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唐誌繼續給大家講課:“昨天我們說了在新占領區首先要發動群眾,建立我強有力的地方政權,發展生產。發動群眾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土地革命,打土豪分田地,把地主家的土地,房子,耕牛分配給窮苦大眾。與此同時建立人民政權,使之成為保存和發展自己,消滅和驅逐敵人,長期支持人民戰爭的人力與物力主要來源的戰略基地,和實現戰爭目的的重要依托。這樣就可以依靠新占領地區的人力、物力、財力保衛邊疆、建設邊疆,成為阻擋敵人侵襲的軍事壁壘。大家要記住,建設邊疆是七分政治三分軍事,隻有政治工作做好了,建立了強有力的基層組織,有了牢固的政權,得到當地老百姓的擁護,有了根據地人力、物力、財力支援,我們才能站穩腳跟,我們的軍事力量才能發展壯大。隻有依靠廣大的人民群眾,我們才能和強大的敵人對抗,我們就能立於不敗之地。


    我們的戰爭是為人民利益而戰的戰爭,要實行代表絕大多數人民利益的奮鬥綱領和基本政策。戰爭中要兼顧人民群眾的長遠利益和眼前利益,重視發展生產,盡可能地減輕人民群眾的負擔,盡力改善群眾生活,以調動和保持人民群眾支持長期鬥爭的積極性。


    建設邊疆需要一支什麽樣的軍隊呢?這支軍隊是執行政治任務的武裝集團,它永遠是一支戰鬥隊,同時也執行工作隊、生產隊等其他任務。軍隊除了擔負作戰這項主要任務外,還要擔負宣傳群眾、組織群眾、武裝群眾、幫助群眾建設政權,並利用作戰間隙進行生產……”


    唐誌洋洋灑灑講了一大通,把***建立根據地的東西全部照搬照抄過來。他這才發現當年那個軍事網站為什麽有人提醒大家要好好學習黨史,學習***的建國思想和建軍思想,為什麽有人說這是震旦人民勝利的法寶。


    唐誌最後說到大唐現有的軍隊和軍人,“我們大唐的軍隊能不能完成這個政治任務呢?很難。大家知道,秦始皇的軍隊有二十級軍功爵位製,大家打戰都是為了軍工爵位的,漢朝也是沿用這個製度,所以在漢武帝的時候因為長期對匈奴用兵,把國庫都耗空了。大唐也有策勳十二轉,大家參軍英勇殺敵也是想博一個功名迴來。這些本身沒有錯,但是還遠遠不夠。


    貞觀,14年(640年),侯君集滅高昌後,在未奏請朝廷的情況將一些沒有罪的人發配,又私自將高昌國寶物據為己有。手下將士們知道後也開始盜取金銀珠寶,侯君集害怕自己做的醜事被揭發,於是不敢治將士們的罪。如果我們的軍隊是這樣的話,和其他的入侵者有什麽不同,如何服眾,如何贏得高昌民心?所以,如果隻是為了自己的勳功而戰的人是不可能獲得民眾的支持的。


    今後如果你們有機會帶兵,一定要帶出一支政治合格、軍事過硬、作風優良、紀律嚴明、保障有力的新型人民軍隊,這才是人民的子弟兵,是人民群眾自己的隊伍,才能得到當地人的擁護和愛戴。”


    其實這個時候搞人民戰爭比***那個時候的條件強多了,有大唐軍隊做後盾,隻要政治工作做好了,軍事上基本沒有對手。


    因為是第二天,唐誌沒有時間展開說,馬上迴到河套,“秦始皇沿著陰山修建長城,耗費極大,太宗皇帝不主張修長城,也是因為不想被動防守。如果中原政權強大的時候,這樣做當然沒有問題,如果國力衰落或者出現動蕩呢?這樣就很危險。


    漢武帝派衛青出雲中擊敗匈奴的樓煩、白羊二王,占領河套。大臣主父偃上疏建議在河套築城以屯田、養馬,作為防禦和進攻匈奴的基地。漢武帝接受這一建議,遷10萬戶入河套屯田,當年即置朔方郡和五原郡,後置西河郡,加上之前的雲中郡和定襄郡,於是有了河套五郡。當時的人們引黃河灌溉,當地農業迅速發展,經濟繁榮。


    現在河套地區的城鎮和屯田基本上都毀了,剩下的隻有突厥人的帳篷。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河套的突厥人全部遷到廣州,大家都知道興業公司正在開發泉州特區和廣州特區,正缺少勞動力,這些突厥人正好可以填補這個空白。他們不願意怎麽辦?很簡單,給突厥人一些股份,一些田地,廣州是魚米之鄉,總比河套苦寒地帶強。對於大唐來說也是好事,沒有了草原和戰馬的突厥人,就是沒有爪牙的老虎,折斷了翅膀的雄鷹,不足為慮。


