫的,刺的眼睛睜不開。奇怪的是,耳邊也聽不到聲音,之前人們的哭喊聲和尖叫聲,一下子都消失了。


    幸好眼睛能漸漸適應這樣的光芒,又或者是周圍的白霧漸漸散去。總之,慢慢地開始看清起來。


    怎麽迴事?還是之前的地方,仍然是這個院子,隻不過一個人都沒了,原本血跡斑斑的地麵,也變得整潔幹淨,根本看不出之前這裏有過一場大屠殺。


    咦?我身邊有好多人,我猛地往後一退,記憶中又出現在幕後看見的那些帶著鏈條殘缺的人們組成的隊伍。


    過了好幾秒我才完全看清,這真的是一支隊伍。他們在舞台這裏排隊,隊伍很長,一直快排到了圍牆處,隻是。他們很安靜,都很守紀律,而且,這裏的人並沒有缺胳膊少腿的,個個都是完整的人。


    這裏不僅環境變幹淨了,之前舞台也不見了。還原了本來的涼亭麵貌,隊伍的源頭好像就在涼亭,我好奇地往前麵走過去,看看他們排隊在幹什麽。


    “**殿”?涼亭上麵掛了一塊牌子,牌子上寫了大大的“**殿”三個字,而字的下麵有一口井,井內正冒出滾滾泉水,上麵彌漫著一層白色霧氣。


    原來大家都在排隊喝水,喝完的人直接往大門方向走出去。


    我這才注意到,此刻的大門是敞開的。但我好像並不想走出去,突然覺得口渴得要命!


    是啊!細細想來,這一路走過,沒有喝過半口水,而此刻看見井口中冒著滾滾的泉水,不禁直咽口水,多想暢飲一番啊!就算是毒藥也好,所謂的“飲鴆止渴”,就是此刻我的心境吧,不僅是咽喉,食道,胃,腸子等等,隻感覺身體內每一個細胞都在呐喊,它們要喝水!


    在井口的人,喝完就往門外走,然後在下一個喝,次序井井有條,我不禁跑到隊伍最後,也排隊起來,隻為喝上一口……


    咦?排我前麵的不是大帥嗎?而我又發現一個問題,這裏的人都是完整的,雖然大帥的眼睛用了狗眼睛補上了,但他的腿,還是瘸的,一隻腳的腳掌不見了,仍然在腳腕處露出一小截白色的骨頭。


    “大帥,這裏怎麽迴事?”我小聲地問,因為這裏極其安靜,他們彼此之間都不交流,所以我也不自覺的小聲和大帥說話。


    可是,大帥頭也不迴,就這樣背對著我,淡淡地說道:“喝水”。


    他好像並不想要和我說話。他說完我就不做聲了,和大家一樣,乖乖地排在隊伍中,跟著隊伍一點點地向前挪動。


    “大帥,為什麽隻有你少了一隻腳?人家都是好好的?”我忍不住問道。因為我發現隊伍中很多人都眼熟,都是之前在院子裏魔術表演的觀眾或演員,隻是,他們都找到了自己身上缺失的器官,並且都補好了,個個都是完整的人,隻有大帥與眾不同。


    “因為我的腳不是在這個世界受傷的”,大帥心不在焉地迴答了我一句,態度顯得極其不耐煩。


    我也沒心思再想這些了,因為隨著隊伍的越來越靠近,我已經聞到了泉水的味道,一股淡淡的清香,冰冰涼涼,我拚命地咽著口水,已經到了燒心的地步,恨不得一頭紮進井中。


    很快輪到了大帥,他拿起井邊的木製大勺,往井中舀了一大勺,勺中泉水亦是滾滾流動,上麵白霧繚繞。大帥小心翼翼放入嘴邊,一飲而下,未浪費一滴。


    大帥用袖子擦了下嘴巴,放下木勺,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去,消失在門口的霧氣中……


    最輪到我了,這口井就好像是一隻火鍋一樣,底下仿佛燒著熊熊烈火,所以井內的水才會如此翻滾,上麵還一直冒著熱氣,可是……這不是熱氣,我俯身靠近井口,感受到的反而是一股清涼,雖然還沒喝,但用鼻子,就能知道此水一定甘甜無比,不想那麽多了,先舀一勺再說!


    拿起旁邊的木勺,輕輕舀起慢慢一勺,可是勺裏的水依舊在翻滾,勺子底部沒有加熱,可裏麵的水為什麽一直是燒開的狀態?而且如熱氣一樣的東西一直在水的上端,仿佛是一頂帽子,扣在水上,


    抬頭望天,看著亭子上麵那快寫著“**殿”三個大字,正好是在井的正上空,那……井裏的水會不會是**水?如果不是**水,為什麽剛才還兇神惡煞的人群現在甘願排隊飲水,不爭不搶?


    可是此刻我的喉嚨好像有千萬隻小螞蟻在爬,又幹又癢,我情不自禁地大口大口對著井口唿吸,想讓那些霧氣痛痛吸進我的咽喉,讓幹燥得快冒火的喉嚨,盡可能地多吸入點如此甘甜清爽的水蒸氣。


    我再也忍不住了!如同一個癮君子在犯毒癮時看見那一點毒品,大腦一片空白,迴到人類最原始的**,最簡單的給予,想也沒想,將手中的勺中水,一飲而盡,不留一滴。


    心裏頭那團煩躁的烈火瞬間被撲滅,從入口的那一秒起,好像靈魂被徹底地洗滌了一番,即使之前有再多的不甘和不舍,此刻都一一放下了,如同我放下木勺一樣,徹底地放下了!


    看著前方唯一的那個出口,那時我是多想從這裏出去,可是無奈門被鎖死,任由自己在血雨中穿行逃生掙紮。而此刻我正漫步向門外走去,心中竟也沒有太多的欣喜,好像一切都是冥冥中安排好的,無所謂喜,無所謂悲。


    我記得院子外是一個小村莊,村莊裏的人都是從狗群和雞群裏逃出來的那些人。可是,此刻當我走出院子大門,根本沒有什麽村莊小鎮,而是一片寬廣的大地,好像無邊無際,看不到任何行人,天大地大,就我一個人!


    我再迴頭望去,哪裏還有什麽院子,什麽都沒有,我的四周都是一片無邊無際的大地,整個天空被烏雲籠罩,我甚至看不清腳下的路是什麽路。就像被扔在大海中心,周圍都是一望無際的大海,世界是不是把我遺棄了?我隻能往前走,一路往前走……


    聽不到聲音,看不見天色,全是灰蒙蒙的,一路陰風行雲。


    前麵好像有陽光,雖然被厚厚的雲層擋住了看不見,但前麵不再那麽昏暗,開始明朗起來,我加快腳步,想早點走出這灰暗的霧霾。


    正如井中白霧一樣,一眼望去,黑色霧氣絲絲褪去,露出白花花的一片,雖然明朗了,但我還是什麽都看不見,猶如走進一片桑拿地,隻見雲霧繚繞,卻不見對麵之人。


    但我還是加快腳步往前走,再怎麽樣也比黑暗的詭異天空好!


    霧中好像有一座雄偉的建築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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