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總,我們現在是迴公司還是——?”


    容靳南從機場出來的時候,宋城看著他,不太確定容靳南的打算。


    自從老大結婚後,不對,正確的說,應該是自從有了孩子後,容靳南所有能出差的事,是能推就推。推不過就讓副總去。實在不行才自己去出差。


    每次出差都恨不得馬上迴來,好陪著老婆女兒。


    宋城是真的不知道,他家老大,會成為一個妻奴外加女兒奴。


    “迴公司吧。”容靳南這次已經出差五天了。明天剛好是周五。他把工作交接一下,然後接下來三天就專心陪老婆女兒了。


    上次答應了女兒說帶她去遊樂園,結果公司正好有事,失約了,明天給補上。


    想到女兒,容靳南的心軟成一團。容楚汐已經快四歲了,長得玉雪可愛。五官完美的繼承了父母的優點。


    不管是誰見到了,都恨不得把她抱在懷裏,好好疼愛。


    容靳南歸心似箭,但是還是要把該做的事做完。


    去了公司,把這幾天出差的工作交接好。之前告訴楚輕煙他要出差一個星期。他現在把工作壓縮了,提前三天迴去,正好給他們母女一個驚喜。


    “行李先放公司,明天你給我送過來。”


    “好。”宋城知道,容靳南已經迫不及待要迴家了:“容總我送你吧。”


    “不用。”容靳南搖頭,上次跟周家那小子打賭,他輸了自己一輛車,還停在公司車庫呢。他正好把那輛車開迴去。


    剛出公司沒多久,就開始下雨了。夏天天氣變化無常,容靳南也沒多想。


    車子駛迴家,天已經入夜。不過因為下雨的關係,天陰沉沉的,比平時黑了很多。容靳南下車的瞬間,剛好響起了一道驚雷。


    容靳南下意識抬頭,眼前一道白光閃過,他眼前一花,突然就失去了意識。


    等容靳南恢複意識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情況有點不對勁。


    他的手怎麽不能動了?他試圖動一下身體,卻發現眼前的情況陌生又熟悉。


    說陌生,是他很久不曾這樣了。說熟悉,是他曾經有幾個月的時間,就是眼前這樣的形態。


    沒錯,他竟然又變成了一條蛇?


    怎麽會這樣?


    容靳南頗為無語的看著眼前的情況。眼下,要怎麽辦?


    支起身體,看著別墅的大門。天很黑,也不知道現在幾點了。


    他動了動身體找了找感覺,很快的,他就熟悉了怎麽往前移動。


    別墅的門關著,但對眼前的他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事。


    順著別墅外麵的水管往上,久不像這樣蛇行,他費了點時間才上了樓。


    從樓上打開的窗戶進去,一路來到了走廊,正打算去找楚輕煙的瞬間,看到了站在走廊盡頭,穿著一身睡裙,正緊緊的抱著個洋娃娃,盯著他一動不動的女兒。


    小汐——


    容靳南嚇了一跳,他現在這個樣子,會不會嚇到女兒?


    他想離開,可是容楚汐已經朝著他走過來了。他下意識往後退。


    容楚汐在圖片上見過蛇,動物園也去看過。但是他真的不確定,女兒會不會被自己嚇到。


    他從來沒有這麽緊張過,想開口,可是他現在根本沒辦法說話。


    “嘶——”


    在他還在糾結要不要往後退的瞬間,容楚汐卻已經轉過身去,找楚輕煙了。一邊跑,一邊大叫媽媽。


    “媽媽,媽媽——”


    “蛇。有蛇——”


    容靳南也不知道自己哪根弦不對了,竟然直接就追過去了。容楚汐看到身後的蛇追上來了,幾乎要哭了。


    意識到不好,容靳南停下了動作,他現在這個樣子,肯定會嚇到女兒。至於楚輕煙——


    顧不上去管楚輕煙了,為了不嚇到女兒,他轉身往自己房間去了。


    “媽媽。媽媽。”


    楚輕煙在書房,今天陳維發了兩個劇本給她。讓她敲定挑哪一個,她在書房看了一會。還沒來得及迴房間。


    看到女兒,她有點意外。剛才小汐就說困了,要去睡覺,怎麽還沒去睡?


    “小汐?怎麽了?”


    “媽媽。外麵有蛇。”容楚汐一看到母親就撲進了她懷裏:“好嚇人。”


    “蛇?”楚輕煙挑眉:“什麽蛇?”


