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軍方醫院。


    周芳悅的臉色很差,待修遠敲定計劃之後她的小臉白的如同一張白紙。


    修遠不動聲色的問道:“周小姐,你沒事吧?”


    周芳悅搖了搖頭,勉強一笑:“沒事,出海時間確定下來之後請立刻通知我。”


    聽著她虛弱的聲音,修遠可以百分百確定女孩現在有傷在身。


    周芳悅頗受周深老爺子的喜愛,怎麽會無緣無故受傷?


    他欲言又止的樣子落在周芳悅眼中,她強行站起身,微微鞠躬:“出海事宜要全仰仗你了,謝謝!”


    說完,周芳悅想要轉身離開,忽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周超群似乎早知道她的狀況,順勢扶住周芳悅的身體。


    周芳悅的昏迷令周超群也慌了手腳,眾人合力將周芳悅送入急診室的時候修遠見到竟然有殷紅的血液從她裙擺處滲出!


    急診室外,周超群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他一會兒朝急診室中瞧上一眼,一會兒又不斷踱步,毫無之前的風輕雲淡。


    修遠將他的表現看在眼裏,說道:“周先生,你不覺得應該向我解釋解釋麽?”


    周芳悅會一同加入探索隊伍,但是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如果不能再一個月內康複,別說出海,出門都是個問題。


    周超群明白修遠的意思,他麵露難色不知如何作答。


    咳咳……


    黎萌見狀在一邊幫腔,說道:“周先生,修遠是探索隊的隊長,你最好和他說實話,不然探索隊和周氏的合作可能……”


    她的意思很明顯,銀翼軍團出海考察,華夏乃至藍星範圍內想出人出力讚助的財團有很多。


    周氏如果不能坦誠以待,修遠隨時可以提出反對。


    周超群的額頭上蒙上一層汗水,他艱難的說道:“我可以說,但請二位務必保密!”


    修遠和黎萌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


    周超群像是一下被抽幹了力氣,他慢慢走到長椅上坐下低下了頭:“是……是周奕少爺!”


    周奕?!


    修遠眉毛一挑,問道:“據我所知,周奕和周芳悅是堂兄妹吧?”


    周超群苦笑一聲,反問道:“是又如何呢?”


    周奕牽頭主持周氏與康家聯合開展的“青春美妝”迅速走紅全球。


    美妝業務的盈利每天都是一個天文數字,周奕隨之水漲船高。


    周奕和康子煌結交,自負抱上了康家的大腿。


    在周家周奕算是翻了身,連周深對他的態度都發生了變化。


    十幾年壓抑的心境在悄然變化,但是周奕很聰明,聰明的隱藏起野心和猖狂。


    周奕深知老爺子的喜好,他從不喜歡過分張揚又不聽話的人。


    長久的壓抑人總是需要發泄的,周芳悅恰恰成了他針對的目標之一。


    旁人很難理解周奕的心理,似乎折磨欺辱曾經家族內的小公主,帶個他難以描述的愉悅感。


    從最初的言語譏諷演變到後來的拳腳相加,周奕很聰明也很狡詐。


    他從不會讓外人發現周芳悅受傷,他吃定了周芳悅為了保護母親的心絕不會高發他。


    變本加厲的他,終於在最近一次的折磨中令周芳悅受了傷。


    修遠聽完之後沒說話,黎萌首先受不了了。


    她一拍大腿,氣唿唿的說道:“畜生!周奕簡直就是個畜生!居然欺辱堂妹!他是人麽?”


    說著,她又不解氣地狠狠拍打腿部兩下,聲音響亮的走廊都能聽見。


    修遠麵無表情地拉開她的手:“要拍拍自己,別拍我的。”


    他思索一會,說道:“周奕真的那麽可怕?令她不敢和爺爺說這件事?”


    修遠的記憶中,周奕除了長得帥氣能耍一些手段之外,沒有到窮兇極惡的地步吧?


    哎……


    周超群捂住臉頰,說道:“你不懂的,芳悅她很害怕,害怕失去媽媽。”


    從小生活在蜜罐裏的周芳悅在父親失蹤後,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人性的冷漠和惡意、親人間的算計和齷齪令她倍感陌生惶恐。


    失去父親的她開始極度缺乏安全感,母親和爺爺是她在世上僅有的依靠和溫暖。


    她不敢冒險,不敢用母親的安危去賭一把。


    周奕絕不像他看上去那麽簡單,遊離於周家之外的他手中掌握著一股力量。


    周芳悅相信,狗急跳牆的他很可能做出傷害她母親的事情!


    黎萌作為女性,對周芳悅的遭遇十分同情,一張小嘴就沒停下來過對周奕的批判。


    修遠朝她擺擺手,示意她安靜一會。


    “周先生,你看這樣如何,讓她先住在我們軍方醫院養病,如果等她痊愈了仍舊想前往大明海,我絕對沒有意見。”


    “好好好!”周超群顯得十分高興,忙握住修遠的手表示感謝。


    “周超群!你什麽時候能為我妹妹做決定了?嗯?”


    修遠眼眸一動,見到從走廊另一麵過來一人。


    他一身昂貴的筆挺西裝,舉手投足之間相較之前多了幾分成功人士的氣質。


    黑色風衣穿在他身上修長勻稱,身後跟著兩個彪形大漢。


    修遠眼睛微微眯起,喃喃道:“周奕……”


    *****


    東京,汴梁城。


    任長風點燃線香插入香爐,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叩頭。


    任家祠堂內,長明燈散發著微光。


    他跪在地上,說道:“滿門先祖,子孫任氏長風久居海外,未曾侍奉香火,心中慚愧望先祖寬恕。”


    他說完之後起身,提起準備好的抹布和清水在祠堂中擦拭。


    門外,任智宸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他站在門口見任長風的樣子,說道:“祖宗不會怪你,不必如此。”


    任長風四十出頭的年紀,頗有他父親年輕時的風采。


    聽到任智宸的話,任長風手上動作不停:“祖宗不怪我,我心中有愧,寢食難安。”


    任長風的話落在任智宸耳中,老人神色一滯。


    他歎了口氣,說道:“一會兒……去看看你母親吧……”


    任長風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他臉色陰沉的像是大雨前的烏雲一般。


    “母親?您確定那還是我的母親麽?”


    “長風,我知道你心中怨我、恨我,但是當年的事情我也是沒有辦法……”


    “您不用再說了!”任長風將抹布扔到地上,神情激動。


    “是誰讓她現在半死不活的?你說的能治愈她,能讓她獲得永生,結果呢?!”


    “現在的她身不如死,這就是你說的永生?!”


    “長風!”任智宸望著任長風負起離去的背影,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幾歲,筆直的脊背不經意的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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