    前套草場豐美,風吹草低見牛羊,可以發展畜牧業、毛紡織業,這裏的地下還有鐵礦,可以搞煉鋼廠。後套有黃河和南河,我們可以在這裏引黃河水灌溉,把這裏建成塞上江南。”


    說到這裏唐誌把後套地區的山川地形圖掛起來,“這個圖很不標準,還需要實地考察糾正,黃河在後套分成兩條河道,一條是北河道,這是主幹,一條是南道,這是支流,南河地勢高,北河地勢低,中間這些地區可以引水灌溉,漢朝就在這裏屯田。因為這裏蒸發量很大,有些地方已經成為鹽堿地,要把鹽堿地改造成良田,需要引黃河水衝刷。


    具體怎麽做呢?我們在上遊兩河分叉處建一座堤壩,把北河的河道擋住一些,讓黃河水從南河流,也就是把南河變為主幹流,北河為支流,這樣南河的水量就更大了。這時我們就可以從南河挖水渠引水灌溉。”


    說到這裏唐誌把王同春的水渠路線全部畫出來,“開挖的引水渠要充分利用現有的湖泊和河流,要有引水渠和退水渠,這樣即使黃河水位暴漲,也不會淹沒良田。這裏要完全開發出來,戍邊的軍糧都可以從這裏出了。”


    大家聽到唐誌的異想天開的宏大引水計劃,都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裴慶遠問道,“師父,真的假的?後套這一大片荒蕪之地成了塞上江南?”裴慶遠曾經到過後套,故有此一問。


    李沅也問道:“師父,黃河水泥沙很多,這樣開引水渠不會淤塞嗎?”


    “你這個問題問得好,所以具體在哪裏開渠、渠水經過的路線,都要實地勘察,這要吃很大的苦,沒有十年的功夫摸不透河渠的路線。我隻能提出幾種意見作參考:


    第一,要在黃河北岸選擇渠首,引水方向大致與幹流呈60度向下的傾角,引水口巧妙利用河灣環流作用,選擇曲流處開口,按照此法開鑿的灌渠既不幹涸,也不淤積,可以實現無壩自流。為什麽呢?因為彎曲的地方水流湍急,可以衝刷泥沙,渠道不容易淤積。


    第二,在施工時,於晚間在準備開渠的線路上插上一排香火,從遠處察看香火的高低,來決定所挖渠道的坡度。在由低處向高處引水時間,加大渠道彎道,利用水流三彎自急的原理,使水產生擁推力量向高處流去,這樣可以解決渠水在平原上由於落差小而流通不暢的問題。


    第三,除了主幹渠,還要有分渠,水渠的寬度和深度要測量好,不要太寬太深,要不然水流緩慢造成河沙淤積,阻塞河道,太淺則渠水不足。”


    唐誌本來想自己開發後套,不過想想還是算了,挖水渠太累,泡在後套幾十年不劃算,而且耗資巨大,還不如讓國家來做這件事情,而且即使這麽多的良田開墾出來,國朝廷也會眼紅,到時候像清政府一樣,一紙公文就把你的田全部沒收了,讓你哭都沒有眼淚。


    “有了地,有了人,我們就可以在河套修三座受降城,中受降城,南近朔方郡;西受降城,南近靈武郡;東受降城,南近榆林郡,三個城堡東西相聯,彼此唿應,把整個河套全部納入朝廷的管轄之中。”


    這三座受降城其實是唐代中宗時期,張仁願為防禦突厥所建的三個城堡,不過唐誌所指示的位子大概是現在的巴彥淖爾、包頭、唿和浩特。此前唐與突厥是以黃河河曲為界,因開築三受降城,河套以北本屬突厥土地歸唐所有。自築受降城後,唐軍在這裏進可攻,退可守,也可說起著對付突厥橋頭堡的作用。


    此外,張仁願又於牛頭山、朝那山以北置烽火台偵堠一千八百所,烽火相應,彼此聯防,自是突厥不敢踰山牧馬,朔方益無寇患。每年省去軍費億萬計,減去鎮戍士兵數萬。這是受降城禦敵於北門的功效。自唐朝張仁願建立三受降城體係取漠南後,後突厥汗國的國力大為削弱,最後被唐朝與迴紇聯合攻滅。後突厥汗國的衰弱與滅亡,唐朝張仁願建立三受降城是其重要原因。


    河套攻略基本上講完了,唐誌又提出一個問題:“從河套水渠的修建你們能想到什麽?”