    “一條白蛇,好大一條。媽媽,我好怕。”


    “京京?”楚輕煙有一瞬間的閃神,難道是京京?是京京迴來了?


    “媽媽?你說什麽?”


    看著女兒緊緊抱著自己的小手,楚輕煙抱起了她:“小汐,我們不怕。蛇不可怕的,好嗎?”


    “我不。我怕——”


    容楚汐小臉委屈巴巴的看著楚輕煙,看女兒這樣子,她心都軟了。


    “不怕不怕。小汐,走,媽媽帶你去睡覺好嗎?”


    “那,那你守著我,我怕那蛇會來找我。”


    “好。媽媽守著你。放心,汐汐這麽可愛,就算真的有蛇,也不舍得傷害汐汐啊。”如果真是京京迴來了,它是絕對不會傷害汐汐的。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而且,也許是汐汐看錯了呢?”


    楚輕煙抱著女兒去睡覺,又哄女兒睡著。走之前吩咐阿姨隨時注意容楚汐的動靜,而她則迫不及待的迴了房間,想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是京京迴來了。


    “京京?京京?”


    自從幾年前京京在湖裏消失,她再沒見過它。她知道京京應該是不在了,也一直讓自己接受這個事實。


    可是剛才女兒的話,讓她忍不住期待,期待京京還在。


    容靳南本來怕嚇著女兒,躲進了床底下的。聽到楚輕煙的叫聲,他忍不住就想現身。


    可是在要出現的那一瞬,他卻又猶豫了。當年京京失蹤,楚輕煙有多難過他是知道的。


    他要是現在現身了,迴頭又消失不見了。楚輕煙是不是還要再傷心難過一次?


    楚輕煙又叫了幾聲,沒得到迴應,他難掩失望,京京是真的不會迴來了嗎?


    “京京?是你嗎?”


    “如果是你,能不能出來讓我看看你?你不願意留下。讓我看看你也好。可以嗎?”


    “京京,我好想你。”


    就算是結婚了。就算是跟容靳南相愛,有了孩子。但是她永遠都不會忘記京京。


    不會忘記那幾個月相處的時光,不會忘記它曾經舍命救自己,不會忘記它最後是為了自己才消失的。


    楚輕煙叫了好幾遍,都沒看到京京。她搖了搖頭,她真的是瘋魔了,已經過了這麽多天了,京京怎麽可能還在呢?


    它走了,不會再迴來了。靠著床邊坐下,她閉上了眼睛。


    “京京,算我求你行不行?你出來吧。我隻想看看你。好不好?”


    楚輕煙等了好一會,她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睜開眼,眼前是一條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的黃金蟒。


    她突然就笑了,那個笑裏,有淚痕:“京京,真的是你?”


    容靳南往前蛇行了一段,直接爬上了楚輕煙的懷裏。


    楚輕煙抱住他,拍了拍他的頭:“京京長大了呢。”


    容靳南:……


    “這幾年你去哪了?”


    楚輕煙把京京的身體拎起來,仔細的檢查了一番:“恩,真的大了點,這次不錯,沒受傷。”


    “京京,答應我,這次留下來。別走了,好不好?”


    容靳南看著楚輕煙,這個問題,他沒辦法保證,對上楚輕煙專注的眼,他搖了搖頭。


    很詭異的,楚輕煙明白了京京想表達的意思。


    “你要走?”


    看到京京點頭,楚輕煙突然就明白了:“你隻是來看看我的?”


    京京再次點頭,楚輕煙眼睛一下子就紅了:“那你能留多久?”


    容靳南:……這個問題,他真沒辦法迴答。


    他更怕的是,明天一早宋城如果送行李迴來,要怎麽跟楚輕煙解釋,自己行李迴來了,人卻沒迴來的事實?


    “沒關係,留多久都行。”


    楚輕煙抱起了京京,將它放到床上:“能讓我在這麽久之後,再見你一次,讓我知道你活得好好的,已經足夠了。”


    感覺到京京專注的看著她,她突然伸手,在京京頭上拍了拍。


    “好了。休息吧。時間很晚了。”


    她睡下去,看著京京在自己身邊躺下,眼裏有幾分愉悅。


    “你知道嗎?你今天可是搶了別人的位置呢。”


    要是容靳南在這,隻怕要吃醋了。那家夥,醋勁大得很。上個星期公司有個男藝人對著她笑了笑,又給她倒了杯水,容靳南迴來硬是不高興了大半天。


    “你可不知道,你這個位置睡著的那個家夥。是個大醋桶。”


    難得看到京京,楚輕煙心情很好。想到容靳南那有些過分的占有欲,忍不住就吐糟。


    容靳南:……


    “京京,你剛才看到我女兒了吧?是不是很可愛?”


