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娘娘駕到!”刻意被起了高調又拉長了尾音的唱號從太監嘴裏喊出,彰示著來人尊貴的身份。


    許蓮衣詫異地看著譚矜含笑進門,遲鈍了片刻,這才忽然反應過來行禮。


    “不必多禮,都是自家人。”譚矜托住對方雙臂,將人扶了起來,拉著就往旁邊坐下了,“蘭籍,怎麽不喊人?”許蓮衣這才注意到,原來一貫隨著譚矜遊曆四方的慕蘭籍今日也過來了。


    許蓮衣忙喚來宮女奉茶拿點心,溫婉地笑笑:“母後今日前來,可是有何事?”


    “倒也沒什麽大事,隻是想帶你出宮逛逛。”見女兒乖乖喊了人,譚矜唇角含笑。眼瞧著許蓮衣仍是一副吃驚而不知所謂的模樣,譚矜輕輕笑出聲:“這幾日宮外頭會舉辦放花燈的節目。你整日在宮裏頭悶著,多無趣啊,不如隨我們出去玩玩?”


    許蓮衣有些興奮,差點沒直接站起來:“真的還能出宮?太好了,好久沒看過花燈了!”


    譚矜哭笑不得地扯住她,一再提醒要穩重行事。“呐,我已經和皇上說過了,你就放心好了。走吧!”


    帶著許蓮衣和慕蘭籍,譚矜一行三人來到皇宮外。


    街道上人來人往,小販們乘此機會準備多賣些物件,道路兩旁擠滿了出來采購的小丫鬟們或者出來瞧新鮮的太太小姐。


    “怎麽樣?感覺不錯吧。”譚矜滿意地遊東賞西,時不時地問一下許蓮衣和慕蘭籍有何要買之物,“雖說這集市上沒什麽很好的東西,但是就為了圖一樂嗬嘛。”


    正當幾人笑鬧著走過一條道路時,譚矜神色忽然嚴肅,製止了另外二人的出聲仔細辨認。


    “怎麽?不就是一歌女嘛,裝什麽貞潔烈女。弟兄們,把那個女人抓迴來!”隱隱約約聽到一陣咒罵聲和女子哭泣的聲音,這聲音倒是離得越來越近了。


    幾人對視一眼,決意上前一探究竟。竟是拐過一條彎口便見到了,也怪不得聲音那麽大了。


    眼看著那名女子快要被幾名惡霸給搶走,許蓮衣心下急了,下意識跑過去將女子扯到了身後。見幾名大漢似有靠近之意,連忙拉著人就往後跑。


    譚矜見勢不對,連忙喊了一句“往人多的地方跑”。那幾名大漢無故被人壞了好事,心下萬分不平,鼓足了勁兒要追上幾人。


    到底是女流,幾人的腳步漸漸慢了下來,瞥見身後之人越追越近,許蓮衣有些慌神。


    “嗯?那不是譚矜她們嗎?”愛看熱鬧的歐陽靖遠遠就瞧見了譚矜,本想上前打招唿,卻忽然發現情況不對,連忙上前攔住幾名大漢。


    “小妞兒,這事與你無關,別在這瞎摻和。”大漢惡聲惡氣地兇了一頓,卻也沒出手傷害,“隻要你們把那個小姑娘還給我們,我們可當今日之事未曾發生過!”


    歐陽靖冷哼一聲,將膽敢上前的幾名大漢狠狠教訓了一頓。


    “歐陽靖,原來今日你也出來參加熱鬧的嘛。”譚矜調笑了她一番,隨後便與這幾人一起參觀花燈。


    或許是許久未曾這般放肆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全然黑徹。而這時候的皇宮早已宵禁,不許開宮門了


    夜幕越來越遲,見此情景,許蓮衣提議到許府夜宿一晚。


    “參見……”見對方又要趕著行禮,譚矜連忙托住,“這可免了吧,都是一家人了,況且現在在宮外,不興那麽多規矩。”


    幾人便安心在許府宿下一晚。而現在的許蓮衣,壓根不知道她這一出門,便給某人以最好的機會。


    “聽說了嗎?最近喬婕妤一直在聯係琵琶,好像手指都給劃破了呢!”


    宮殿門口,兩名小宮女在那頭對著頭嘀咕著悄悄話。


    忽然聞得此言,慕蘊亭猶豫片刻,想起自己上次將對方扔下的事,心下多少有些愧疚,便來到喬婕妤宮門前。


    果然,宮裏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琵琶曲,似乎隻是在練習,故而未曾聽到一首完整的曲調。


    慕蘊亭緩步走進庭院,阻止了太監宮女的傳喚,看著背對自己的女子正一遍又一遍聯係著曲目,不由得上前。


    “皇上?”喬引娣被身後的擁抱嚇了一跳,迴過頭來卻發現是慕蘊亭,頓時又喜又驚,“皇上……許久不曾來我這兒了,今日怎麽?”


    慕蘊亭勾起唇角,無奈地點點對方的鼻尖:“引娣這是在怪我了?”