    一時間大家都陷入沉默,除了興修水利,還能想到其他什麽?好像沒什麽呀。唐誌當然不指望自己的學生能開竅,畢竟他們年齡不大,閱曆不多。


    “還可以用來治理黃河呀!我們過去治理黃河總是挖寬河道、挖渠分流,這樣造成一種什麽局麵呢?河床越來越寬,流速越來越慢,流量也越來越小,這樣就造成黃河下遊泥沙沉積,河床越來越高,最後形成地上河,萬一決堤,洪水一瀉千裏,造成的損失可就太大了。


    治水要先治沙,以河治河,以水攻沙。黃河水流最混濁,以鬥計之,沙居其六,如果到了秋冬季節,則水居其二。以二升之水載八鬥之沙,如果不是流水極其迅猛,必致停滯。水分則勢緩,勢緩則沙停,沙停則河飽,尺寸之水皆有沙麵,止見其高。水合則勢猛,勢猛則沙刷,沙刷則河深,尋丈之水皆有河底,止見其卑。築堤束水,以水攻沙,水不奔溢於兩旁,則必直刷乎河底,所以合流比分流更加合理。”


    接下來唐誌給大家介紹明朝潘季馴的治水方法。潘季馴在一生四次治河中,不辭辛勞,上到河南,下至南直隸,多次深入工地,對黃、淮、運三河提出了綜合治理原則:“通漕於河,則治河即以治漕,會河於淮,則治淮即以治河,會河、淮而同入於海,則治河、淮即以治海。”在此原則下,他根據黃河含沙量大的特點,又提出了:“以河治河,以水攻沙”的治河方策。


    為了達到束水攻沙的目的,潘季馴十分重視堤防的作用,創造性的把堤防工作分為遙堤、縷堤、格堤、月堤四種,因地製宜地在大河兩岸周密布置,配合運用。


    潘季馴主張合流,但為了防禦特大洪水,在一定條件下,他並不反對有計劃地進行分洪,如在《兩河經略疏》中就明確指出:“黃河水濁,固不可分。然伏秋之間,淫潦相仍,勢必暴漲。兩岸為堤所固,水不能泄,則奔潰之患,有所不免。”


    在束水攻沙的基礎上,潘季馴又提出在會淮地段“蓄清刷黃”的主張。他認為:“清口乃黃淮交會之所,運道必經之處,稍有淺阻,便非利涉。但欲其通利,須令全淮之水盡由此出,則力能敵黃,不能沙墊。偶遇黃水先發,淮水尚微,河沙逆上,不免淺阻。然黃退淮行,深複如故,不為害也。”


    在這一思想指導下,根據“淮清河濁,淮弱河強”的特點,他一方麵主張修歸仁堤阻止黃水南入洪澤湖,築清浦以東至柳浦灣堤防不使黃水南侵;另一方麵又主張大築高家堰,蓄全淮之水於洪澤湖內,抬高水位,使淮水全出清口,以敵黃河之強,不使黃水倒灌入湖。潘季馴以為采取這些措施後,“使黃、淮力全,涓滴悉趨於海,則力強且專,下流之積沙自去,海不浚而辟,河不挑而深,所謂固堤即以導河,導河即以浚海也。”


    潘季馴四次治河的成績是顯著的,特別是束水攻沙論的提出,對明代以後的治河工作產生深遠影響。不少水利史研究者和水利工作者都對潘季馴的貢獻作出過很高的評價:清康熙年間的治河專家陳潢指出:“潘印川以堤束水,以水刷沙之說,真乃自然之理,初非嬌柔之論,故曰後之論河者,必當奉之為金科也。”


    在潘季馴治河三百年之後,一些具有現代科學知識的西方水利專家興致勃勃地向當時的清政府提出了“采用雙重堤製,沿河堤築減速水堤,引黃河泥沙淤高堤防”的方案,並頗為自得地撰寫成論文發表,引起了國際水利界的一片關注。不久以後,他們便驚訝地發現這不過是一位中國古人理論與實踐的翻版,德國河工專家恩格斯歎服道:“潘氏分清遙堤之用為防潰,而縷堤之用為束水,為治導河流的一種方法,此點非常合理。”


    不過我們再仔細想一想,潘季馴是在國人治水幾千年的經驗上總結出來的,而西方水利專家到中國才多少年?從打開大清國門開始算也隻有幾十年時間,他們這麽快就找到辦法,讓人細思極恐,科學思維訓練過的頭腦與未開化地區的人確實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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