    “你剛才嚇到她了。不過沒關係,我已經把她哄好了。我女兒膽子很大的,別看她現在被你嚇一跳,要是你留下來,她保證會跟你成為朋友。”


    “不過,另一個家夥就不一定了。我說的另一個家夥是我老公。你不知道,那個家夥有多——”


    容靳南如果現在是人,臉色一定已經變了。


    聽聽,聽聽楚輕煙說的是人話嗎?


    他怎麽不知道,她對自己竟然有這麽多抱怨?


    容靳南很氣,更氣的是,他現在變不迴去,隻能聽著楚輕煙不斷的吐糟自己。


    什麽占有欲強啦。醋勁大。連專製都出來了?他哪專製了?不就是上次她參加宴會時不讓她穿露背的禮服嗎?


    容靳南恨得牙癢癢的,直起身體就打算壓在楚輕煙身上好好教訓一下她。


    沒想到,楚輕煙今天陪女兒陪了一天,又看了一夜的劇本,已經困了。話沒有說完,人已經睡過去了。


    看著親親老婆的睡顏,容靳南的心裏的氣雖然沒全消,也沒有一開始那麽強烈了。


    算了,等他變迴人再好好的“教訓”她好了。


    …………


    楚輕煙做了好長一個夢,夢見京京迴來了,夢見京京告訴她,它現在在深山老林裏“修練”呢。


    夢見京京說它過得很好,這次來,就是想見見她,再告訴她,不必一直惦記它了。


    能跟京京有這樣一番告別,楚輕煙心滿意足了。


    從夢裏醒來,嘴角都還帶著笑。不過,看到睡在身邊的容靳南時,她瞪大了眼睛。


    “咦?你怎麽迴來了?不是說要去一個星期嗎?”


    “想你了,提前把工作結束了,好迴來陪你和小汐。”


    他想迴來陪她們母女是真的,但是沒想到,被那樣無情的吐糟也是真的。


    容靳南已經開始想,怎麽“整治”楚輕煙了。


    楚輕煙沒注意容靳南已經變了的眼神,她坐了起來,開始尋找京京的身影。


    她很肯定,昨天不是做夢,京京真的迴來了。


    “老婆,你在找什麽?”


    “我在找一條暈,你有沒有看到一條蛇?”


    楚輕煙後麵想說的話,沒說完,就被容靳南吻去了。


    “先別管蛇了,家裏怎麽可能會有蛇?老婆,幾天沒見,你就不想我嗎?”


    “想。”


    夜深人靜一個人睡的時候,還是會想容靳南的。


    “我倒是覺得,你一點也不想我。剛才看到我,都沒有給我一個歡迎kiss。”


    楚輕煙:……


    “老婆小氣不給我沒關係,我給你也一樣。”


    容靳南不給她拒絕的機會,直接欺身而上。


    “等會,我——”


    她還想看看京京還在不在呢,隻可惜,她再沒有機會翻身起來找京京。


    被容靳南吻得暈頭轉向之時,她腦子裏閃過一個很怪異的念頭。


    為什麽容靳南迴來了,京京就不見了?


    上次好像也是這樣。


    這次也是這樣。


    這中間,難道有什麽聯係嗎?


    這個念頭剛一閃過,她就感覺到肩膀上一痛。


    “老婆,都分別了這麽多年天了,你竟然一點也不想我嗎?這樣的時候,還能走神?”


    楚輕煙那一瞬間的念頭,很快就在容靳南的作用下,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


    京京出現又消失,不過這一次可能因為有那個夢境的關係,楚輕煙的傷心比之前少了很多。


    她依然會掛心京京,但是她相信它在她不能見到的地方,一定活得很好。


    那個詭異的覺得容靳南出現京京就消失的念頭,楚輕煙沒來得及證實,就發現自己竟然懷孕了。


    就是容靳南迴家那天有的。這下楚輕煙徹底沒有時間和心思去糾結,容靳南和京京之間的關係了。


    不可能會有關係的。絕對不可能。


    一定是她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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