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節目一個比一個精彩,《春江花月夜》、《葬花吟》……瀟湘館的那幫小子們表演的《中國少年說》、《中國功夫》、《男兒當自強》,加上女孩子的劍舞,勁裝打扮的少年朝氣蓬勃,表演槍術、拳術。因為沒有合適的領唱,沒辦法,唐誌還得赤膊上陣,擔任領唱這個角色,為此唐誌還專門做了一套中山服。麗達小姐的《哦,救救我》,把印度舞的精髓表現得淋漓盡致,而百戲班的伴舞和麗達配合得天衣無縫。在麗達和百戲班的舞蹈中,人們似乎看到遠山含黛,腳鈴聲聲,仰麵的雲卷雲舒,西塔琴旋音悠揚,大篷車隊徐徐前行,他們踏著節拍一路歡快地舞蹈,且歌且行。


    吉普賽作為一個天生流浪的民族,內心有著吉卜賽人保守著內心關於流浪的一些浪漫的向往和天生的特質。那個古老的傳說裏,吉普賽人敢為愛人犧牲自己的生命。


    印度舞蹈最明顯的特點就是身體語言異常豐富,尤其是手語更是變幻莫測。舞蹈舞者單手可做出種姿勢,雙手可做出種姿勢。再加上首頸臂腿和腳的配合,其姿勢不可勝數了。這種變化萬千的姿勢可以代表人的七情六欲種種舉動,甚至可以代表天地山水等自然景物和白晝和黑夜等自然現象。總之,人世間的一切都可以在舞蹈動作中表露無遺。


    燕姬表演的是李貞賢的一首《獨一無二》:


    誰手中真有把握


    時間緊迫


    那份愛水深火熱


    立刻要做出選擇


    空前絕後


    ……


    李貞賢的“獨一無二”相信90後一定還記得,在舞台上,她可謂光彩四射,每個觀眾都會情不自禁地為她的歌舞、造型所吸引。每一次演出,她都會身著韓國的傳統禮服,頭戴一個大簪子,以韓國傳統婦女的標準打扮出現。李貞賢的唱腔很特別,具有很強的領唱能力。雖然在狂雜的電子樂曲節拍中,她的聲音總能如在你耳邊傾訴一樣悅耳、誘惑,但是對於演出的安排,她總是力求完美無缺。李貞賢每一次變換造型,都會引起韓國流行趨勢的大變動。


    李貞賢的扇子舞,那個曲風,那個造型,還有那個指麥,無論是視覺還是聽覺當時來說都太衝擊了,沒見過這麽新鮮的。當時也是屬於爛大街的歌,每次走在街上聽到都會忍不住聽完這才叫勁歌熱舞,引爆全場歌迷!這首歌讓人全身都想跳舞感覺太嗨了!隻是後來韓國的那些女團毫無新意,也就剩賣胸賣腿了!


    為了配合燕姬的演唱,唐誌硬是讓古箏發出了電音的效果,他和夥伴們客串了一把黑衣蒙麵大盜,動作有力、張狂、奔放,加上燕姬的新羅服裝造型,小指麥、扇子舞,魔性的旋律,立即引爆了全場。大唐人民群眾的音樂鑒賞力還是很強的。


    最後部分是《半個月亮爬上來》、《在銀色的月光下》、《花兒為什麽這樣紅》……隨著合唱團的歌聲響起,民族歌舞大串燒開始了,百戲班的演員們穿著炫麗的民族服裝,拿著樂器,跳起了歡快的舞蹈。舞蹈活潑優美,步伐輕快靈巧,身體各部分的運用細致,手腕和舞姿的變化豐富。女舞姿優美舒展,男舞姿矯健有力,優美的歌聲如天籟般在大廳響起。


    美好音樂的傳染力是無法抵擋的,這時的昭武商人和勳貴富豪再也坐不住了,站起來跟著節奏跳起了舞蹈。這樣還不過癮,他們都紛紛下樓到大廳,加入狂歡的人群。大家排成幾圈,互相牽手或者搭肩,圍著舞台跟著節拍跳起了踏歌。


    最後一個節目是《大悲咒》,這次不需要領唱,大家都和著節拍,踏著鼓點唱起來。唐誌換了一套黑西裝跳起了霹靂舞,秦五郎他們則穿著黑衣大盜的服裝跟著舞動起來,唐誌還是沒有擋住他們的央求,教他們跳霹靂舞。隻是時間太緊,很多要領他們掌握不到位,唐誌告訴他們就像提線木偶一樣,這樣一來果然都開了竅,跳起來有板有眼。隻是這動作慘不忍睹,不像機器舞,反倒是僵屍舞。其他人一看,這好玩,於是一起跟著舞動起來。一時間群魔亂舞,很像異形僵屍入侵城市的節奏。