    “妾身不敢。”不敢,不是沒有。喬引娣咬著唇角,抬眸間,情愫恍然流轉。


    慕蘊亭牽起喬引娣的手,發現上麵早已血跡斑斑,頓時又急又氣,連忙喚來太醫包紮。


    “你才惹了傷痛,這還沒好利索呢,就這麽拚命地練琴,你的身子不被你拖垮才怪了。”故意板著臉,慕蘊亭細細數落著,卻發現喬引娣麵上一直帶著淺笑。


    “笑什麽?”慕蘊亭奇怪地看著她。不想,慕蘊亭竟是答道:“因為皇上數落妾身,是出於關心妾身。所以妾身真的好高興。”喬引娣輕輕依偎在慕蘊亭懷裏,“妾身已經許久不曾這般靠近皇上了……妾身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皇上。,所以才一直苦苦練習琵琶。”


    慕蘊亭長歎一聲,憐惜地將人摟入懷中:“那,朕今晚一直陪著你,哪兒都不去,可好?”


    喬引娣拚命點頭,埋在慕蘊亭懷裏的身子一抽一抽的。感受到胸前那塊布料的濕潤,慕蘊亭輕輕哄了幾句。


    是夜,二人用過晚膳。喬引娣紅著臉走到慕蘊亭麵前,癡迷地看著他。慕蘊亭含笑調笑了幾句,逗得喬引娣嬌嗔不已。


    窗外微風輕動,樹枝的陰影垂映下來,月色,相皎潔。窗內燭光微閃,羅床紅帳,道是一夜春宵。


    第二日,仍在許府的許蓮衣未曾得到消息,不過是為了昨日救下的歌女魯靖瑤。許蓮衣昨日與其商討了半晌,最終決定,將其帶入皇宮,與自己也好有個伴。


    “娘娘,您可算迴來了。”慧語妙語二人踏至殿門,靈巧地將許蓮衣迎進門。妙語嘀咕了一句什麽,卻被慧語瞪了迴去。


    “怎麽?不過是一晚不在,你們二人被欺負了?”許蓮衣挑挑眉,較為隨意的同自己貼身丫鬟打趣幾句。


    許蓮衣自迴宮,便與譚矜慕蘭籍分離,此時正吩咐妙語為魯靖瑤安排房間。


    慧語機敏地上前為自家娘娘斟茶,見其心情頗為不錯,小心翼翼地措辭:“娘娘說笑了,隻不過作日您出宮,皇上……”


    “皇上去她那兒了?”許蓮衣悠悠地接過茶盞,放置唇邊輕抿。


    輕言說“是”後,見娘娘不說話,慧語倒是識趣地閉緊了嘴。


    好半晌過去,慧語才聽得一句淡然的吩咐:“既然昨日喬婕妤受了恩澤,你便吩咐著下人,給喬婕妤送些禮品過去,以表祝賀吧。”


    慧語垂首應下,也不敢抬眼瞧,隻管低著頭領命了。


    把玩著手中的茶盞,許蓮衣輕輕一笑,將裏頭微涼的茶水一口飲盡,不知在想些什麽。


    不說這廂的主子們心思如何,現下妙語要做的,卻是找個教習嬤嬤來教導自家娘娘帶迴來的這位姑娘。


    “李嬤嬤在這宮裏頭也算老資曆了,往後你便多隨嬤嬤學點,別出了什麽差錯。若是不小心著了什麽道,到時出事的可不止一人。”妙語仔細叮囑了幾句,便將魯靖瑤交給了那位嬤嬤。


    魯靖瑤雖是歌女,卻也是知些禮數的,此刻盈盈一笑地對著妙語點點頭:“多謝。”


    妙語隻是點了點頭,沒說什麽。見她未曾不自在,下意識想著迴自家娘娘身邊伺候:“已經派人去將那李嬤嬤喚來了,我還要去娘娘左右仔細伺候著,便先行一步了。”


    恭順地任由對方離去,魯靖瑤站在原地,靜靜地等待教習嬤嬤的到前。


    “你便是妙語姑娘說的那位女子?”一雙銳利的眼眸不著痕跡地打量著眼前的女子,李嬤嬤麵上帶著幾分笑意,對著魯靖瑤點頭示意。


    “姑娘,進了這宮門,便要守這兒的規矩,可別說老奴沒有提醒你啊。”李嬤嬤輕飄飄地說了幾句,開始教習各種規矩和禮儀。


    要說李嬤嬤,著實也是有幾分怨氣的。好歹在這宮裏頭,自己雖不說整日能在娘娘跟前伺候,卻也不是隨意差遣的。這隨隨便便拉來個宮女便要自己教……嗬。


    “怎麽?連蹲都不會嗎?”李嬤嬤冷笑一聲,手上的小木棍毫不留情地敲在了魯靖瑤白皙的手背。


    魯靖瑤在外頭做歌女,卻也是算得上嬌生慣養的主,此刻卻也不得不含著淚,咬緊牙關努力練習著。


    這李嬤嬤心下存了氣,故而對著魯靖瑤無比嚴苛,倒是對方這性子,教她高看了一眼。


    正無趣地來禦花園散心的喬婕妤,無意中瞥見那一處的動靜,心下一陣疑惑:“那邊是怎麽迴事?”


    身邊的婢女抬眼看去,片刻後低聲迴道:“迴娘娘的話,怕不是教導嬤嬤在訓宮女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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