    這時顧四娘看到這麽多人,早叫人把案幾放在角落裏,騰出地方讓大家歡騰,就這樣地方還是嫌小,感覺施展不開。


    這時麗達對唐誌喊道:“我們把大家引到外麵去。”說完一揮手,高喊一聲,“大家跟我來!”且歌且舞,朝著門口移動。麗達也是個人來瘋,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似乎有迴到大篷車那些單純、快樂的日子。


    一陣陣的呐喊聲、唿叫聲從瀟湘館傳到大街上,持續了很長時間,周圍的人都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總是進去看一看,可是500文的門票把大多數人都擋在外麵。沒有幾人舍得花這麽多錢,而且快到關閉坊市的時候,現在進去太不劃算。


    這時裏麵的門突然打開,湧出一夥人人來。最前麵是一個豐滿高大的異族女郎,美女這一身有著濃重天竺氣息的裝扮,精致妖嬈的臉蛋上畫著嫵媚性感的妝容。炫麗的舞蹈服,穿在那凸凹有致的身上,簡直就是相彰得益。這件舞蹈裙完美的襯托出了美女傲人的上圍、纖細的腰肢和圓潤緊實的雙臀!讓讓人看得血脈噴張!


    一群蒙麵大漢、舞者、商人和藝伎、樂工,緊隨其後,像一條巨龍載歌載舞,衝到不遠處的西市廣場上,每個人都好像瘋魔了一般。這時市場上的百戲班正在收拾行頭準備迴去,時間不早了,一天的工作即將結束,迴去找個地方喝兩盅。此時他們驚訝地發現突然從街口湧進來一大群人。


    這是什麽情況?


    為首的女郎歡騰跳躍,夕陽的餘暉密集在她舞蹈的四肢裏,手鏈、足鏈和腰封鈴鐺閃出炫目的亮光,仿佛夕陽把最後的光明全都慷慨饋贈給了這個搖動的精靈,使她光芒四射,生命長青。


    麗達仿佛迴到少女時代,在王國的神廟的眾神的前麵舞蹈,新奇的韻律軌道彌漫於太空,大地因此顫抖。纖足在無憂無慮的歡樂中倏然疾行,那金鈴的丁當聲甚至會刺傷虛空的微風之心。


    “南無、喝囉怛那、哆囉夜耶,南無、阿唎耶,婆盧羯帝、爍缽囉耶,菩提薩埵婆耶,摩訶薩埵婆耶,摩訶、迦盧尼迦耶,唵,薩皤囉罰曳,數怛那怛寫……”


    《大悲咒》的音樂在人們的心的律動裏迴響,大眾的血液裏激起了佛國世界的讚頌,仿佛置身於極樂世界。


    西市的廣場,百戲團的老板瑪納斯是再熟悉不過,他指揮鼓手站在場地中央,中間是唐誌和黑衣漢子跳著古怪的木偶舞,瀟湘館的舞女唱著歌兒圍著轉圈,也做著各種稀奇古怪的動作,外圍是客人和觀眾,最外麵就是樂工彈著琴敲著節拍。


    瑪納斯最激動,這是百戲表演的最高境界,就是所有的觀眾都跟著鼓手一起舞蹈,盡情歡樂。這時的觀眾是最慷慨的,情緒激昂的時候,他們會掏空自己兜裏的最後一個銅板,瑪納斯還是停留在街頭賣藝的境界。


    聽著神奇的音樂,看著瘋魔的人群,圍觀的人從開始的不知所措,到蠢蠢欲動,到最後投身於歡樂的海洋。跳舞的人越來越多,圈子也越來越大,不停地轉動,像一個巨大的磨盤在西市旋轉。鼓者擊一會兒鼓,便把鼓槌向上舉起,跳舞的人看到舉起的鼓槌,便加速步伐,越跳越快,全身也隨著快速抖動,一隻腳著地,舉起雙手,不斷跳躍轉圈。跳到高潮時,他們雙手擊掌,發出“大悲咒”的喊叫聲。喊聲異常威武雄壯,舞蹈歡樂活潑,樂而忘形,手舞足蹈。


    顧四娘和吳老看著廣場上的人群,心潮彭拜,咱們長安城很久沒有這麽熱鬧了,上一次還是李靖將軍大破東突厥。張浩和來福看著人群中心的唐誌,頭上不斷冒出黑線,這一下九郎可就名揚長安城了。可惜這可不是個好名聲,九郎的翊衛絕對要黃了。


    “咚!咚!咚!”終於,收市的鼓聲響起,歡唿的人們把帽子、頭巾和手帕扔向空中,接住,又扔,今天真過癮啊。百戲班的幾個孩子端著盤子走向人群,嘴裏說著恭維的話討賞,人們毫不吝嗇地抓出大把的銅錢朝盤子裏扔,叮叮咚咚的響聲宛如仙樂,瑪納斯笑得嘴巴咧到耳根了,顧四娘看著眼紅,心裏則盤算著要不要分一半。


    中秋之月演唱會的影響第二天就傳遍了長安全城,特別是那些詩詞和曲子,深受大眾喜愛,各階層的人都可以找到自己喜歡的歌曲。一時間長安紙貴,瀟湘館的節目單成了搶手貨,很多人湧到瀟湘館門口要求買票,這時的票價提升到一貫錢,即使這樣也很快被銷售一空。更多的人隻想要節目單,需要上麵的詩詞曲目,這個也有賣,每本100文。


    這件事的副作用馬上顯現出來了,大家盛傳唐家的老九為了盤下瀟湘館欠下高利貸,現在因為生意不好竟然赤膊上陣,帶著一幫勳爵子弟胡鬧。


    唐誌的父親把他叫過去狠狠地克了一頓,翊衛的指標算是廢了,這件事已經傳到唐儉耳朵裏了,阿翁很不高興。


    “聽說你欠下不少高利貸,有兩萬貫,把田莊和得月樓都抵押出去了?”


    “是有這麽迴事,不過現在沒問題了,經過這麽一下,瀟湘館起死迴生,還債是沒有問題。”


    “有多大肚子吃多少飯,借兩萬高利貸,你也不怕噎死?錢不夠跟我說一聲,你也別硬撐著,到賬房那裏提一千貫錢記在我的賬上,先把錢還了,千萬不要把得月樓和田莊丟了,那是你阿娘留給你的。”


    “阿爺,真不用,現在那兩萬貫對我來說都是小錢,幾個月就可以還清,沒啥壓力。”老爹能拿出一千貫還真不容易,讓唐誌感動了一把,說起來他還沒自己有錢。唐善識也知道這小子不缺錢,得月樓的月餅都賣瘋了。


    “那些詩詞怎麽迴事?現在到處都在傳,有人還跑來問我。”


    “也不清楚啊,聽說是一個酒醉的老頭抵酒錢的,具體的我也不知道。”


    “那個皇家農工商貿公司怎麽迴事?聽說你的得月樓也占了一股?”


    “昭武商會的康老板找到我,問我想不想參一股,我就答應了。”


    就這麽簡單?康老板怎麽不找我?唐善識腹誹道。誰都知道那家公司賺錢,聯絡了一大批商家,連皇家商會也在內,白酒,白砂糖,這些都是獨門生意。中秋長安的月餅賣瘋了,100文四個還常常賣斷貨,怎麽能不賺錢?還有白酒。據說還要搞海船出海,南陽有香料、礦產、稻米,一年三熟,占下一塊地來開發,可以留給子孫,這比什麽都強。現在家族裏商討要唐誌把股份交出來,被唐善識擋迴去了。我兒子憑本事弄來的,有本事自個兒弄去。


    “你迴莊園去避避風頭,站在風尖浪口上對你不好。門蔭你是沒指望了,你準備走科舉之路吧。”


    “是。”


    走出父親的院子,唐誌心情愉快,總算把瀟湘館擺平,順帶把翊衛也推辭了,收拾東西準備到鄉下隱居吧。這次月餅銷售,把欠下的4萬貫貸款還得差不多,接下來就是慢慢撈錢,做個富家翁,不著急。


    他正高興著,卻迎麵碰上自己的幾個哥哥,為首的是嫡長子,唐誌的哥哥唐循,五哥唐簡心也在,一夥人不知去幹嗎。見到他們唐誌說不出的膩歪,謀奪自己的得月樓,這幾個哥哥少不了一份。


    唐誌拱拱手:“大郎,諸位兄長好。”


    唐循見到唐誌,爽朗笑道:“原來是九弟,現在你在長安城大大出名了,沒想到這一跤摔下來,你開了竅了。得月樓生意不錯吧?”


    唐誌諂笑道:“一點小錢,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那個錢可不少。聽說皇家的那個公司你也有一股?”


    “是,那是大家給麵子。”


    “不錯,九弟,我看好你喲。”


    “那是兄長提攜。”


    ……


    一通膩歪的對話,一個兄慈弟恭的場景,這是唐家慈孝傳家的典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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